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江信北到赵家,江信北又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赵家,金莉媛忽然觉得心里空落,又有些不忿,随口对江信北喊道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妥。
姚梦兰却眼睛不离金莉媛,貌似金莉媛还真的和江信北和熟悉。
江信北回身,扫了俩美女一眼,道:“几个乡巴佬的事情,你一个大家小姐的模样,参合什么?梦兰,你带莉媛姐随处走走就是。”
说完,江信北和庞振民再没有回头,径直走了。
江信北和庞振民的背影消失在空洞洞的大门外,姚梦兰收回眼光,道:“莉媛姐,你是怎么认识信北的?”
金莉媛好好地端详一下姚梦兰,似笑非笑,道:“你不会以为我会和你抢江信北吧?”
姚梦兰低着个头,弱弱地说道:“这哪跟哪呢,按道理,你和信北根本没有交集的可能。我只是好奇,你好像真的比我还熟悉信北似的。”
不仅是姚梦兰对金莉媛感到奇怪,江信北也颇为不理解金莉媛,不过江信北也懒得多想,像金莉媛这样的大家小姐的心思根本就不能用平常人家的妹子来做比对。那天,在溶洞滩第一次见到金莉媛,便无缘无故地起了冲突,金莉媛便在江信北心里留下这个印象。
南河东西长,南北窄。瓜坪一方往东进入赣西北,往北进入鄂东南,山区更为广阔。南河县城往西方向,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都比较发达,出入较为顺当。不过两三个县域就能抵达长沙,自然而然。商品流动以朝西流向为主。山野村庄,唯一能够拿得出手与外面交易的就是山野之物,而交通阻塞,又恰恰限制了这一优势,也就局限了经济的活跃。如果能突破这一个交通瓶颈,让山林之物流通起来,便犹如一股活水搅动满池死水,焕发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气象。
这一点,江信北跟庞振民说得很清楚,庞振民却将信将疑。
南河交通虽然不发达。毕竟不是没人干这一行。虽然限于土匪抢掠,没有大规模的马帮,时节也不能保证正常,但乡村之间的货物流动,从来就没有中断过。对于整个南河来说,有江信北组建一个马帮不多,少一个江信北的马帮也不少。
即使江信北说的,能够实现,那也是知易行难。组建一个马帮。人员的驻地需要解决,饲养的马匹需要地方,需要饲料,那也不是现在的江信北能够解决的问题。庞振民还很怀疑。如果一旦马帮组建起来了,有没有那么多货物需要搬运也是一个未知数。
但江信北能这么想,肯定也有他自己的把握,庞振民只是把这种存疑埋在心里。扎实地办好江信北交代的事情就成。
在瓜坪十来天的时间,庞振民看中一块山坡上黄土地,种不了农作物。连树木都少,多的只是草丛,约有三亩的样子,关键是那地方距离马路不远。如果江信北真的把马帮组建起来,这块地将会起到大用处。但这样的事情,庞振民没敢私自做主,仅仅只是跟人初步谈了一下价钱,保持着联系,远没有到达拍板成交的地步。
关键还是人手问题,人多了,不发算,人少了,事情又施展不开,庞振民跟着江信北做事时日不长,认识的人也没几个,说的话说服力还很不够,影响力稍稍大一点的也就一个欧全海。
雅间里,一桌六人,庞振民很少说话,倒不是因为江信北在的缘故,而是在来饭店的路上,该说的,该做的,庞振民都对江信北交了底。在这个场合,庞振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抢江信北的风头,狐假虎威也不是这个时候该做的事情。
喝酒聊天最能活跃气氛,杨友宁和张才景捉对,陈义海和欧全海说得起劲。
江信北在路上听了庞振民的汇报,基本没有出口评价,庞振民弄不清楚江信北是怎么想的,偶尔呡一口酒水,用心听陈义海和欧全海的说话。
陈义海和欧全海说得起劲,其实没什么营养,除了儿时的趣事乐事,也就是一点对生活的一点小小的感叹,羡慕城里人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江信北虽然口里没说,心里对庞振民的做法颇为赞赏。酒席上也是偶尔插一俩句话,多数时候是在融合庞振民所给予的信息,整理自己的生财大计,这人员组成是第一步关键。
虽然说,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但归根结底,还得把舞台的台柱子扎稳打牢,否则舞台搭建得有多高,摔下来就会有多重。
“信北,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在想,好久没见苏大哥了,不知道你那里有他的消息没有。”
江信北举杯回应张才景一下,一口把杯子里所剩不多的酒水一口而尽。
张才景:“我也好久没见着他了,估计是给人当向导带路之类的活,出远门了,要是在屋边,怎么说也应该告诉我一声。”
随便一个商家,要走南河一线,事先总会有所准备,撞到土匪手里或许概率不大,但南河临近几个县,山林多,如果没有本地人氏带路,钻进山里,七拐八拐,迷路之下,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却是大概率的事情。
江信北点头道:“可惜了,现在我做的事情正需要帮手,如果他在家就好了。想当初,要不是你和苏大哥带我走那一趟,我还不知道在哪个山上打猎,现在有一点起色,我们再在一起发财就理想了。”
“信北,猎肉的事情已经完结,下一步我们做点什么,你有什么安排没有?”
杨友宁和张才景之前只在瓜坪的时候接触过一次,不是很熟悉,但都是猎户之子。共同话题还是很好找,刚才俩人围绕狩猎的事情说得不亦乐乎,见张才景忽然转向江信北,也就自然和江信北接上话。
自从江信北约杨友宁做山货生意以来,杨友宁家钱财收入有了莫大的改善,但下一步该怎么走,杨友宁却又找不到方向。
跟着江信北走了鸽山一趟,杨友宁对江信北的信任和敬服已经不能用两家原有的关系来衡量。江信北所做的事情,特别是和秦家的扯伙,单以杨家组合的猎队能力也能做。但有力量只是基础,离开江信北这条线,杨友宁感到有力无处使,前景黯淡。特别是经历了在路塘林莽中的那一场与土匪相遇,以及黑夜潜入高埔救出秦玉秀,杨友宁更愿意把自己的未来的出路和江信北绑在一起。不计较吃亏不吃亏的朋友才是可以深交的朋友,也才是可以放心托付的朋友。
“我倒是有个想法,不过我想先听听大伙的想法。”
说着,江信北扫视众人一圈。继续说道:“等着就要过年了,怎么想也得先弄几个过年钱才行吧。”
看看周边四人都是望着江信北,等江信北开口,张才景还没想好是否加入江信北几个。想想还是放弃开口说话。
江信北:“大家都是兄弟,有钱当然是大家一起赚,我想我们应该把这种关系以一种方式更加稳定地固定下来,所以我还是想先听听大家的想法。”
陈义海:“信北。你得先说说是什么方式,我们才好说我们的想法呀,漫无边际。我们怎么说想法?再说,怎么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还是你先说。”
“是呀。”
欧全海跟庞振民更熟悉一些,自然唯庞振民是从。庞振民是跟江信北的,欧全海附和一声,没有再多说。
江信北的想法曾经跟杨友宁说过,但没有详细说过,杨友宁不清楚江信北的具体想法,不过想来江信北的想法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变化。杨友宁转而对张才景说道:“才景,你说呢,有没有想法和我们一起做。”
在这个场合,张才景自然不适宜拒绝,点头应承。
江信北道:“我之所以有点犹豫,说来说去还是怕以后钱财问题伤了我们弟兄的情义。俗话说,吃得亏,坐得堆。大家有这个思想准备,我觉得我们以后才可能说得上真正赚上钱。
前段时间,我们在做山货生意的时候遇到的最大问题是搬运货物很不方便,一些边远地方的山货运不出来,找人帮工又不发算,所以我想,我们应该以山货为中心,组建一个马帮性质的托运队,把各地的山货联运结合起来。
一来可以组织源源不断的山货,二来,大家一年到头都有事做,不用求别人。另外,盘门的土匪一旦被灭,南河到瓜坪的马路平安下来,来往的货物肯定会增多,我们还能从中找到很多机会。
现在,我在瓜坪有了点基础,那里可以作为我们的落脚点。南河县城里,我让我老婆设一个点,负责联系业务。这样以来,我们组建的马帮不愁没事情做,从南河到瓜坪一路,只怕到时候还忙不过来,不赚钱都难。同时,我们的货物销路顺畅开来,那又是一个来钱的门路。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我们先组建一个马帮,以瓜坪为中心,把瓜坪一方村寨的货物联系起来。可以把在瓜坪集中的山货运到南河,同样也能把瓜坪需要的货物运到瓜坪,我把这叫做一路带一片。
另外,友宁可以让你们杨村的猎队平时兼顾马帮的角色,我呢,也可以让我们村的猎队兼顾这样的角色,这样以来,以长塘为中心,向杨村和西林壁两个方向展开,附近几个乡镇的货物也逃不脱我们的掌控。信息广了,不仅仅是我们家里的人有事可做,我们的前景也相当光明,大事可为。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想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