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对这个牢房里的阎王,可是怕的很,身体看起来虽然有些瘦弱,但偏偏裸着膀子的时候身上又全是肌肉,看起来很有料,皮肤呈成熟的小麦色,就别说这狱警,就是石头城的牢头儿也不知道这尊阎王是什么来头儿。
这个男人被丢进来的时候,牢头儿秦城可是没少下功夫去查他的身份,可是让档案局的人把档案找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有找到这个人的信息,只是听说这个家伙在闽南边境当过兵,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偷偷潜逃回来一夜之间把林海市东郊三十里外的一个有着三十号人的虎头帮全部给灭了,据说是只剩下一个虎头帮的帮主逃走了,而且还是被他砍掉了一条胳膊,才用地道逃走。
叶寒微微低着头,走到一张空着的床铺上面坐下,那个人显然没有跟叶寒打招呼的意思,而且看那架势,也丝毫没准备跟叶寒和平共处。
用拳头砸着墙壁的家伙看到叶寒坐到了床上,拳头猛然一停,头也不回,一个反身回旋踢,踹在叶寒坐着的那张床的边儿上,床头是由很厚的那种铁支架焊接在一起的,在这个男人的一脚之下,竟然弯成了很明显的弧形。
叶寒心里大惊,很难想像,一个人的爆发力,竟然会如此强大,这一脚如果是揣在自己身上的话,恐怕真的会命丧当场了,不过叶寒虽然心里有些惊讶,倒是并不害怕,自己也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大不了让他尝一尝剃骨刺的滋味。
以气运针治病固然厉害,但最厉害的还是杀人----
青年看到叶寒依旧坐在床上,回过头,额角有一道疤痕,看着坐在床上叶寒那张脸,嘴角微微上挑,带着邪异的笑容,看的让人心惊肉跳。
叶寒回过头也是让吓了一跳,以前他只在小说或者电影中看到过‘杀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这次却是从这个男人身上,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这种凌厉的气势,让人生不出半点儿反抗的念头,甚至叶寒觉得心底深处,在微微的颤抖。
然而,在叶寒看清楚这个男人的面容之后,却是声音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孔雀?”
面目狰狞的青年原本正在迈着步子朝这个新来的走过来,想要和以前一样,把他打成半残,丢出去,可是听到叶寒的话,瞬间如遭雷击一般,愣在当场,原本挥出的那拳头,也是停在空中,不能再移动分毫,裸露的有着完美线条肌肉的胸部在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嘴唇里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是想要看清楚叶寒的脸,而那阴霾的眼神也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眼眶微红,大滴大滴的泪珠子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冲上前来,一个熊抱,把叶寒搂在怀里,情绪激动的喊道:“叶子哥!你是叶子哥?!”
“真是你啊,孔雀,这么久不见,你怎么从小清新变成肌肉男了。”叶寒眼眶也是有些微红,拍了拍抱住自己这个青年的后背,开口说道。
“叶子哥,我们一直在找你,可是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商雀搂着叶寒开口激动的说道。
商雀,这个在自己生活了十年的福利院被一把火烧毁的时候,没哭,在执行任务时,孤身一人,依靠着手上绑着的那个已经被花了刃的匕首,躲在危险遍地的热带丛林里,仿佛如同一条出了洞的眼镜蛇一般,三天两夜,解决掉了追捕他的十二个武装到牙齿的境外雇佣兵。
那个时候,身上到处是伤口,左腿骨折,右胳膊脱臼,商雀没有哭,只是舔了舔满是血水的嘴唇,望着地上的尸体,阴狠的庆幸,活下来的,终究是自己。
在之后的几年里,商雀依旧是裹着刀光剑影,枪林弹雨的日子,在无数个生死危机的关头,商雀的果断和阴狠就连他的对手某国的尖兵部队里面的尖刀们,都为之惊叹,心生佩服。
这些年来,商雀,这个坚强到碎了牙齿都能咽到肚子里不叫一声苦的男人,从未流过一滴泪,可是这一会儿,这样一个人,却是熊抱住叶寒,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痛哭流涕。
叶寒伸出手给商雀擦掉眼泪,两个眼睛虎溜溜的瞪住他训道:“不准哭。”
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光景,听到叶寒的话,商雀立马站直了身子,绷着嘴,乖乖的把眼泪擦干净,看着叶寒问道:“叶子哥,这些年你都去哪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你个臭小子,就不会念我点儿好。”叶寒到商雀肩膀上捶了一下,笑着骂道。
“我还想问你呢,我回福利院找你们的时候,你们都没在那了。”
“院长好像高利贷输了很多钱,然后被讨债的人给杀了,福利院也被人一把火烧了,我们这些孤儿只能四处沿街乞讨。”提起这段有些晦暗的往事,商雀严重一片黯然,开口说道。
“后来呢,后来我一直在找你和青竹的消息,可是你们却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叶寒心中也是一阵痛,这些年,看来他们吃了不少苦头。
“青竹和我走散了,我也找不到她,我后来去当雇佣兵了,近些日子才回国,把当初一把火烧了福利院的那些王八蛋全部抽筋扒皮,可惜让那个虎头帮的老大给跑了。”商雀笑着说道。
“是他们伤了你?”叶寒看到商雀脸上的疤痕,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沉声说道。
“没关系,他们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商雀轻描淡写的说道。
没有经历过虎头帮灭门惨案的人,是绝对不知道那场灾难的惨烈,两个人,一把匕首,两双拳头,把三十几号人的小帮派,清理的一人不剩,其中几个在当年带人火烧福利院的头目还被抽筋扒皮,现场惨烈无比。
每一个刀口舔血的人,无论是战场上的士兵,还是脑袋挂在腰间拼命的雇佣兵,他们内心深处那片儿最柔软的地方,都躲着一个人,一个他们会用一声来追忆的人。
这个人可能是心爱的女人,可能是家里年迈的母亲,或者是嗷嗷待哺的儿子,但对于商雀来说,这个人是----叶寒。
叶寒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你犯了什么事儿,怎么会被关在这儿?”
“杀了些人。”商雀淡淡的回答道,仿佛这些人的生命在他眼中如同给草芥一般,虽然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这话听到叶寒耳中,就有点儿震惊了。
“多多多--------多少?”叶寒咽了咽口水,有些结巴的问道。
“几十个吧,应该不到三十个,虎头帮的老大最后从他们的地道里面逃跑了。”商雀眼神甚至还有些无辜,像是个做了一件儿好事儿正在邀功的小孩子,饶有兴致的跟叶寒说道。
而后双眼放光的看着叶寒,兴致勃勃的开口问道:“叶子哥,你呢,你杀了多少?嘿嘿,我还以为我进了训练基地,就比你厉害了,想不到你还是比我牛啊,被关到这里竟然毫发无伤。”
小时候,叶寒就是福利院的孩子王,只是让商雀没想到的是,叶寒也会被关到这里。
石头城监狱对于外界的普通人来说,可能很陌生,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来说,可并不陌生,所以看到叶寒也被关到这里的时候,商雀潜意识里面已经把叶寒和自己归为了一类,都是杀了人才被关进来的。
“哥可没有杀人,哥是一个遵纪守法的社会五好小青年,别说是人,就算是鸡,都没碰一个。”叶寒有些郁闷的说道。
商雀有些诧异的问道:“那你怎么也被关到这儿了?”
于是,叶寒从头到位的把自己的遭遇给商雀讲了一边儿,商雀阴沉着脸,笑容有些阴森的说道:“嘿嘿,咱哥俩有机会出去的话,得找你说的那个刘队长好好唠唠。”
叶寒和商雀俩人十几年没见过面儿,这乍一见面,有很多话要说,晚上基本上都没睡觉,一直聊到几乎凌晨四五点,才算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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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叶寒和陆小蛮被抓进去以后,胡亦菲立马就给沈姿墨打电话,通知了陆金方,陆金方一听小蛮被抓到了石头城监狱,赶紧风风火火的朝这边儿赶了过来,自己的乖孙女儿,怎么可能受得了这里面的刑讯?
而胡亦菲也是火急火燎的冲到刘海家里,一脚踹开他家的房门,怒声说道:“刘局,是不是你在背后算计叶寒?!”
刘海面带笑容的盯着胡亦菲看了一会儿,没有一点儿紧张,在这警备系统当众混了十几年,不说大风大浪,至少他明白一个临危不乱的道理,只要自己勾结劫匪吞并那几百万赃款的事儿不败露,算计叶寒,又能怎么样?只不过是一件儿小事儿罢了。
刘海儿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功夫茶,淡定的抿了抿,把目光从手上的报纸上抬了抬,看着胡亦菲,平淡的说道:“小胡同志啊,你也是警备系统中的一员,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证据的重要****?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要有证据的,尤其是咱们当警察的,乱说话可是会被告诽谤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