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曲宁刚刚醒来就看到房连双手抱拳与绯心相互一礼就带着他的那两个兄弟走了。曲宁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因为他看到房连不仅仅带走了和他一起的两个人,而且把整个队伍也带走了一大半的人,本来三百多人的队伍一下子就剩下了七八十人,场面顿时显得冷清起来。
曲宁走到绯心的旁边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都走了?”
绯心眉头紧锁,摇了摇头,并不说话,转身就朝后面人多的地方走去。
曲宁却不干了,“喂!他们为什么走了?你倒是放出点动静啊!”
绯心依旧不管他,却和一个迎上来的人小声说起话来。
曲宁又气又悲,好不容易让这么多人都加入到了这个队伍里面,刚刚有了点底气就被人翘了墙角,挖走了两百多人,怎不让人心寒?
曲宁拿起木刀,吼了一声,“我去找那个姓房的算账!”
刚一转身,绯心就冷声喝道,“站住!”
曲宁极不情愿地停下脚步,“你给我说个清楚,不然这事不能就这么过去。”
“你不用管,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绯心坦然面对曲宁一双愤怒的眸子,并不因为有人从他的队伍里面逃走而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你!”曲宁不知道说什么了,绯心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现在也只能祈祷他脑子还清楚了。
“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曲宁冷哼了一声,恨恨地走了。
“老大……”汲圆从来没有看过两个人吵架,只觉得心中慌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没事,留心点曲宁,别让他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绯心揉了揉太阳穴,曲宁让他感觉头疼。
汲圆找到曲宁的时候他正在用力挥动木刀砍着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一边砍一边骂,“真他……真他……真他娘的……真他娘的憋屈。”
一看到去曲宁这个状态,汲圆就放心了,嘿嘿笑着站在一边看曲宁在那里用力砍着树,仿佛在看一出有趣的闹剧。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砍树啊?”曲宁把木刀一扔,一屁股坐在一截树干上,脸涨得通红。
“砍树谁没看过,就是没看过有人用木刀砍树。”汲圆总被他取笑,这次终于逮到曲宁郁闷的时候,自然要好好地将之前的都讨要回来。
曲宁却心中郁闷,没有半分想要和汲圆嬉闹的心情,“别来烦我。”
汲圆体胖心宽,见到曲宁这个样子也就不和他计较了,走了两步坐在了曲宁的身边。
“你说他到底怎么想的啊,人都走了,他却还一点都不着急。”曲宁显然是在说绯心。
“我也不知道老大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看到这几天老大似乎整天都在想着什么事情,我觉得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反正我相信老大一定有他的想法,既然老大说了要保住咱们这群人的命牌,就一定能做到。”
曲宁转过头诧异地看了汲圆一眼,他一直以为汲圆只不过是在拍绯心的马屁而已,这一瞬间他才意识到,汲圆是打心底里面将绯心当成他的老大的,那是介乎于父亲和兄长之间的角色。
“哎……”曲宁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遇到了你们这样的,还能怎么办呢?即使绯心疯了,也只能跟着他继续疯下去了。”
“这就对了嘛!”汲圆粗大的手掌一掌拍曲宁的后背,差点把曲宁拍到地上去。
从那以后,一连三天下来,绯心的队伍都在往山下走,可是却再也没有遇到任何队伍,只有一些三个五个人组成的小团队。根本就没有碰到需要动武的人,更别提遇到能有和他们一拼之力的队伍了。山中空荡荡的,简直让人觉得山中已经没有别的队伍,只剩下了一些散兵游勇了。
曲宁看着绯心依然孜孜不倦地跑来跑去,将那些路上遇到的四处游荡的人都劝说着加入到队伍里面。整个山里平静得如一潭死水,曲宁渐渐有些绝望了。他看着碧蓝透彻的天空喃喃说,“这叫什么事啊……”
于是这天清晨吃饭的时候曲宁一直在长吁短叹,抱怨设计这个夺牌大典的人纯粹是个白痴。最开始他们只有三个人,谁都不敢去打。现在可好,他们即使被房连分走了一大部分人,依然有将近一百人的队伍,根本就没有人来挑衅他们,更别提两军对垒了。
绯心听着曲宁那一肚子的牢骚,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别掉以轻心,大头都在山下,不说有像咱们这样的百多人队伍,七八十人的队伍应该还有很多。至少,还有那个人的队伍。”
“那个人?你和谁有仇啊?”曲宁有些不解地问。
绯心脑中闪过姚家两个字,脸色阴沉下来,“就算是仇人我也已经打算放下了……”
曲宁一见绯心的脸色变化,也沉默了下来。他和汲圆可以随便乱开玩笑,可是对绯心还是很忌惮的,这人总给别人一种仿佛看到了冰山一样的感觉,不知道水面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所以曲宁在那双深潭一样的眼睛里面看到的不仅仅是温和睿智的目光,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那种感觉就好像在你面前的是一只安静的老虎,虽然安静,但是毕竟是老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起食人。所以曲宁尽管一天嘻嘻哈哈的和谁都打成一片,在绯心面前却不自觉地将玩闹的心收拾起来。
绯心沉默了一会说,“有人在场外想让场内的某个人赢,但是那人只凭借自己怎么可能取胜?所以他一定有一支自己的队伍,规模可能会很大,正在逐渐地吞噬山脚下的其他队伍。虽然才仅仅过去了五天,但是看这几天走来一路上这么空旷,我觉得很有可能九成的队伍都已经被那个人灭掉了。”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他们都被我们吃掉了呢?”一个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怎么……哨兵呢?!”曲宁大惊失色,从地上弹起,木刀横在胸前,随时准备格挡从前方来的攻击。
一个人缓缓地从清晨的晨雾中走出来。他仅仅穿着一身便衣,手上竟然还拿着一柄纸扇在扇着,腰间上挂着一块莹润翠绿的玉佩,随着迈步而来回摇晃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