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前的长龙队伍不是岗哨造成得,而是城门太小的原因。●⌒,
如果是平时,人们进出城门,没有多大的妨碍,除非岗哨故意刁难,或者因为城里闹共党,需要封锁各个出入口。头几年就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
到了年边,进出县里的人群比平时多了几倍,而且多的是人挑肩扛的,岗哨如果不长眼的话,很难说不会引起骚动。
今天开始设哨岗,是应县府的要求。年关临近,生意好做,来往的商家多,只要拦住大宗商品,对于县财政来说,有一笔不菲的税收。
拦车,交税,城门显得狭小,后面的人群被迫停下等候,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班岗是储昌义和易仕华和另外两人,易仕华和储昌义都见过江信北几面,时不时地还听杨生旺提起过江信北。易仕华把江信北拦下,很和气地告知江信北到城门边上的亭子缴纳税款。
做这半年的山货,江信北基本没交过税,不等于不知道要交税这回事,最多是不知道如何交税。
江信北让欧全海去交税,对易仕华道:“听说,今天是杨排长值勤,怎么没见着?”
易仕华笑道:“他是长官,当然不会我们小兵蛋子一起在外面受风吹,日晒,雨淋。”
江信北呵呵一笑,说道:“说的也是,什么时候换岗?”
易仕华道:“快了,半个时辰一个钟点的样子。”
江信北笑道:“还有这么久,这也算快了?”
易仕华嘿嘿笑道:“当然,一班四个钟点,只剩一个把钟点,你说,是不是快了?”
说话间,欧全海交税完毕。走过来,江信北:“好了,好狗莫当道,别人有意见了。我在南街食家庄等着。方便的话,你去跟杨排长说一声,中午,我请客。”
有人请客自然是好事,易仕华目送江信北三人赶车离去,走到临时搭建的税收亭子,摇个电话给值班室。接通杨生旺。
穿过城门甬道,道路并没有比外面的路宽多少,不过不远的民房沿街而立,街道分岔,倒是分流了不少人。
街道路口人流较多,有人随地找个空挡就把挑子放下,就地贩卖。来往人众不时上前问价,偶尔会有人买些所售货物。
但也有人蹲在别人家门口,或过路上。引得不断有主人家出来吆喝驱赶。
江信北三人下车牵马而行,街道两旁不时有三五成群的乡下人凑堆,沿街摆摊。街道不宽,人来人往。坐在车上赶马,显然不合时宜。到八珍荟萃仓库,两里多路,三人走走停停。用了半个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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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街,食家庄月与其他店铺一字排开,木房和三两层砖屋相间。从外表看。食家庄丝毫没有任何突出之处,甚至门面的宽度也不比其他店铺宽敞。唯一比较突出的是门匾‘食家庄’三个遒劲有力的字字体不一,大小不一,偏偏三字错落有致,交相辉映,凸显一种不一样的美感。
食家庄虽然叫庄,其实不大。一楼大厅约两间房长宽,沿墙根各摆放六条条形饭桌,一桌最多可供四人同坐。二楼雅间,丰俭由君,比酒家档次低,比饭店整洁清宽,打的是特色招牌。
周凡和龙景阳联袂而来,江信北迎接上去。
刘玉坤和欧全海带路,把龙景阳和周凡带上二楼包间,江信北跟一个妹子交待几句,跟着上楼。
“阳哥,周大哥,这段时间辛苦你俩了。今天把两位哥哥请来,也就是聊聊,平时大家都忙,难得在一起快怀畅饮,谢谢就不多说。年关眨眼就到了,结账的事情,还得麻烦你俩。”
龙景阳道:“弟兄间,能帮的就帮,帮不了的,也没法子。信北不要太客气了,那就显得生分了不是。”
周凡笑道:“生意都是互相往来,说不上谁帮谁。信北现在是财主,像这样朋友聚会倒是可以多做做,我们打打地主,也是应该的。”
江信北道:“就凭周大哥这句话,喝酒的时候就该罚三杯。你也说弟兄间要多聚聚,可不关是不是财主这回事。要是说道财主,我还要靠你和阳哥吃饭。如果按你的说法,我该天天打你和阳哥的地主。”
龙景阳笑道:“别扯上我,我只是别人的家奴,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管,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已,不像你俩。说来说去,还是你俩是财主。”
周凡笑着接口道:“景阳说得太对了,我也一样是帮人做事的,还是信北可以随心所欲自己做主,这个财主非你莫属……”
三人说笑,刘玉坤和欧全海插不上话,陪着傻笑半天,借口去看看杨生旺来了没有,离开包间。
刘玉坤和欧全海在一楼就坐一会儿,有四五人嘻嘻哈哈走入店面,一人大声叫唤“店家,店家。”
刚才招呼江信北一行的妹子赶紧下楼,笑脸把众人迎接上楼去。
另一妹子端来茶水,分别给刘玉坤和欧全海倒上一杯,和两人搭话。
没一会儿,三三两两有人就坐在条形饭桌,妹子转身去招呼客人,不断往返与厨房和客厅之间。今天赶集,看来,这妹子够得忙一半天。
杨生旺带着易仕华储昌义出现在门口,刘玉坤欧全海马上起身迎接上去。
“杨排长是吧,信北在楼上等着。”
杨生旺不认识刘玉坤和欧全海,看了两人一眼,点点头,没有接话,径直往楼上走去。
一席八人,几杯酒水下肚,分化成四个对四个。杨生旺,江信北,周凡,龙景阳相互扯淡,易仕华,储昌义和刘玉坤欧全海相互介绍。加深了解,场面热闹,气氛热烈。
楼下传来赵子昂的声音,周凡忍不住竖耳静听一会,想想可能是自己听错了,没在意。
其实周凡没有听错,楼下正是赵子昂和王酉年几个南河书院的同学。
赵子昂寒假回来,赶集日出来闲逛,恰好遇到王酉年和另两位同学。同学嘛,相约不如偶遇。吃些东西,聊聊天就很好。不需要讲排场,实惠就行,食家庄菜品味道都不错,就那了。
陆陆续续又有客人前来,食家庄忽然来了那么多客人,炒菜赶不上趟,店主让洗菜的俩妹子抽一个帮忙送菜上楼,叫男帮工招呼一楼散客。
二楼包间有五个。虽然才占去四个,但两个妹子端菜也忙得脚不沾地,还不断受客人埋怨,憋着一肚子委屈。
忙中出错。一个妹子把先到的一桌要的菜送到后到的赵子昂王酉年他们四人一桌,惹得先到的一桌大发雷霆。
那妹子连连陪着小心,回到赵子昂所在包间准备撤走已经上桌的菜。别说已经动了筷子,就算没动。赵子昂南河同学中终究是有点名号的人,饭菜倒是小事,面子却不能折。自然不同意更换。
前面一桌五人是李瑞手下几个兄弟,在南河南街北街,谁怕谁的角色,端菜妹子久去不归,嘈嘈嚷嚷,有个人出来看究竟,正好见那端菜的妹子从赵子昂他们包间出来。
“我们的菜呢?你们这是什么鸟饭店。”
端菜妹子急得想哭,扭头朝包间望了一眼,那人把端菜妹子一推,撞开房门,跟着走进包间。
见是几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那人骂道:“妈的,敢抢老子的菜,活得不耐烦是不?”
赵子昂站立起来,厉声回道:“小子,你再说一遍,你是谁的老子?”
那人嗤地一声,道:“哟呵,还是个不长眼的……”
两个包间相隔不过几脚,房间其他四人听到同伴与人争吵,蜂拥而来。端菜妹子见事不对,赶紧跑下楼去告知店主。
赵子昂一伙与李瑞手下一伙,都是年轻人,语气很冲。李瑞五个手下平常在街面上横冲直闯,习惯了,赵子昂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更不放在心上,三言两语起了肢体冲突。
江信北杨生旺八人酒兴正浓,“砰”的一声,房门被冷不丁地撞开,一人跌跌撞撞,差点撞到杨生旺身上。
屋内八人顿时起立,只见外面几个人朝躺着之人踢了几脚,又冲进包间追打刚才撞到杨生旺那人。
赵子昂四人书生脾性,嘴上功夫可能不错,但不论是身手,还是心狠,根本不是李瑞手下的对手,加上包间腾挪空间有限,没几下就被李瑞手下五人打出包间。
赵子昂身手好些,却抵不住人家人多,被人一脚揣个正着,撞破江信北他们的包间门。稳住身子,赵子昂发现江信北在场,同时江信北也发现被打之人是赵子昂。
跨出座位,江信北问道:“子昂,怎么回事?”
门口五人似乎昏了头,一人冲上前,伸手欲扭住赵子昂,后面四人跟进。
江信北火气,左手把赵子昂拉了一把,躲过来人手抓,右手顺势一掌削去,手掌沿砍对方手臂上,接着上前半步,右手不收反进,一把掐住对方脖子。
几个变化,前后不过几个呼吸,五人方才发觉挡在面前的是八个汉子。
能在南河南街这条比较发达之地开这么一家有特色的饭店,店主也不是易与之辈,听端菜妹子下楼告知楼上情形,赶紧上楼。
店主分开众人,先向江信北等人道个歉,急着转身对李瑞手下说道:“你们要打架,出去打,别在我这。”
要打下去,五人显然就不是房内八人的对手,有店主这句话,趁势下台,却不甘心,为首一人恶声恶气道:“好,看在你面子上,我们不在你店里打。嘿嘿,你们几个,除非呆在店里不出去,哼,我们走。”
等五人出去,店主再次向江信北等人道歉,并向众人点明方才那五人的身份,提醒众人小心一些。
经此一闹,酒席自然无法再延续下去,周凡,龙景阳和杨生旺各自回去,江信北刘玉坤欧全海陪赵子昂王酉年四人到附近看医生,幸好没伤筋骨,仅仅皮外之伤。
送王酉年三人离开后,江信北跟赵子昂回赵家。因为赵子昂说姚梦兰在赵家,江信北很想见见老婆,问问准备的事情怎么样了。
赵子昂在江信北面前丢了这么大的面子,说话很少,江信北三人大概也知道不宜多说,默默跟在赵子昂后面。
刘玉坤突然扯了江信北一把,江信北顺着刘玉坤所指看去,只见刚才在食家庄所见的两人一起有七八人,手持棍棒相向冲来。
赵子昂同时发现不对头,回头对江信北三人道:“快跑。”
江信北一把拉住赵子昂,道:“跑什么,我们地方不熟,谁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他们的人。奉明的赌场离这不远,你去叫他。”
赵子昂二话不说,跑去找陆奉明。江信北说的没错,江信北可以跑脱,但他的俩同伴就很难说。而且,一旦开始逃跑,那就只有挨打的份。
江信北想着,对方是找赵子昂的麻烦,不一定找自己,只要赵子昂逃脱,事情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如果跟着赵子昂一跑,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落人口实,而且各人必然会跑散,刘玉坤和欧全海说不定会遭受无妄之灾。
七八人冲到江信北三人身边,并不因为赵子昂跑脱而放过江信北三人,棍棒交加,朝三人袭来。
江信北早就凝神戒备,普一交手,两个回合,一把夺过一根木棍。刘玉坤和欧全海分别挡住一人,缠斗起来。
总因无法夺取棍棒,刘玉坤和欧全海只能被动挨打,随之变成三人结阵,刘玉坤和欧全海协防江信北。江信北需要时不时地照顾两人,局面一下沦为劣势。
眼角余光见一人从腰身抽出白花花的刀片向刘玉坤砍去,江信北大惊,赶紧手上加劲,挑开一人扫来的木棍,回身救援刘玉坤。刘玉坤空手,对付木棍,最多吃痛,如果刀子加身,那肯定会凶多吉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