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将5亿欧转到安全的账户上,然后得消除一切交易记录……干完这些虽然要了不多少时间,但对已经超负荷坚持了8小时的王灿来说,实在有些吃力。
此时已经是凌晨4点过了,他置身于钟山名下的启扬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办公室里,还在进行着最后的奋战。
昨天下午他就给家里打了电话,说马上要进行noip复赛,学校需要复习得很晚,晚上就不回家了。父母担心他的身体,连问吃不吃得消,他说他只是督促和指导,并不会太累,完全吃得消。还安慰父母说等noip考完就轻松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
当时他笑得虽然开心,其实心里充满了恐惧,真担心这是生平最后一次和父母通话了!
回想着过去8个小时的经历,虽然一切都在早先的算计之中,并没有任何的惊险和意外,可此时没由来的觉得心惊肉跳,后怕之极。安玄贞讲的那些道理全然不能帮助平抑情绪,恐惧的浪潮一波一波地涌来,压得他是神魂颤抖,筋骨乱抽。若不是他生来自制力超乎常人,怕是早已经崩溃了。
当下万事搞定,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睡上一觉,醒来后便可享受丰厚的收获。可先前要命的疲倦不知逃到了哪去,脑子里一片清明,精神奋发,哪有半分的睡意?
真他妈的要命!
5亿欧,多大的一笔财富呀。筹建试验室只需要20亿——其实这只是张小勇的粗略估计,这些天他细算了一下,16亿已经顶天了——还剩下20亿,该怎么花呢?
当然,财富积累的循环机制必须建立起来,不然怎么支撑试验室后续的运作?不可能再建着cia玩上一回吧?
吃了这一次大亏,美国佬断然不会再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可能再不会将机密数据存放在cia的主控服务器里,甚至会发明一套全新的数据存储技术,使得网络技术再无用武之地——这也是必然的发展趋势,此次的事情让所有人都认识到了超高智商网络黑客的可怕威力:一个国家,甚至是整个世界的精英黑客联合起来都奈何不得。网络世界里的资源任他取索,无人能够钳制!
其实他何尝想恣意妄为?谁让美国佬为了一己之便,制订的网络规则太过于原始和野蛮呢?他们只当这一亩三分地上永远都由得他们说了算,即便偶尔跳出来一两个天才也无碍大局,凭着cia的掌控能力,可以轻松搞定。只没想到他这个天才实在太过于逆天了,即便是全世界的精英加到一起,仓促间也奈何他不得。cia这个横行全球几十年,从来都是‘老子天下第一’的大哥终于阴沟里翻船,想要翻过身来,怕是不容易啰!
可就算再不容易,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为了报仇,美国佬必然会重新牵头制订互联网规则——这固然是他想要的,但从今以后,怕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想怎样就怎样了——为了长远计,以剩下的20亿为资本,建立一个足以支撑012复制和研发的财富循环机制就越发的迫切了。
五点了,城市被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路灯散发出的茕茕光芒越发显得昏黄黯淡。
新的一天即将来临了。
王灿站在18楼的窗前,瞭望着黑沉沉的天际,暗想道:“就像我的命运,已经步入到最黑暗阶段。希望如同路灯的光芒,晦暗而渺茫。如果我能挺过去,必将迎来辉煌而又灿烂的明天。是的,明天,一切都将会不一样了!”
长吸了口清冷新鲜的空气,精神为之大振。
生命真的很美好,而只有活着,才能继续享受着创造更灿烂的美好。
“其实,牵绊太多未必就是坏事!”王灿默想着安玄贞讲过的‘勇者无惧’的道理,暗道,“如果心中没了牵挂,固然无畏无惧,但活着多么的无趣?真像个机器人似的。我爱爸妈,我爱李云舒,我也爱薛真真……如果没有他们,纵然能活上一万年,生命还有何精彩可言?”
想到这里,王灿笑了。
上天好似感受到了他心绪的变化,一阵清冷的晨风吹过,云开雾散,东方的天际竟现出了启明的晨星。天宇澄澈,青空万里。
果然是晴朗的一天呀!
王灿襟怀大畅,真恨不得引颈高歌一曲,以舒其志。
快要七点了,苦等的睡意姗姗来迟。
王灿再没去想这一觉睡过去会不会醒来。都走到这一步了,即便就此长眠也了无遗憾——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付出的努力他都付出了,老天爷会不会留给他一线生机,随它去吧。太过执著了岂非无趣得很?
王灿这一觉睡得很香甜,直到夕阳西下了才被大头打来的电话炒醒。
第一遍打来他没接,直接摁掉,第二遍打来他瞧了瞧,又摁掉。第三遍马上又打了来,他就意识到可能出了事情,不然大头绝不会一连打上三遍。
“你干嘛去了?”电话接通后,大头就质问道,“一整天都不见人,可别又进医院了呀?”
王灿打着哈欠道:“进你妹。有啥鸟事赶紧说,别耽误老子睡觉!”
“操!”大头骂道,“都啥时候,你还睡觉?不知道方二楞子出事了吗?”
“方二楞子?”王灿吃了一惊,“他能出什么事?”
“跟许劲松打架,把人搞进医院了!这会子人都进派出所了!”
“操!”王灿跳了起来,“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还想问你呢!”大头的语气里这才透出了恼怒和不善,厉声道,“他口口声声都说是为了你,那许劲松到底怎么惹你了?幸好不是在学校里,也没人告到学生处去,不然方二楞子铁定得被开除!”
王灿可不想听这些,焦躁地打断道:“那方二楞子现在怎么样了?”
“不跟你说了么,进派出所了。”大头哼哼道,“许劲松伤得不轻,这会子还昏在三医院里。他要是告方二楞子一个故意伤人……”
“伤你妹!”王灿越听越光火,大骂道,“那你怎么不拦着,任由他打?”
“操,还怪起我来了?”大头火气更大,“我又不是他的跟屁虫,能24小时把他跟着?我也是才从方玲那里得到消息的。老实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王灿没心思再跟他叽歪,挂了电话后,胡乱洗了把脸,匆匆套上衣服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