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齐力驱赶,慌乱中终于冲下了沙梁,下坡路程中大家再次感到心头气闷,而骆驼们也是气喘吁吁,一边挨着鞭子,极不情愿地朝前飞走。
再次登上对面山头的时候,短短不过千米的距离,大家走了快一个来小时,期间有一峰骆驼身上的东西吃力,巨大的脚掌硬生生陷到了沙子十来公分,最终把东西给解下来,骆驼才顺利通过。
再次登上梁子回过头来看的时候,大家眼中更是惊奇异分。原本带有磁力的沙丘,像是一条横亘在大家面前的黑龙,笔直一路蜿蜒起伏,将楼兰古城彻底抛在了背后。
大家眼中的感觉,就像是冲进了另一个世界里,而刚刚穿过的沙梁,就是这两个世界的钥匙。
这时候,易卜拉欣突然再次发起了彪来:“胡大说过,这是不被庇佑的地方,我要回去。”铁木尔跟西日阿洪两个,听到易卜拉欣说话,也是扔下手里的鞭子,走到了易卜拉欣一边。
易卜拉欣口中不知道咕哝了什么,两个人听到后,都用力地点了点头。易卜拉欣这时突然扑通一声,照着张如铁就跪了下来。张如铁一声大吼:“易卜拉欣,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你好好说,别这样,我可受不了你这样。”
易卜拉欣认定张如铁就是这里最具发言权的人,先前几次想要离开,都是因为他的阻难而没有成功,而再次发难,准备回去的时候,已经用了在他看来最具杀伤力的手段。
看到易卜拉欣这样子,张义满北佬孙等,也是走上前来,帮着张如铁把易卜拉欣拉起来,可易卜拉欣满脸憋的通红,就是蜷缩这身子,一副非跪不可的姿势。
“易卜拉欣,你起来,你这成何体统,你还是阿訇,你不要忘了你的神职人员身份,男儿膝下有黄金,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了,你这么着是什么意思。”
张义满真是有些生气了,虽然自己跟他信奉的不是同一宗教,但大家各自也都算是宗教人士吧!这个易卜拉欣这些天的表现,不得不说让他感到很失望,整天只知道退缩,全然没有一种顾全大局,自我牺牲的精神。
易卜拉欣半跪的姿势被几个人拎在空中,后面的铁木尔跟西日阿洪也跟过来想帮他。刘东见两人要帮忙,一点也不客气,拿起一把铲子就横在易卜拉欣身后,谁要是上前一步,他的铲子就会直接拍过去。
两人终于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干瞪眼看着易卜拉欣跟大家僵持着。
王馆长把抓着易卜拉欣的手放开,正想抬头看看时间,突然一转身,他开口道:“放开他。”
大家这才松口,张如铁挣脱易卜拉欣的手,转身看了一眼刚刚走过的山梁。这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五味杂陈起来。
刚刚来时的沙梁,跟大家现在位置,不知不觉间,好像错开了至少足足上十来里的距离,两道沙梁间,则是一条黑黝黝的深谷。
所有人都是吃惊不已,这才多大的功夫,大家好像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而先前看着遥不可及的黑白相间的地方,隐隐就在眼前。
“呜呜……”
易卜拉欣看到了这一幕,再看看一眼望过去黑有一大片不见底的深谷,再看看才来的路,对从原路离开彻底丧失了最后一点希望,整个人再也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张如铁不再理会易卜拉欣,这家伙要还是这样,他才懒得管他,如果说前两次执意留下易卜拉欣他们的话,主要是因为他们对沙漠地形的熟悉,而刚刚这一次把他留下,则是出于对他们生命安全的一种责任。他知道三个手无寸铁的人,即使不会因为风沙围困,而游走在沙漠的狼,不老城渐渐浮出地面,那些沙民只怕也会再次肆虐。虽然跟着自己也有风险,但好歹大家都有家伙,都是一身本事的人,留在身边也是安全的了。
张义满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色山谷,再想想羊皮卷上的那几幅画,突然嘴里颤抖地说道:“楼兰妖山,这,这就是传说中我们要找的楼兰妖山啊!”
张如铁刚刚被易卜拉欣弄生气,倒美仔细看看周围的场景,而张义满这么一说,他才回过神来,仔细一看,还真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而王馆长则是在一旁,紧紧搂着兰心,嘴里兴奋地喊道:“找到了,咱们终于找到了。”
北佬孙,潘娟,苏墨,刘东,现在一个个都是一脸的兴奋,反而看不出一丝害怕,苏墨高兴的是,他也看出了这里藏有的特殊的珠光宝气。而北佬孙刘东他们,则是真实感觉走进了那幅西夏羊皮卷里,那真是一种难以言语的喜悦。
西日阿洪跟铁木尔也惊呆了,他们从来只听说这里是一片无人区,是一片胡大无法眷顾的地方,而现在看到那些人却是一脸兴奋,半点害怕的表情也没有,又看了看不远处闪闪发光的一座山,还有前方隐隐出现的城镇堡垒,向来这里倒有些像传说中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里面藏宝藏的地方了。
两人这么想,自然也是跟着高兴起来,这下子,他们倒觉得易卜拉欣真是有些滑稽了,一直想要逃走,想要离开。这些人又没有伤害自己,又是给钱,又是提供吃的喝的,真有些过意不去了。
刘东拿着枪跑到了最高处,看着不远处亮闪闪的山大喊,一股回音也跟着传了回来。
“小点声!”
张如铁兴奋过来,再次联想到羊皮卷中的提醒,既然是妖山,自然是邪气横生,就算不会出现真正的妖怪,但那些羊皮卷出现的画面,绝没有半点吓唬大家的意思,既然是这样,张如铁的提醒自然也是很有必要的。
山风习习,头顶的星光已然变暗。不知是因为时间接近天明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大家看到的天空,已经是漆黑一片,而要说是一片漆黑,那倒也不是,只是一种阴暗,一种隐隐用上心头的灰白之感。
冷风习习,张如铁脸上惊起一阵虚汗,看了看不远处的山脉,心里变得越是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