苏游留下了梁师都以后,便志得其满地回了家。
苏游掌握了国家马球队的十七个名额,除了已经送出去的两个外其余的十五个都已被他内定了。
李建成李孝恭柴绍刘武周四人自然不用去玩请将拜将那一套,原本他们早就说好了,苏游只需要派个下人把聘书送到并约定好训练时间就可以了。至于涿郡五虎的邀请倒让苏游煞费苦心了半天,如果他听说了杨广与众臣于昨日下午的商议,一定不会如此心事重重了。
至于剩下的七张聘书,苏游也早就想好了在今日的晚宴中一起送出去。
晚宴的主题正是庆功,也未免没有善始善终之意,苏游依然忘记他们第一天开始训练以他的下厨开始,正因如此,他再次钻进了厨房,为此累得满头大汗。
不同的是,今天的宴会多了李靖和夏子薇兄妹,却少了冷傲龙。
“冷兄有事已离开了东都?”苏游听了罗艺的解释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把这意外情况算计在内,不过苏游多邀请的刘武周似乎可以正式成为他的人了。
“实在缺人的话,我们写信把他追回来就是。”罗艺见苏游脸色有异,点点头说道。
“那倒没必要,缺一两个人都不是事。”苏游摇了摇头,但脸上的神色却并没有轻松多少,对于白衣弥勒最近的动向他并不清楚,但齐王号称铲除白衣弥勒之事他并未忘记,从那以后他除了鄙视齐王之外心中却多了几份警惕。
白衣弥勒依然存在,并且一直隐藏在自己的身边,但他不知道的是,——他们一直在计划什么,又将会做些什么。
苏游对自己遇刺之事以及贺若家的落马有过怀疑,他实在找不出目前还有谁与自己不死不休,他一不相信一直号称恨贺若家入骨的白衣弥勒仅仅只是在球场上对贺若连城做几个侮辱性的手势罢了。
如果说白衣弥勒是个大麻烦的话,夏子薇兄妹则仅仅只是个小麻烦罢了。
苏游把此次比赛应得的奖金交到了夏子薇兄妹手中,无比真诚地说道,“感谢你们兄妹对我的帮助,但我无法说服自己让你们参与国家队;所以,实在是抱歉。”
“我能想到这结果,但我的兄长为什么不行?裴行俨和程咬金都可以。”夏子薇接过了苏游交过来的支票,一时又想起这三个多月来的点点滴滴,不由得泪满眼眶;或许此时她才更像是女人,这引得裴元庆有些失神,也不知是因为她的泪水,还是因为她提到了他的名字。
“我与夏兄是合作伙伴嘛,我可不能一次又一次地惹他生气啊。”苏游避重就轻地说道。
苏游听说了冷傲龙无法参与国家队的消息后,的确是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夏子腾,但夏子腾无论是面貌还是身量都显得那么不成熟,他可不获得拐卖未成年的名头。
夏子腾听苏游此言,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前他兄妹两人参与苏游的球队就曾引得家人不满,而进入淘汰赛以后他也明显感觉到了对抗强度增加后他们发挥的余地已是大不如前。
众人听得苏游此言,也是对夏腾一阵安慰,毕竟他们兄妹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但结果似乎早在还没开始的已经确定。
“没关系,其实我们兄妹或许会比你们更早到达北方。”夏子薇见众人安慰他们,倒觉得有些好笑了,她可没有为国家争荣誉之心,那么参加国家马球队无非也就是获得个公费旅游罢了,但旅行什么对于她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娘还是个事吗?
众人听夏紫薇这么,都是一阵无语。
“陛下北巡走河北山东第一站选在涿郡之事你们知道吧?”夏紫薇见到众人怀疑的眼神,随即爆料道。
“那又怎么了?”众人并不知她此言何意,但还是裴元庆先问了出来。
苏游此前也听到过诸如此类的谣传,但本着不信谣不传谣的原则,他对此只是半信半疑罢了;但此时听夏紫薇说的有板有眼,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齐郡五虎,如果她的消息是真的话,他与薛氏兄弟相遇可说是水到渠成的事,他再不用为怎么邀请他们而担心了。
“皇帝出行当然不能马虎,涿郡与山西之间还少一条直道,所以昨日日落前已经通知东都的各大商会于今天在工部的举行了商讨修路之事,我们明日一早便要随伯父前往山东了……”夏子薇娓娓道来,把今天朝廷找商人承包修路工程的秘密说了出来。
这个秘密此时说来算是秘密,但几天以后就已轰动了天下。为了这条直道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修建完成,朝廷和商人联合起来,或威逼或利诱,致使直道周边几十个郡的劳力同时开工,怨声载道也是在所难免的。
盛席华筵终散场。好在,一次完满的结束恰恰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大家尽欢而散后,又约好了相聚的时间。
直到,苏游身侧的只有来雁北一人。
“北巡之事你会随在公主身侧的吧?到时你我可真是咫尺天涯了。”苏游与来雁北坐在马车之中,看着车窗外的夜景,有些惆怅,也不知这情绪来自于刚才的晚宴还是因为那不可知的未来。
“接下来的三个月你还得继续苦练,听说突厥流行马球赛已有三年多了。”来雁北点了点头,轻轻地握住苏游的手,接下来的时间对于他们而言的确是一种煎熬。
“早知这是条不归路,当时就该撂挑子了。”苏游笑了笑,去有些口是心非,当初被逼地拉起队伍为了荣誉而战,却也因为离开了齐王而享受到了些许的自由,不过,想要彻底离开齐王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来雁北摇了摇头,随即又说道,“我始终有些担心蛰伏着的白衣弥勒。”
“放心好了,他们成不了什么气候。”说到白衣弥勒,苏游自然也还有些担心,但他却不想让这担心也蔓延到来雁北的心上。说完这话,苏游又想到了来雁北所谓的“结果”。
最好的结果无非是来雁北不会增加情人,而苏游获得了荣誉,如此而已。
“对了,这个你拿着,这玉佩以后就是咱们家的传家宝了;等咱们的儿子长大了,你便交给他,让他向他的意中人求婚。”苏游想到了裴雨燕,随即掏出了怀中的玉佩,郑重其事地放到了来雁北的手中。
“什么乱七八糟的,绕口令呢?”来雁北握着玉佩,她当然知道这玉佩的来历,也明了此时苏游所言的含义;但苏游的求婚之意实在太过温文尔雅了些,在感情面前,来雁北显然比他更勇敢。
“没,没什么。”苏游尴尬一笑,爱不是说出来的,而是真刀真枪地干出来的,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是时候了!”白明达此时却是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是说,出动咱们训练了十年的死士?”段若曦此时也是两眼冒光,此时并非皇帝不急太监急,对于杨家的仇恨没有谁比段若曦更甚。
“然也。此时发动暗杀计划正是时候。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能把杨广杀死,再不济也能嫁祸给高丽人,而凭着杨广死要面子的本性,新的战争在所难免。”白明达此时猜测着计划的后续,又不由得有些悲天悯人。
“杨坚此前发动对高丽的宣战实质就是为了这《墨子剑法》?如果高丽人真的狗急跳墙,以至于他们军中都习练这剑法的话,那战阵之上……”段若曦自然习练过这《墨子剑法》,也知这剑法的威力,但却对高丽国王室坐在宝山上却不之所用的行为大惑不解。
“《墨子剑法》是列国时代墨门的根基,所谓‘侠以武犯禁’,这剑法就是武了,但这武术之道比之武艺又低了一等,这《墨子剑法》用做表演与刺杀的确是无往不利,但攻杀战守之时,它却无法施展得开。”白明达回答完段若曦的疑惑,随即又说道,“《墨子剑法》起于中原,但东晋战乱以后,这剑法留存于中原的就只有十八式了,不过高丽王室珍藏的也不过三十一式,能同时得到两国的剑法,或许能凑成完整的三十八式。”
“可恨的是,咱们用了三千套甲具才从他们手中换得九式剑招。”段若曦咬牙切齿地说道,显然她对于高丽王室的非暴力不合作很不满。
“这就够了,九式剑招足以让杨广的小聪明发现此刻来源于高丽,既然怀疑到高丽的不善之举,他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三千套甲具似乎也能给皇帝制造点小麻烦了。高丽王子精于算计,他又怎会想到到头来还是喝了咱们的洗脚水?”白明达说到此,脸上已经不由自主得露出了志得期满的笑容。
“但愿高丽的刺客不要令我们太过失望。”段若曦有感于白明达的情绪,心情也一下愉快了许多,她有绝对的把握让杨广误以为刺杀他的人来自高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