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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游怜惜来雁北只是初夜,所以尽管后者极力迁就于他,他也并不敢随心所欲。一场征伐,在苏游最后的冲刺中走向终点,而来雁北阵地丧尽,毫不例外地成了被征服者。
云消雨散之后,屋中的烛火亦随之熄灭,而屋外此时也传来了下人们互相搀扶着回来的声音。
苏游再不造次,抱着新娘渐渐进入了梦乡,来雁北听着苏游的鼾声,也慢慢睡了过去。
来雁北睡得比苏游晚些,却比苏游更早醒了过来,她习惯性地想要起来锻炼身体时,才发现自己正躺在苏游的怀中,而他的手正紧紧地环着自己的腰。
为了不闹醒苏游,来雁北第一次选择了赖床。
想起床只是无意识的习惯,事实上来雁北的脑袋现在多少还有些宿醉后的昏沉。她一动不动地躺在苏游的怀中,脑子里不免又想起与苏游坦诚相对后的种种。
来雁北脑子里正想到最羞人之处时,却感觉苏游轻轻地抽出了被自己压住的一只手,原来苏游不知何时也醒了过来,他与她也有同样的心思,所以一直不好先起床。
来雁北闭上了眼,想要继续假装睡着,却感觉苏游坐了起来,开始东张西望地找衣服,最后才发现衣服却在离床有半丈远的地毯上。
苏游不得已,只好裸身赤脚去地毯上捡衣服,于是来雁北又想起自己努力把他衣服掷出窗外的点滴来。
苏游穿好了中衣,想要吻一下来雁北再去找外衣时,却发现来雁北的眉毛动了动,于是轻声呼唤道,“雁北?”
来雁北以为自己装睡被苏游发现了,只好无辜地醒了过来,“横波,你起了?”
苏游点了点头,笑着道,“你不用急,想睡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反正咱们家也没老人,不用起来问安。”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但像你这样的.......”来雁北想要附和苏游,但想及苏游这个孤魂野鬼,说他家中没有老人也挺让人难过的。
苏游却没心没肺地说道,“没什么啦,他们没等我长大就抛弃了我,活该他们没能享福。不过嘛,我们那相亲都有这种说法:‘有车有房,没爹没娘。进得厨房,出得厅堂。身材魔鬼,天使脸庞。温柔娴雅,菩萨心肠。’”
来雁北“噗”地一声,却不信苏游:“这又是你杜撰出来的吧?哪有这么没心没肺的人?‘身材魔鬼,天使脸庞’又是什么意思?”
“魔鬼代表诱惑,看到那样的身体就想犯罪的意思,简单说来就是胸要大,腰要细,腿要长,也就是你这样的。天使脸庞就不用多说了吧?想一下金童玉女这个词就差不多了。”苏游好为人师地解释道。
“胸要大......很难看啊有没有?”来雁北赶紧拉了拉被子,这完全颠覆了她的三观啊。
苏游一愣,从唐朝那些爆乳图上看,难道不应该是胸大为美的吗?
呸!羊大为美,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苏游郁闷好一会,才理直气壮地说道,“问题是,太小了会不会把孩子饿着?”
来雁北懒得跟他讨论这种问题,于是又钻入了被子中,她现在只是希望苏游快些离开,然后她也可以起床穿衣服了;尽管自己的身子早被苏游看光,但她还是不想穿衣服的时候苏游还在一边。
“雁北?”苏游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又想起什么似地返身回来,招呼了一声她后,接着问,“还疼吗?你要起床时,我给你准备热水,据说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好。”来雁北微不可查地回应了一声,她总觉得这个时候让苏游服侍自己总比让侍女霜儿服侍自己要好一些,她你宁愿自己最脆弱的时候让苏游看到也不让侍女看到。
苏游吹着口哨推开了门,才发现来雁北的侍女霜儿正往自己的卧室东张西望的。
“霜儿,干嘛呢。”苏游微笑着与她打了个招呼,确实,刚刚洞房出来,没有不开心的道理。
“姑.......姑爷,小娘起来了没有,我等着给她打水洗脸呢。”霜儿没想到第一个出门的是苏游,硬着头皮说道。
在来家的时候,来雁北的闺房分成了里间和外间,来雁北和霜儿一里一外,仍是同一个房间里;霜儿要给来雁北准备洗脸水什么的自然不是什么事,但苏游和来雁北同房,早上还一起起来的情况实在是第一次,她到底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还没起呢,你能给我打盆水来吗?谢谢。”苏游摇了摇头,他话中之意原本是请求,但加了“谢谢”后,语气便成了不容置疑。
苏游原不想这么欺负人的,但霜儿留在府中,若是什么都不干她会怎么想?更何况自己是要给来雁北准备洗澡水去的,这原本就是霜儿的活,自己帮她为来雁北准备洗澡水,她帮自己准备洗脸水,这不天经地义的买卖吗?
苏游和霜儿聊天之际,来雁北早就穿好了中衣,然后把被子也叠好了;当然,她没有忘记把床单收起来,尽管大红的床单一点都看不出来昨夜战场的凌乱,但她却知道,这里有她的第一滴血。
来雁北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呆,终于听见苏游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开门看时,果然见他提了一桶水。
“霜儿执意要过来服侍你,我还以为你没起来的,刚才把她挡在门外了。”苏游放完水,不忘讨好一句。
来雁北试着水温,轻笑道,“让她进来罢,我都不知今天穿什么衣服呢。”
“原则上说,洞房之后的三天都要穿婚服,但咱们又不出门,穿什么不一样?”苏游无所谓地笑道。
来雁北点了点头,随即把苏游赶了出去。
这一天,苏游和来雁北果然在家呆了一天,两人都对天黑有许多期待。
可天才刚擦黑时,杨广却派人给苏游传来了信,要求苏游明天早朝后去见杨广一面。
等传信的内侍离开以后,苏游终于叹了口气,“陛下真不给面子啊,还能不能让人好好过过婚后生活了?不是说好的蜜月的吗?为毛连一天都不让人开心地玩耍?”
来雁北心中也是不喜,却还是安慰道,“说不定陛下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你来办。”
“那至少给透个底啊,那个内侍也是一问三不知,这很让人七上八下啊,晚上干什么事都要想着他这一出。”苏游很不满,话说一半的人什么的最讨厌了有木有?
“你.......”来雁北一阵无语,有些爱,不是说出来的,可有些事,是不能老挂在嘴边的啊。
苏游摇头吐槽道,“不过,书上不是常有新婚之夜新郎被抓壮丁被任命为前线大将军之类的桥段吗?至少陛下让你我享受了洞房之乐了,我们不能怪他。”
“乌鸦嘴,尽说这有的没的,不理你了。”来雁北听苏游说的乱七八糟,只好用食物堵住了嘴。
苏游无可奈何,也只好默默地吃饭了。
直到夜深人静时,苏游才恢复了全部的活力,而这多余的精力,自然只能发泄到来雁北的肚皮之上。来雁北本是习武之人,体质原比旁人要好,所以破瓜之痛到了第二天晚上时便已好了大半。
这天晚上桌子上并没有灯烛,来雁北心中也没有了第一次的紧张,于是慢慢也食髓知味,享受到了男女之事中的欢愉;苏游知道来雁北下体无碍之后,自是大喜过望,遂强迫着来雁北,两人照着嫂子们送的小书一共演习了三五个姿势。
来雁北自然也知这些姿势与是否能受孕无关,但她向来是让着苏游的,也就只好半推半就了。
一夜苦战,两人都透支了大半的体力,直至次日醒来时,太阳都已照到了窗户。
看着早已衣衫齐整的来雁北,苏游不由抱怨道,“这大冬天的,那么早起来干嘛?”
“这还早吗?太阳都要晒屁股了?我给你打水洗澡?”来雁北指了指照在窗纸上的杨广,投桃报李的问道。
“不急不急,我还要躺会,你来陪我再睡会。”苏游指了指旁边的被窝,撒娇道。
“你忘了昨日陛下宣你的事?”来雁北听了苏游的撒娇,身上顿起鸡皮疙瘩,只好挑了重点说道。
“好吧,这就起。但好像没时间泡澡了,我去冲洗一下吧。”苏游随即掀起了被子,来雁北赶紧转娇羞地过头去,再不理他。
苏游像是得胜的将军一般,大喜道,“昨夜还把他握在手中含在嘴里的,这会怎么却不敢看他一眼呢?”
“苏游,你还说!”来雁北怒斥一声,又低语道,“还不是你逼的.......”
苏游听着来雁北似乎有些哭腔,也知自己实在太过分了,于是赶紧逃也似地冲澡去了。
苏游回到卧室穿出门的衣服时,却见床上的被子不知何时已经叠好了,但来雁北却在梳妆台前发呆。
“雁北,你怎么了?”看着来雁北脸上隐隐的泪痕,他又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是不是我刚才吓着你了,我向你道歉,我认错。”
“没有的事,这会你不是该去吃早饭的吗?”
“原本是来叫你的,我怎能独吃?”苏游点了点头,又跃跃欲试地说道,“我来给你画画眉?”
“不要。这不是你该做的。”来雁北断然拒绝道。
“谁说我就不能做,汉朝有个张敞,曾说道,‘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苏游拿起了眉笔,摇头晃脑道。
来雁北点了点头,但还是躲闪开了苏游的动作,随后又正色道,“横波,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我已是夫妻,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横波,我怕你沉迷于男女之事,却忘了自己来到这世间的真正使命呢。”
苏游叹了口气,这女人的心啊,刚刚还在这爱欲中迷失,现在却一本正经起来了;不过,似乎也有些道理。
“我说错了?”来雁北转过头,小心地问道。
苏游摇了摇头,举起手信誓旦旦地说道,“没有,我正想着要发誓痛改前非呢。放心,白天的苏游定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毫不正直专门正经的人。”
来雁北噗嗤一笑,又“呸”一口苏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