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听戏曲儿。”
轩辕祈微怔,继而笑道:“好,我明儿就请戏班子过来太子府。”
“喏。”李长卿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快,很快就又说:“戏本里面的我都听腻了,我想让他们按照我写的来唱。”顿了一下又说:“只是图个新鲜。”
“都成。”轩辕祈弯唇笑道。
“嗯。”
李长卿接下来不知要说什么了,只得端起菊花茶,轻抿一口。待放下的时候,就看到他凝视自己,笑了笑道:“你原谅我,是不是原谅我的一切了?”
“是。”
“是不是我也可以随意进出王府了?”
轩辕祈停顿了一下说:“让听歌陪着你。”
“我想见见青莲魏嬷嬷她们。”李长卿继续要求。
“好,过几日ri我就送你去揽月山庄。”
原来,她们被送去了揽月山庄!
“明儿你先请了戏班子过来,让她们看看我写的戏本,先练练,我明儿下午就想去揽月山庄,然后----住一晚上。”
“是不是有些急了?”
“怎么会急呢?这么久没见她们,甚为想念,也不知道青莲肚里的孩子怎么样了?况且,她们这么久没见到我,怕是也担心我的。”李长卿说这话的时候,低下了头,神色无法捉摸,可看到轩辕祈眼中却是心疼。
她说的对,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可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总是一直努力让自己释怀的,可释怀了,开始看清周围的事之后,心里越发的愧疚起来。
“那我明儿陪你一起去。”给我孩子再上柱香。
“让听歌陪着我就行了。”
“没事,明儿我也没什么事情。”
李长卿也不再拒绝,点点头,起身,对轩辕祈说:“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准备离开,轩辕祈抓住她的胳膊,说道:“不能留下吗?”
“明儿不是还要给他们戏本吗?我只写了大概,想要写完。今晚,我怕是没什么时间了。”
轩辕祈哦了一声,说:“我陪你过去吧。”
“嗯。”
说完,两人并肩而行。
这次,轩辕祈没有抱着她飞身前往,而是在夏日的夜风中,两人徐徐前行,迈着步子,听着蝉鸣声,偶尔会从池塘中传来几声蛙叫,令整个夏味愈发浓烈。
李长卿走在这条熟悉的路上,想着从南鼎国第一次回到他的王府时,他牵着她的手,她以为,他会一辈子疼爱自己,就这样牵着手一直白头到老不相离。她将满腔的喜悦都给了他,然后看着他一步一步将自己逼到了绝境,那比前世轩辕楚欠她的血海深仇都让她心碎。
可她却从未恨过他。
真的,不恨他。
可也试图不再喜欢他。
“你怎么了?”似乎觉察到身旁人的几乎触不到的沉默,轩辕祈站定,接着淡淡月光看着她的神情问道。
“我在想,这满池塘的荷花都长这么大了。”李长卿微微感慨。
轩辕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点了点头说:“如今都已过了莲花开放的季节,从南鼎国回来已经六个多月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若你喜欢,我明儿再命人给你找送几株碗莲过去。”
“不用了,碗莲养不大的,不像在池塘中这么自由自在,即便水下有鱼儿,这根也可以长得牢靠,可碗莲就不一样了,根浅易死!”
轩辕祈眉心微挑:“你对莲花有研究?”
李长卿只笑不语。
她不曾研究过什么莲花,只是因为他身上淡淡的青莲味道一直是令她很安心,便时不时的看到一些关于莲花的话本就会多注意些罢了。
路有些长,可轩辕祈觉得还没陪她走多少便到了桃花源苑,不觉拉住她说:“不管以前如何,请相信我,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似在宣誓一般,轩辕祈说的极为认真,甚至李长卿都都有些微微心动。
“过去的都过去了。”淡淡回道。
微微舒了口气,轩辕祈才道:“你进去吧。”
点点头,就走了进去。虽说没有回头,可李长卿依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身后那股灼热的目光几乎可以将她清瘦的背影烧出个洞来。
轩辕祈其实心里很清楚,依她的性子,能这般安静甚至不起一丝情绪的和他说话,那是心里还有芥蒂。不过,没关系,时间还很长,他会一步一步挽回两人之间的关系。为他的固执和错误做出补救。
从看到左兰菊不断挑衅她的那一刻,他就怒了。吏部尚书在六部里面可算是魁首,他又刚刚册封了太子,自是不要得罪人的,何况,左成光是个极为懂得审时度势的人,这次得罪了他,怕是他会立刻找更好的投靠。
目前,整个上京对他造成威胁的人,几乎没有。当然,轩辕楚和轩辕熙一个废人一个通缉犯,目前来说,起不了什么大浪。
而左兰菊这颗好棋子被轩辕祈当场打脸,怕是整个上京都没人敢娶已经及笄的左兰菊了。
想到这里,轩辕祈很快就回到了书房。
李长卿到了屋里,将下午写的戏本梗概又扩充了一下,整整一晚上都在写,到了第二天,连眼窝都是青的。
随后,又找了一块上好的绸缎,切成两片,给里面放了一些安神的东西,然后随身先带着,等着晚上和青莲说话的时候取出来绣个荷包给青莲安神用。怀了孩子,心情抑郁,失眠是常有的事情,李长卿懂点医术,自是知道该怎么做最好。
轩辕祈果然说话算数,不到吃早饭的时候,就命人找来了昨天李长卿看戏的名角儿。
李长卿先喝了昨儿张大夫开的中药,只觉这药很奇怪,细细闻来,才心中惊疑。可压下心头的震惊,伸手替自己把脉。
没有浮脉啊。怎么会有安胎的药材在里面?
其实,昨儿张大夫回去后总觉得不对,太子妃的脉相奇特,虽然把不出浮脉,可这面色以及她偶尔出现的脉相波动,似乎又有点浮脉的感觉。他虽说不敢贸然下决断,可也不能让太子爷空欢喜一场,只能先压下心中的疑惑,加了一些安胎的药物。
李长卿努力回忆自己月信的时间,似乎这个月已经推迟好几天了。她一向都很准,这一阵子没来,心中只觉是近来压抑,胃口不好造成。可也没想到会是那晚的一次就有喜的,毕竟,张大夫也说了,她的身子性寒,想要有喜,也是很难得。
不免摇了摇头,只等过几天看月信来不来,若是真不来,她便再亲自替自己把脉。
可眼下,为了避免张大夫的疑惑,李长卿只得命人找来张大夫说让他重新把一次脉。
而她,也在腋下放了东西,这才静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