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威把烟头扔在地上,用鞋使劲撵碎,俯下身把烟头捡起来,装进口袋里说:
“甜水岛那事,市局吃那么大的亏,用脚丫子都能想到,他们一定要找替罪羊,而且这个替罪羊,一定要有力压群雄履历。
而这第一责任人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曹兴民,他难辞其咎。
当初这4.1枪杀大案发生直至结案,全部都是他一手负责的,这个领导责任他推不掉。
省厅的领导心里清楚,他实在是冤但是没办法,这个雷子他必须扛下来,行政记大过处分,调离杨东分局。
而他手下的刑警队长吴广义被贬到,马营镇派出所担任指导员。
曹局长的政治前途是完了,但是吴广义亏啊!
我一听林威这么说,脱口而出:
“吴广义被贬到马营派出所,这马营镇和六泉市交界,是一个鸟不拉死的地方,这新来的刘局长下手也特恶毒了吧!
林威给我使了一个眼色说:“你能不能小点声?曹局长刚正不阿几十年,在阳北市谁不知道他是铁脸老局长,阳北市四区五县哪个区县一把手他没有干过,知道为什么就是进入不了市局常委吗?
就是因为太正直,不懂的夹着尾巴做人。
市局现在都传开了,小道消息说:甜水岛事件,那天曹局长和王局长在阳东分局会议室发生争执。
当时曹局长意思,这事事关重大必须上报到省公安厅,让省公安安排人来指挥这次任务。
曹局长刚表态。王局长就当场质问曹局长什么意思,是不是想玩监狱的那一套。越级上报,还拿不拿他这个阳北市公安局长放在眼里。
王局长的意思。很明确这事他想压着。
王局长还有不到八个月的任期,他想平平安安的退休。
4.1枪杀大案的发生震惊了全国。
省厅要求阳北市市局,限期侦破此案,从市局一把手,到各科室所队,无一列外签订责任状。
曹局长为了能早日破案,他把最后一张底牌亮了出来,也就是鹰隼计划。
但是曹局长太正直,这卸磨杀驴的事他干不出来。当他意识到甜水岛必有一场血战的时候,这个铮铮汉子害怕了。
他必须要确保,他肩膀上的那只猎鹰,安全的回到他身边,而不是王局长为了自保,决定放弃鹰隼,任由他自生自灭。
那天王局长和曹局长在办公室里,吵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王局长。气冲冲的从阳东分局离开,大骂曹局长不配当警察。
王局长前脚刚走,曹局长随后就安排吴广义前往省公安厅。
当天省厅就把打黑英雄刘忠山调到阳北市。
韩冰,我和你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
林威说这话的时候。瞅了瞅四周,附在我的耳边说“市局王局长有可能是房氏集团的后台。
我猛的一抬头望着林威那浩瀚的双眸问:“你说什么?
林威在唇上竖起一根手指头说:“其实早在几个月前,4.1枪杀大案发生后。省厅纪检组就安排人秘密来到阳北市,一直密切观察阳北市局的动向。
刘局长一到阳北市就配合纪检的同志。前往王局长的办公室,夺了王局长的指挥权。
王局长比刘局长大十几岁。他哪吃刘忠山那一套,当着所有人的面,掀了市局会议的桌子。
随后王局长被纪检组的同志带走了。
林威说完盯着我,目光有些冷峻的说:“纪检组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可能动王局长的。
说实话,我毕竟不是市局体制内的人,林威说的话,虽然直白,但是说一半留一半,我大概听出来林威的话里的意思。
而此时的我,却有一个大大的问号,在脑海里交织盘旋着?
当林威说的曹局长最后一张底牌的时候,他那双眼睛虽然隔着眼睛片,但是我总能感觉他能看穿我的内心。
这林威虽然是我姐夫,他一个刚刚接替市局主法医老秦的小主刀,靠技术吃饭的民警。
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按理说,像市局高层的抉择,和临战换帅的缘由,他一个法医是不可能会知道的,就算传言也不可能会知道的那么详细。
市局的保密条例,邢睿以前和我说过,林威就算为了我五姑的事对我献殷勤,这原则上的东西,他绝对不会傻了吧唧的和我说。
林威此时有是扮演什么身份?他说些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威见我陷入了沉思,他缓缓伸手掌,意境的接着飘落的雪花说:
“韩冰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你这么多吗?
我摇了摇头。
林威闭上眼,望着雾气环绕的群山感慨的说:
“甜水岛那天晚上,有一个年轻的特警殉职在一条狭长胡同里,那特警死后昂着头,紧咬牙关,左手握拳,眼睛直直瞪着前方,
他后背身中了三枪,眉心一枪,通过尸体开创性弹道轨迹检验,背后的三个子弹。
弹头呈开放性爆裂切口,属于远距离射杀。
而眉心的那一颗弹头,弹头为未爆裂从伤口开创性横断切口检验,属于近距离射杀。
而死的那个特警你知道他是谁吗?
林威见我一脸迷惑,闭上眼,一行清澈的泪花从眼皮里挤出出来,感情至深的说,“他是我弟弟,林武。从他遗体的位置,和他肩膀上的,一长一短重叠段层鞋印,和墙上有散落的血迹,我认真比对。
还原了当时情景,我知道他是为了救两个人逃生后,被专业的枪手,枪杀。
我顺着墙头上散落的血迹一路进行提取,通过热解离试验,血型为o型。
在停尸房内,我提取了陈妮娜血型和鞋印,我断定我弟弟救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陈妮娜。
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另外一个人就是你。
林威说完这话,我黯然泪下。
那一刻我似乎又看见那张熟悉的脸,那个特警在临死前,大义凛然的让我先走。
林威取下眼睛,动作轻柔的拭干眼角说: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你知道吗?当我握着解剖刀,面对他的时候,我几乎是流着泪做的。
林武才25岁,撇下一个刚出生不到十天儿子,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你也是失去过挚爱的人,你知道心里那份永远无法割舍的感情。
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你让觉的,你对不起我弟弟,而是想让你帮我,替他报仇。
我震惊的望着林威那张,因愤怒而变得扭曲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长吸一口气说:“为什么要选择我?
林威眼中闪动着一丝清澈的泪花,抬头望着天说:
“因为你是鹰隼,我不希望那些人有一个活着被抓到,因为他们不配被正义的所审判,他们是人渣,只有你才能抛开所有的条条框框的去实现你的复仇计划,你三院的病例和会诊报告,精神评估,以及每天的视频监控,我保存的都有记录,我每天都把你所有的资料汇总,去研究你的思想,我相信你。林威说完这话,就掀起警戒线走了出去。
只留下我一个人愣愣的站那哪里,我的心猛的一阵抽搐。
这时候,田峰走过来问:
“冰冰,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那法医和你说什么了,你吓成这样!
我长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对他说:
“他是我姑父,说了一些家事,我们干活吧!
我说完,走到尸体旁俯下蹲下,掀开尸体头部的白布,那是睁着血红的眼珠的脸,整个脸部面部肌肉狰狞扭曲。那是一张圆脸,脸色发紫,眼珠跟要蹦出眼眶似的挣的奇大。
我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我急忙把白布盖浩,对田峰说:
“我去车上把担架搬下来。
田峰说:“这女尸没多重,我们提着就可以了。
随后田峰把手里黑色厚实的塑料袋铺开,我为了不让田峰看出我的异常,瞅着那袋子的拉锁故意找话说:
“这袋子,咋这么高级,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田峰把橡胶手套扔给我一双说:
“这东西,是刘馆长和厂家联系定做的,说什么方面卫生,去他吗的蓝子,其实就为了黑公家的钱。
我扯了扯那黑色塑胶裹尸袋说:“你还别说,这质量还怪不错哩,挺结实!
田峰干笑了几声,那样子有些不屑。
他把黑色裹尸袋铺开后,蹲在女尸的头部,拽着女尸的锁骨,盯着我说:“你把她两只脚收紧。
我点了点头。
随着田峰一声:“起,,,我和田峰平行的把女尸移动裹尸袋里。
等把女尸完全装进裹尸袋里吼,我顺着尸体的脚部把拉锁拉到尸体的头部,我和田峰提着裹尸袋的拉手,一前一后的抬着遗体往大坝上走。
几个负责维护现场的警察,在那七嘴八舌的说:
“看见没,这两个小子真够麻利的,装尸体抬尸体跟玩一样,一点都不害怕,你还别说,殡仪馆的人就是专业。
另一个警察说:
“人家这是,干哪一行讲哪一行,卖啥吆喝啥?习惯了,如果你在殡仪馆干这也和他们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