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者席和场边的围观者都爆发出了‘好快的身手’的惊呼声,方玲倒是不骄不躁,伸手将那人拉了起来,展开了第二回合的角逐。
那人吃了一次教训,谨慎了许多,拉开架式,再不主动出击,静候方玲的攻击。
方玲像尊雕像似的屹立不动,唯独眼珠子偶尔会转动一下,表示她在专心地寻找对手的破绽。
青年的家长深知儿子就这一次机会了,如果再不能合格,这辈子将永远丧失进入家族核心的机会,极是着急。事先本说好不出声干扰的,可这会子见儿子失了先机,不由慌了神,一个劲催促他抢先发起进攻。
青年的意志本就不坚定,听着父母的催促声,心下顿时就乱了,额上也绽出了豆大的汗珠。正犹豫着要不要抢先出手,便见眼前一花,胸前再次如遭重锤打击,横飞着跌了出去。
见证席的李永宁拍掌赞道:“好,疾如风,不动如山,此女已深得武道精髓!”
青年不但尽失先机,也失了理智,爬起身来,疯了似地发起抢攻,结果别说是扳回局面,甚至连方玲的影子都瞧不着了,又连输了两回合手,就被判负下场了。
第二个上场的也是刚年届18岁的少年后进,他似乎从方玲身上找到了灵感,也挑了一名两次不合格的对手,轻松获得了胜利了。
第三个上场的想也不想,便选了方奎作为对手。
方奎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你确定是我?”
那少年满脸挑衅地道:“怎么,不敢应战么?”
方奎道:“不是不敢,而是不想让你步我的后尘!”
“你的后尘?”
“第一次参加大比就一场未胜!”
少年惊奇地笑道:“你拿我跟你比?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吧。咱们方家像你这样两届大比一场未胜的笨蛋只有一个,而且还是空前绝后的一个。别人不好意思捡你这个软柿子,我却不介意!”
方奎也不生气,摸着后脑勺憨憨地道:“那个,你说得很对,我确实很笨,不过我不是软柿子,真的不是!”
少年哈哈笑道:“好,好,你不是软柿子,你是硬柿子,你是最硬最硬的,比茅坑里的石头都还要硬的柿子。行了吧?”
方思怡听不下去了,喝道:“这是哪家的孩子,咋能这样说话呢?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姓方,都是一家人,大比比的就是本事,不是嘴皮子,有必要玩这些激人冒火的伎俩吗?”
担任裁判的长者喝止了争议,示意比赛开始。
方奎往场中一站,敬过礼后就示意对少年出手。
少年冷哼着道了声:“得罪了!”抬腿就照着方奎的喉咙处踢来。
方奎不躲不闪,抬起手臂,少年的腿好像自动送上门似的,落入了他的掌中。只听他大喝道:“小心啰!”信手便将少年给掼了出去。
如今的方奎已非昔日的笨蛋,若非他手下留情,即便是信手一掼,也能让少年粉身碎骨。饶是他留了九分力道,少年也差点摔散了浑身的骨头,半晌没能爬起身来。
围观者、家长和长者、还有见证席上的李永宁,着实被吓了一跳。
诚如少年所说,方奎的愚笨确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两次参加大比,连败12场,开创了一段辉煌的历史。方家上下,无人不说长房嫡脉后继无人,一待方仲信年老力衰,族长之任怕就要落到别房身上了。只不料还不到两年,被他们视为无可救药的方奎竟像换了个人,照面之间便将对手摔得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到底是方奎的实力提升了呢,还是少年不济事呢?
一番仔细地思考后,很多人宁愿相信后者。毕竟任何时代最不缺的就是夸夸其谈之辈。
少年最终站了起来,一声怒吼,挟着满腔的不服再次扑向了方奎。
方奎还像拎小鸡似的,探手便将少年抓了起来,高举过头,但却没有立即扔出去。犹豫了片刻后,脸上渐浮现出不忍之色,叹了口气道:“不就为了分出个高下么,何必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便将少年放了下来。不想少年脚一沾地,突地弹起,照着他的喉咙就是一记连踢。
变起仓促,真是防不胜防。在座的长者和各房家长们见了,莫不骇然,心知这一脚下去,方奎就算存得了性命,怕是要了废了半个,可要阻止,又哪里来得及?
方奎没有招架,任由少年的脚重重地踢在了脆弱的喉咙上,发出如中败革的扑扑声响。他倒是连眉头都不曾皱了下,可少年在愣了一下之后,便一屁股坐倒在地,捂着双脚惨叫起来——原来是用力过猛,把自己的脚趾骨全部震碎了。
裁判怒不可歇,厉声道:“方岳,你明明已经输了,为何要偷袭?难道你的父母和长辈没有教过你,偷袭是有违武德的吗?”也不给方岳辩解的机会,转身朝着主席台道,“三位见证人、族长、各房家长和各位长者,依本族规矩:有违武德者,剥夺大比资格。如何裁处,还请示下!”
方仲信脸黑得你锅底一下,哼声道:“你是裁判,依大比规矩办就是。”
裁判应了声是,便叫人将方岳带下去,并宣布他丧失了本比的资格。
方岳是三房子弟,作为三房家长,方云气得差点没暴走,当场叫来方岳的父亲,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并要他将方岳带回去严加管教,以后再犯类似的错误,就得废除武功,逐出家门。远在一边的方岳听着这样的处罚结果,吓得一口气没转过来,当场昏了过去。
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大比的主旋律,裁判宣布比赛继续进行。不过很多人都关心方奎有没有受伤,可见他若无其事地和身旁的人笑聊着,都不由发出了不解的惊叹:喉咙那么脆弱,狠狠地挨了两脚,怎么可能没事?难不成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他练成了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外门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