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灿,你给我站住!”
王灿明知是班长李云舒在叫他,却还装作没有听见,猛踩自行车脚踏,加速冲了去。
“我叫你站住!”李云舒人随声到,红影一闪便抢到了王灿前头。
“我的大班长,”王灿见去路被拦,只得停了下来,无奈地道,“这都已经放学了,你老不会还有指示吧?”
李云舒那如星辰般璀璨的双眸闪烁出刀锋似的寒芒,锁定了王灿森然地问:“你为什么要打杨超!”
王灿当即就光火了,“我说你眼睛还没瞎吧?当时杜金宏又不是故意撞他的,而且也主动道歉了,他还两巴掌把人鼻血都打出来了。这样的人不该搞?”
“那也轮不到你来出头!”
“嗬……”王灿怒笑,下巴微微扬起,挑衅地道,“我就搞他了,怎么着嘛?看样子你……心疼了?!”似乎还嫌火药味不够重,目光落在李云舒胸前那对被紧身t恤死死勒住的小白兔上,玩味地吹起了口哨。
李云舒是蓬城第四中学‘五朵金花’之首,人称‘天山雪莲’。她家世好,学习好,更难得的是才17岁已经出落得有如含苞待放的玫瑰,娇艳不可方物。她就像磁极,一旦出现必然会吸引所有的目光,谁也无法阻挡那核爆式的魅力。在男生们的心中,她是无可替代的女神。
昨天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李云舒心中的白马王子就是集官富二代于一身的杨超,着实在全校男生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身处漩涡中心的杨超活像喝多了王母娘娘的洗脚水,乐呵得连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只要是男生,逮着谁就看谁不顺眼。这不,下午体育课上,王灿的同桌杜金宏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就咬定人家是故意的,报杀父之仇似的两巴掌将人拍翻在地,鼻血像淌泉水,老半晌没能止住。
杜金宏胆小怕事,不敢怎样,王灿可不是善茬。连哄带骗将杨超诓到厕所里,照着那漂亮的脸蛋就是两拳,直接搞成了人造国宝。消息传了开来,男生们无不拍手称快,都说四中只有王灿才算真爷们。
事情的经过就这么简单。
王灿笑得够猥琐,但李云舒却丝毫不为所动。“我知道,你在吃醋!”她说,冷冽如霜的无瑕玉颜透着洞悉一切的自信,有如君临人间的神邸,散发着灼灼的圣洁光辉。
王灿仿佛被捅了一刀,脸上的血色如潮水般退却,深入灵魂的疼痛差点教他呻吟出来。
吃醋?
“不,这个词永远不会存在于我的字典里!”王灿撕心裂肺地暗吼道,双眼因充血而变得通红,与苍白的脸色形成可怕的对比,目光凶恶得像被激怒的魔鬼,恨不能将李云舒当场撕成碎片。李云舒身虽娇弱,但意志强韧得难以想像,她非得没有害怕,反而还像胜利的王者般冷笑道:“其实你一直都喜欢我,只是没有胆量说出口!”
王灿从来没想到深藏在心底三年的秘密会以这样的方式被揭开,恐惧、慌乱、羞怯和耻辱……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方寸大乱,恨不能找条地缝钻下去。李云舒的目光好似神雷,不但将他卑微的自尊击得粉碎,还剥夺了所有的力量,眩晕和瘫软向全身漫延了去,若非凭着意志强撑,怕是已经当场倒下。
“喜欢你?”王灿连连摇头,虚弱的喘息化作了狂放的大笑,“我说班长大人,你要不要这么自恋。敢情以为长得漂亮点,又有那么点身段,所有的男生就都该拜在你的脚下?”越说越怒,最后一句竟似歇斯底里的发泄,咆哮而出。
李云舒万不料王灿反应如此之大,颇为诧异。“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强抑着心中的烦乱,捋开被风吹乱的刘海,微蹙眉头道:“杨超可不是好人,校外的那些流氓混混都和他有交往,到头来吃亏的只会是你!”
“是吗?”王灿表情夸张地捂着胸口,怪腔怪调地道,“我好怕,我好怕怕呀。班长大人,我是不是该向他认错,向他下跪求饶呀……”说到这里,脸色陡变,啐骂道,“我去他妈的!”
李云舒气得直喘粗气,那对活泼可爱的小白兔随着胸膛的起伏上下蹦跶,散发着无穷的诱惑。“好,你既然这么任性,我……看什么看?”见王灿的眼睛直直地落在胸前,她猛地侧过身去,怒骂道,“下流!”玉白的脸颊像着火了,烧得红通通的。
“切!”王灿不屑地道,“你有得长,我就有得看。难不成只准你长,还不准我看了?下流,瞎子就不下流!”每每想起暑假里在远东百货里看到的那一幕,总是忍不住心旌荡漾,思绪迷离。
那天进城办事,路过远东百货时恰好肚子不舒服,便钻了进去上厕所。一楼人多,只得往二楼去。小20分钟蹲下来,当真是身心舒泰,神清气爽。
远东百货二楼主营女装,清一色的高档货,几百块的基本见不着,三五千的是主流,一两万的也不乏其货。刚从厕所出来,王灿就瞧见香奈儿专卖店里有个熟悉的身影在闪动,定晴一瞧,可不正是班长李云舒?穿着白色的抹胸长裙,站在镜前欢快地转着,简直就像神话里的仙女。平素大家在学校都穿校服,宽大肥厚,既利于活动,又利于生长发育,瞧不出谁的身材怎样。此刻他总算是见识到了传说中的‘魔鬼身段,天使面孔’,一时面红心跳,口焦舌燥,也不知是难受还是兴奋。真不敢想像过去四年里朝夕相处,年方不过17岁的李云舒竟然发育得如此壮观完美,让他连惊叹都找不着词。只见胸前的那对白兔随着步履的起伏,活像要从怀里蹦出来似的,撩拨得他神魂颠倒,不能自已……当李云舒换了第二套浅紫色礼服出来时,看见了好似丧了魂魄般呆站在外面的他。目光相遇的那一刹那,他像是被人发现的偷窥淫贼,吓得是落荒而逃。
回想起来,王灿心中满是旖旎缱绻,暗道:“全校这么多男生,恐怕只有我才知道李云舒身材远比容貌更!”得意地一笑,蹬起车子扬长而去。
李云舒懊恼地暗叹道:“这家伙,怎么就不开窍呢?”
“舒儿,发生什么事了?”
李云舒循声望去,见是同学兼闺蜜薛真真驱车赶了上来,就摇头道:“没什么……”
“我看你刚才在跟王灿说话?他又惹你了?”薛真真关切地问道。
“哎,”李云舒苦笑道,“别提他了。最近好像疯了似的到处惹事,真不知道他要闹哪样。”
“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他妈妈得了肝癌,暑假里才做了移植手术。我估计他也是不想读书了,所以才这样的。”秀眉紧拧,眼含忧郁,神情很是苦恼。
李云舒失声惊呼,“什么?你又是从哪知道的?”
“大头告诉我的。”
大头就是李泽凯,王灿的发小兼死党,因头大如斗,故名之。
“他不是在开玩笑吧?”望着王灿消失的方向,李云舒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怎么可能?大头才不是那样的人。”薛真真撅起了小嘴,略显婴儿肥的脸庞鼓嘟了起来,俩浅浅的梨窝里蕴满了抗议。大头是她的仰慕者,也是饱受她奴役和压榨的好同桌。薛真真就算怀疑自己,也绝不会怀疑大头拿这么大的事骗他。
李云舒白了薛真真一眼,打趣道:“是,是,你的大头好,天下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薛真真顿时羞红了脸,嗔道:“舒儿,你说什么呢?”追上来就要拧李云舒的嘴。李云舒丢下一串银铃般清脆笑声,蹬上车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