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屋子满满当当的塞满了红色的玫瑰花。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玫瑰花瓣,屋顶上倒挂着一片玫瑰花球,沙发上,座子上,墙面的相框上都插满了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夏柠随手抽出一支,玫瑰花还带有含苞待放的清香,花骨朵上还有水珠,看得出,布置这一切的人很用心思,生怕玫瑰花有丝毫蔫枯,在上面喷了水。
夏柠如同置身童话的玫瑰城堡中,如梦如幻,许多地方放置着玫瑰花的花球,花球中央放着一个纸鹤,打开纸鹤,里面写着亲昵的话语。
夏柠打开一个黄色的纸鹤:今天是妹妹的生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唱生日歌。我把从海边捡来的贝壳做成一个风铃,送给妹妹做生日礼物,妹妹很喜欢。4月19日。
夏柠接着打开另一个纸鹤:今天妹妹跟我都考了双百分,爸爸答应我们去枫叶谷。我好期待。5月23号。
绿纸鹤:妈妈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妹妹哭的很厉害,我要更听话,照顾好妹妹跟妈妈,这样爸爸才能放心的出去工作,挣钱给妈妈看病。7月11号。
红纸鹤:今天我书包里的情书又被妹妹发现了。但她不知道,里面有一封是隔壁二班的小胖让我转交给妹妹的情书。我很痛快的把那两封情书扔掉了。11月15号。
紫纸鹤:妈妈走了……9月29号。
夏柠一张张看着,泪水不知何时沾湿了眼眶。这是哥哥从小到大的日记。
倏然,听到哥哥房间里面有声音,夏柠踩着玫瑰花瓣慢慢挪步进去,推开房门,吱嘎一声,哥哥的背影对着夏柠。
“哥?”
夏柠轻步走过去,生怕踩坏了玫瑰花“哥?”夏柠伸手拍了拍顾逸风的肩膀,顾逸风慢慢转过身,一双眼睛红肿充血,额头的青筋浮现的清清楚楚,好似要把人活吃了一般。
夏柠从来没有见过哥哥这幅痛心疾首的表情,从未……
顾逸风像是疯了一般,狠狠地抓住夏柠的双臂摇晃,厉声质问“为什么我的房间会有别的男人的衬衫?!威尔威这个牌子是顾延恪私人设计师所设计的衣服,为什么我的房间会有顾延恪的衣服?!”
夏柠一惊,上次顾延恪在这儿住过一个晚上,半路上被顾延恪带去夜总会,匆匆一去,遇到了娇儿,半路上遇到劫匪摔断了胳膊,自己怎么就把这一档子事儿给忘的一干二净了呢?
顾逸风用力的摇晃着夏柠“你给我解释!柠柠你告诉我,不是他的,不是他的!”
夏柠只觉手臂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撕心裂肺!
而此刻的顾延恪则像是着了魔一般,狠狠的将顾延恪的衬衫死的粉碎,丝毫不顾忌夏柠疼痛不堪的表情,用力拉扯着夏柠到客厅里面,夏柠重心不稳倒坐在客厅的玫瑰花上“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前因后果,事情太多,夏柠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讲起。
顾逸风突然转身,面对面看着夏柠,压低着嗓音“柠柠,我只问一句——那件衬衫是不是顾延恪的!”
“我……”夏柠疼痛难忍,但又解释不清楚,一时间心智迷乱,眼底的泪不听话的往外流!
“是不是!”
“是……”夏柠应一声,顾逸风突然松手,夏柠倒在地上,咽着泪水使劲的摇头。可又说不出话。
只见顾延恪拿起桌上的花瓶,疯了一般四处狂砸,啪啦一声巨响,窗户的玻璃被顾逸风砸碎,零落的碎片在阳光的照耀下四处纷飞。带着棱角扎在玫瑰花上。顾逸风将自己精心布置的玫瑰花全部扯下来,狠狠地仍在地上,踩烂!
顾逸风像一只没有思维的疯子,将天堂瞬间变成地狱,夏柠忍着疼痛前去阻止受刺激的顾逸风,却被一掌推在地上,玻璃碎片深深地扎入手掌心。
“柠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把他带到我们的家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顾延恪凭什么可以再见到你?五年前你已经被她杀死了一次,难道还不够吗?!啊————————”顾延恪粗声吼着,像是看不到阳光的孤独者,无方向的乱闯乱撞,最后只换来了遍体鳞伤,歇斯底里的嘶吼,被抽去所有的力气,满脑海都是顾延恪嚣张跋扈的嘴脸,耳畔丝毫听不见夏柠的哭泣声……
夏柠拉住顾延恪的手臂“哥,顾延恪他……他变了很多,我们不要用旧眼光再看他了好不好,哥,你知道吗?他救了诺诺的性命,不止一次的舍身相救,还有……”
“够了!”顾逸风爆吼遏制住夏柠的话,拉过夏柠,两人面对面的两两对视,血红的眼球看起来让人发慌“不管他做了什么,也无法改变他当年强暴了你的事实!”
强暴……
顾逸风突然松开夏柠,后退几步,双全奋力的砸在墙面之上。
夏柠头脑晕涨,眼前渐渐模糊,不知是哪里的蜂鸣声刺激的耳膜,仿佛要将夏柠的脑子震碎一般,头好疼……头好疼……
“哥……救我……哥……救我……好疼哥,救救我……”夏柠疼痛的在地上翻滚,脸色瞬间刹白。
眼前最后一幕只是一个还未奔过来的身影,接着,世界一片黑暗。
是停不下来的急骤的暴雨,是一张张狰狞憎恶的面孔,是一望无际的黑暗黑洞,头好像要被人活生生的撕裂,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自己的存在……
是婴儿反反复复的哭啼声,反反复复,停不下来……
a市,炎热的夏季正是人们心乱浮躁的时节,炎炎夏日的高速公路拥挤不堪,车辆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热拥挤,却只能呆在原地。
顾逸风疯狂的按着车笛,可前方却是无尽的缓缓流动的车辆。
烦躁的车主坐在车上,玩着手机上的小游戏,无聊之中,看到高速路上,一个男子弃车而去,怀中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孩狂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