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大半夜,在清晨时分停住了。雨后的空气中弥漫着特有的清润气息,后院处处种着深深浅浅各种颜色的花,太阳未出,花上聚着滴滴露珠欲坠不坠,将后院点缀的煞是好看。
赵娴一只脚踏进门内,眼光却被墙角处一簇淡黄色怒放的花儿所吸引,确切的说,是被花半遮住的,浅浅画在院墙下方的符号所吸引。
她心中微微一动,凝神看了片刻后,又收回眼神,若无其事地进了里屋。
待绣娘梳洗完毕用完早膳,仍未见到野和尚过来,绣娘嘴上虽未抱怨,面上却显出了不快,她招来小厮询问了几句,知道野和尚并不禁止她在宅内随意走动,面上微缓,便临时起意说要带着五儿在宅子里四处走走。
这宅子颇大,昨夜来的时候并未看清如何之大,即便看也只看到她们所经之处的景色,别处未能看的分明。
此时再望,赫然发现后院居然也不小,大大小小拢共有七八间房,凉亭、花圃穿插其间,另有一条走廊直通后院门。
绣娘随意逛了下后院,便出了后院门进入前院,前院布局与襄阳城内普通宅第大不相同,虽然也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又种植了许多娇花秀树,颇有江南宅院风格,但扮作五儿的赵娴却觉得这布局大有玄机。
她虽不擅机关、阵法之术,但却经常见阿颜摆弄机关一类的物事,也见过以房屋为阵建造的宅子,更被地道内机关阻过好多回,是以她眼光却是极为敏锐的,单看这宅子,便觉得这宅中有数处地方设置了阵法,想必宅内还另有机关、秘道。
绣娘似乎对前院颇感兴趣,一路细细逛去,竟不想错过任何地方,只是有些地方有人把守并不许她走近,她也只得无奈绕开。
赵娴跟在绣娘身后,将所经之处暗暗记于心中,一边猜测着这宅子的真实用途。
待一圈走完,绣娘见再无可去之处,走的也有些累了,便招了招手又带着赵娴回到后院中。
回到屋内,已是午时用餐时辰,绣娘见野和尚仍未过来,便吩咐小厮端上午膳,她随意用了些饭菜,又吃了几片冰镇过的瓜果后,也未唤上五儿随侍,出得门去后院走动消食。
赵娴正在外屋草草用饭,一见绣娘出门,最后一口饭尚未咽下,便搁下饭碗跟了上去。
绣娘摆摆手道:“这大中午的,又在后院之中,自然不会有事。你且去用饭,无需再跟随着,我只是在院中走动走动以防积食,待会自会回屋午睡。”
赵娴忙咽下最后一口饭,傻乎乎地点头,口中说道:“小娘子小心着些,外面日头正盛,走完了早些回来歇息。”
绣娘点头笑笑迈步向凉亭走去。
赵娴知道绣娘先前已看到墙角处符号,想必那是有人与她联络的暗号,此时绣娘必定是要想法回应,若自己再跟着去岂不碍事?此际自己还是老实回屋留出空隙让绣娘从容安排。
半响后,绣娘面带笑意走回屋内,见五儿已吃饱喝足靠在床头昏昏欲睡,俨然一副毫无心机呆傻痴愣的形状。
绣娘眼中若有所思,她暗想,五儿若不是装的太像以至于瞒过所有人,便是天生呆里呆气。只是她本是从不轻易信人的,虽然昨夜一路上她旁敲侧击试探过五儿几回,却并未发现异常。
而今五儿又贴身服侍她,她总得再想个法子试试五儿才好,她可不愿在身边埋着个探子,自己一举一动皆被人监视,而在此非常时机她亦不好让她无故消失。
打定主意后,绣娘亦不叫醒五儿,自去屋内歇下了。
昨夜折腾了大半宿,清晨起的太早,上午又在前院走了许久,绣娘此时也觉得有些疲倦,躺在床上立时便沉沉睡去。
到了黄昏醒来时,天色已将暗,野和尚恰好回来,巧巧见到绣娘一副方睡醒的慵懒模样,美人浑身柔若无骨般靠在床头等五儿伺候沐浴更衣,更添几分媚人之态。
野和尚不由色心大动,几步上前搂住绣娘,只管上下其手,口中“娘子,亲亲……”肉麻地叫个不停。
绣娘眼中反感一闪而逝,面上只管嬉笑地推着野和尚要他出去,只说莫要耽误自己沐浴。
二人搂搂摸摸笑闹了一番,却勾的野和尚体内越发蠢蠢欲动,他见浴盆、热水一切准备就绪,便将正要进来的五儿赶了出去,一把拉过绣娘,不顾她百般推拒,只管将她身上夏衫剥了个干干净净,抱起她便放进浴盆内,自己亦甩了外衫帮她搓洗,一双手早将绣娘全身摸了个遍,只将绣娘摸得软倒在浴盆内低喘不已。
好容易待绣娘洗净擦拭完毕,野和尚早便打熬不住,一把将她扑倒在榻上,身子立时覆了上去,正欲行其好事,外屋忽地传来了脚步声,而后五儿在帘外粗着嗓子报说:“前院小厮来找公子,说有急事。”
野和尚此时正情炽高涨,哪里还理会五儿,口中哼了一声,又以口将绣娘粉唇封住,一手牢牢扣紧绣娘,一手飞快将自己外裤向下扯落。
赵娴似乎并不气馁,声音又大了些,禀道:“前院确有急事,来人请公子速去!”
野和尚口中骂道:“贱婢,住嘴!”
外间女声停住,接着却又响起了男声,正是前院的传话小厮。
野和尚低低咒了几句,恨恨地停下动作。被外面那二人一搅合,他高昂的兴致骤然跌了一半,想了想还是从绣娘身上爬了起来。
绣娘松开了金簪,迅速将手从枕下抽出,随手扯过一条薄纱遮在自己身上,暗自松了口气,若非方才五儿叫的及时,自己只怕要用迷药迷倒野和尚了。
…………
天色已黑,野和尚早已离去,用罢晚膳,绣娘靠在椅上盯着五儿忙碌的身影,面上神色复杂,随口问道:“五儿,待得空闲时,我准你去探望你家中父母。”,又不经意问道:“我记得你从前说过你家住樊城?”
赵娴身子一顿,心中明白方才自己那一出引起了绣娘的怀疑,她抹了把汗,回身憨笑道:“奴婢从小便被卖到府上,早不记得家在何处,亦不知父母是谁。小娘子许是记错了?”
绣娘侧头想了想,笑道:“可不是?我将你与青梅弄混了。”
赵娴呵呵一笑,说道:“小娘子先歇着,奴婢这就出去。”说罢转身向外屋走去,方走两步,只觉得耳后一麻,人便软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