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湖畔,一座建筑内,霍烈脸色平静的自天空落下,四周有弟子立即行礼,但他却丝毫不理会,脚步极快的往里走。
“第一执事大人好像有什么心思,平日里最和善的一个人,今日却对咱们不理不睬的。”
“是啊,你看第一执事大人虽然面色平静,但脚步却那么快,定然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嘿,再大的事,也不管咱们的事。好了,咱们干活去吧。”
……
建筑最顶层,是一处静室,是他平日里打坐休息用的,里面设有聚灵阵,也是第一执事的福利之一。
刚要打开静室,旁边传来惊诧的声音:“霍烈执事,你这匆匆忙忙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霍烈脸色一变,旋即又恢复平静,转身对来人笑道:“陈芸执事,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我听下面反应说,离陨星城不远处,一处小岛上的散修与一个小势力发生冲突,已经解决了?”
“哦,那点小事啊,因为在那小岛上发现一株灵药,虽然不是入品灵药,但却十分罕见的野生灵药。所以闹出了矛盾,这不,我派人过去调解,最终双方各退一步,平分了那株灵药。”陈芸老妪笑了笑。
“你今日不是去拜访新晋道基境界的易凡道友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会被人轰出来了吧。”陈芸老妪调侃道。
“本想拉拢他进社,但无论我说破了嘴皮子,人家始终不愿意入社。这不,就先回来了。”霍烈叹了口气,半真半假的找了个借口。
“狂妄之极,他以为自己资质不错,以为修行路上一帆风顺,所以不愿意入我社,咱们也不强求。等他遇到难处,再来求咱们的时候,就不是这么容易入社了。”陈芸老妪冷笑,旋即也不他想,便告辞走了。
霍烈看着她背影,心中苦笑,还等人家遇到难处,再来求咱们,怕是咱们现在求他,说不定人家也不愿意搭理咱们啊。
推开静室大门,然后封上禁制,启动阵法,这才来自褚物袋中掏出一个玉盘,他犹豫了下,旋即一咬牙,手中法力灌输。
初始玉盘只是淡淡发光,随着时间的拉长,逐渐发出阵阵莫名频率,好似在连接一个未知的存在。
终于,在玉盘闪烁数十下之后,骤然停了下来,在中间位置,聚集成一片光幕。
霍烈立即收手,玉盘竟悬浮在空中,好似有无形的力量支撑它一般。
这时光幕弹出一个人影,霍烈立即躬身问候:“黄希大人,陨星城青云社第一执事霍烈,有事向您汇报。”
那边沉默半响,忽然传出一丝沙哑的声音:“动用传音玉盘,定然是大事,那你说说是什么大事让你越级联系本座。”
霍烈浑身一震,他知道,这位青云社巨头之一,能决定他生死的存在,对于他公然越级禀报,触犯青云社社规,动怒了。
如若他不能找出一个不让其动怒的理由,那他的位置不保不说,甚至还会受到严重的责罚。
“黄希大人,在我辖区内,出现一名新晋药师,最重要的是,这位药师居然是一名散修。”霍烈语简意赅的说道。
那边再次沉默,半响后,语气轻缓的道:“你叫霍烈是吧?很不错。”
霍烈心中狂喜,知道自己赌对了,为了增加自己分数,立即又道:“我已经和这名药师,取得了合作,并获得承诺购买灵药优先权,为了巩固这份承诺,请大人派人过来,再次洽谈。”
那边却道:“此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我得知这消息,便立即过来汇报,所以暂时除了我,无人知晓。”霍烈道。
“很好,那此事全权交与你,定要和这名药师取得良好关系,如果有可能,你尝试着拉拢其加入我青云社。”那边又道。
“谢大人,我定然不辜负大人的期望。”霍烈大喜,拜伏在地。
等那边彻底无声息后,霍烈站起身,收起玉盘,忍不住狂笑,一甩衣袖,推门而出。
……
远在庄园的易凡,却不知道这些,对于霍烈的来访,只是他忙碌一天中的一个插曲,旋即被他抛在脑后,全心投入药田中。
灵种入田后,在他刻意稀薄灵水后,其生长的速度,相比前一次生长的速度,慢了很多。但也是正常药师培育灵种的几倍不止,而且其蕴含的生机,更是极强。
如此半个月后,却下起了暴雨,连续数天不见停,这让易凡大感郁闷,虽说作为一个步入修行殿堂的修士而言,不惧风雨,不畏严寒。
但这接连下雨,却让整个药田积水累累,甚至被水流冲走不少药土。
在北泽大地上,湖泊江河星罗遍布,空气湿润,雨水天气总比晴天多,以往在岳华派时,防止药田被冲走的阵法禁制无数,不需要他担心。
但现在,这亩药田,完全是他凭借自己一人之力,开拓而出,其中难免有些想到的地方。
再加上自他来沉星湖,大多数是晴天,哪怕有雨,也是绵绵小雨,对药田没多大损伤,于是便疏忽了这方面的考虑。
但此次,雨势如此之大,而且不见停止,看着趋势,甚至有扩大的意思。
“老爷,咱这沉星湖与其他地界不同,上半年风调雨顺,而下半年雨水连连,这也是常态,您何须如此烦恼?”陆正祥作为一个自出生便在沉星湖的本土人士,自然对这里的自然生态有所了解。
“是啊,老爷不喜欢下雨吗?可若云觉得下雨很好呢。”若云愁着脸,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和老爷站在统一战线,也不喜欢下雨。
易凡叹了一口气,道:“下雨固然不讨厌,但这下的太大了,雨水成洪,冲走了很多药土,这极大的影响了灵种的生长啊。”
“那怎么办?不会又像上次那样,药苗全部死亡吧?”陆正祥担心道。
“那倒不至于,但如果不加以制止,任由药土流失,将大大延迟药苗的衍生。”易凡苦笑着道。
“那咱们加固药田,让药土流不出去啊,就像凡俗人一样,怕雨水冲垮了田块,便开辟出了田埂和沟渠,引导水流淌出。”陆正祥建议道。
易凡眼睛一亮,叫道:“这办法好,还是你脑子好用。”
可建议是好建议,但药田不同于凡俗的农田,不说其中含蕴的灵性,单说其灵气,如若乱动,导致灵气疏散,这将比药土流失还严重,会影响灵种的生机。
结果若云想了一个幼稚却十分有用的办法,就是在药田四周,挖出一条大的沟渠,让积水流入其中淌走。
易凡一时半会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索性便采取了这个幼稚的点子,三人不顾风雨,围着药田开始挖沟渠。
不是他不想用法力开辟,而是因为这开辟沟渠的位置,离药田太近,一个不当,会引起药田灵气的反应。
就这样,三人用了两天,围着药田,挖出了一条深深的沟渠,果然,因为沟渠地势低,药田内的水流,很快的流入其中。
三人中,易凡步入修行殿堂,不再凡体,自然不惧这点风雨,陆正祥虽然只是凡俗三境中的胎脱,但有真气撑着,也没什么大碍。
可若云却没有一点真气法力,淋了两天寒雨,很快便染了风寒,躺在床上起不来。
虽说平日里易凡喜欢欺负她,但打心里很喜欢这冒冒失失的女孩,加上这次也是因为药田而生病,也算因公生病,易凡亲自为她配药。
虽说他是药师而不是凡俗中的郎中,但他神识比把脉准确多了,再加上其对药性的理解,这点病还难不了他。
对于易凡能亲自给她配药,若云打心眼里高兴,虽然生病,但成天面露甜甜的笑,甚至得寸进尺的求易凡陪她聊天说话。
易凡虽然瞪眼威胁,骂她不知好歹得寸进尺,但看着其柔弱的病态,又心里一软,便答应她每天打理完药田,会抽空过来看她。
这让若云幸福得双频通红,把头埋在被窝里,压抑着声音,高兴的尖叫。
一连三四天,易凡每天打理完药田,还有一个任务,便是与若云聊天,虽然很无奈,但这也是他每天最轻松愉快的时候。
甚至等她病好了,易凡居然有些不舍,心里还嘟囔着,病好得太快了。
若云在屋内憋了三四天,病一好,就像脱了缰的马,围着庄园,到处逛。
易凡看着她孤单的身影,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一酸,旋即看她那没心没肺的模样,便又没好气的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