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时候,高翔听到了警车撤离的警笛声。天快黑尽了,人群也已散去。位于案发现场的楼下,只有几个路人走过。高翔走进旅店。有些陈旧的服务台前,坐着一个垂头丧气的中年男人。
“老板,要个房间。”高翔装得若无其事。
中年男人脸色闪过一丝意外的表情,很快换做满脸堆笑的讨好。“好,马上,有的是房间。”
看来他是把高翔当做“初到贵地”的外来务工人员。在登记过高翔给的之后,旅店老板递给高翔一把带有房号的牌子的钥匙。
“怎么是一楼,我要二楼”。高翔故作不满:“一楼很潮湿,我不要”下午已经打听到凶案发生的房间在这个旅店的217房。
旅店老板一副无奈而又纠结的样子:“二楼,二楼在搞临时装修,这个时候请不要上去,很乱,要过几天才装好,不好意思,您先住着一楼,到时候我再给你换。”
在不知情的外地客面前怎么样都要保住小旅店的声誉。
高翔在老板的带领下,一边走一边观察一楼的环境。希望通过117房间的位置确认楼上217的大致位置。
这个家庭旅店不大,从一楼从大堂进入后,左右都各有房间。在右边长长走廊一半的位置有一个楼梯,是上二楼的,但是看不到上面的情况。
这种家庭式旅店,也会把走廊两边的房间分为单双号,不过由于格局问题上下楼房间不对称的情况也是有的,天字一号房未必在天字二号房的旁边。
高翔先做个大概的定位。刚才走过来,没有看到117房间,所以判断应该在另一边。不过当务之急是先上二楼再说。
高翔躺在床上,调好凌晨2点半的闹钟,进入了睡眠。
雾很浓,伸出手,只能看到五指的的轮廓。难道这就是鑫仔说的浓雾?高翔心想。
浓雾铺天盖地,压抑、窒息,每一口呼吸都像在呼吸一团一团的棉花。
不知道在哪个方位也不知道有多远,摸索着。隐隐约约听到远处有吼叫声和哭喊声。
他喘着粗气,凭着感觉朝那个方向走去。
咦,什么东西被踩在脚下?
高翔一愣,挪开脚,是一颗珠子,蓝色的普通的玻璃弹珠。
高翔疑惑地拾起来,模糊的前方地面还有一粒。高翔跟着珠子,一粒一粒地将它们拾起来,一点一点的往前走,珠子像一根引线,引导着高翔。
突然间有一双脚出现在眼前,一双泛黄的白色球鞋,孩子的脚。
那粒玻璃珠就静静地躺在两只脚的前方。
高翔正欲捡起,那孩子一弯腰抢先把玻璃珠拾了起来,可是他的模样却模糊在雾里,看不清楚面目。
“叔叔,你听到了么?”听声音是个小男孩。
“听?听到什么?”高翔觉得呼吸越来越艰难,胸口一种被压迫的感觉:“你是谁?”
孩子的声音很悲伤:“真没听到么?你再听听?”
哭喊声越来越响,凄惨的叫声好像在哪里听到过。高翔很想看清迷雾里的男孩样子。
“你是谁?到底让我听什么?”
“哼”男孩轻轻的冷笑了一声。
哭声里夹杂着男人女人的吼叫声,怒骂声,嬉笑声,哭声越来越尖利,惨叫也越来越刺耳,让人难以忍受。
高翔痛苦地听着,感觉承受已到极限了。一声尖叫声穿过耳膜撞击着头脑,痛楚蔓延开来。这声音跟在浴室里听到的是一样的。
好痛苦的声音,真想挣脱这种声音的折磨。
高翔挣扎着,挣扎着。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好吵,原来手机的闹钟在一旁死命地响。
他疲惫的拿起手机,关上闹钟,顺便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凌晨2点35。
该是行动的时候了。
轻轻地将房门拉开一条缝隙,走廊上刺眼的白炽灯光让人有些恍惚。高翔朝门外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走动,再侧耳听听,四周很安静。
他快速地从门缝里走出,轻轻地拉上门,然后贴着左边的的墙壁迅速走到走廊中部的楼梯口。
因为上到二楼的楼梯口距离旅店的大堂很近,高翔又再度的听了听大堂的动静,没有什么声响。
通向二楼的楼梯分为两段。
一部分从一楼开始,经过一个转弯处后,斜向上的另一部分则与二楼相接。站在一楼向上望去只能看到这个转弯处。
高翔飞快的跑上第一段楼梯到了转弯连接处。一楼的灯光只能照到这里。与二楼相接的后半段楼梯和没有开灯的二楼一起陷入黑暗之中。
向上望去,隐约在楼梯口的尽头,是进入二楼楼层的入口处,有警察拉上的警戒条。
高翔几步跑上楼梯,打开下午在附近买到的小手电筒,从警戒条下面钻过去。
根据一楼房间的位置,他判断217房间跟自己的房间是在相反方向,所以他上到楼后便朝另一边走去。
整个二楼沉浸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
高翔蹑手蹑脚地走着,用手电筒一间一间地寻找着门牌,217的房号没多久就出现在眼前。同样的,门口也拉上了警戒条。
转了转门把,门锁着。不过这种门难不倒高翔。他掏出前段带勾的开锁工具,两三下就把锁给打开了。
这个东西是前几年采访一位反盗窃联盟成员的时候,对方送给他的,还教了他几招开锁的技术。
高翔转动着门把手,轻轻地打开了门,顿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他差点呕了出来。忍着难耐的气味,高翔一猫腰从警戒条下面钻入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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