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迷之中醒来,绯心感觉到从四肢传来的疼痛。
勉强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个木架上面。
左右看去,他是在一间阴沉的石室里面。
汲圆和曲宁两个人分别被绑在自己两旁的木桩上面,还都没有恢复意识。
目光缓慢地向下移动,绯心的心抽了起来,他看到了在曲宁身上一道道纵横的皮鞭抽打的痕迹。
强撑着昏昏沉沉的意识,绯心将目光移到左边,看到了汲圆肩膀上一块漆黑的烙铁痕迹,一股焦臭正在从那个地方散发出来。
绯心向自己的下面看去,看到了自己血肉模糊的双脚,一阵阵刺骨的疼痛从两只脚和手腕传来,他的两脚和手腕全都被钉子牢牢地钉在了身后的木架上面。
“怎么回事……”疼痛让绯心没办法集中精力思考,他努力活动了一下,马上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是被一桶凉水泼醒的。
双手双脚仍然被铁链牢牢地捆着,不过已经不再木架上了,这一次比上一次要好得多,至少他感觉自己还有精力能够思考。
挣扎着坐起来,绯心朝四周看去,只见地上躺着二十几个像自己一样刚刚被冷水泼醒的年轻人。
周围有十多个蒙面的黑衣人正在不断地晃来晃去,时不时朝地上躺着的人重重地踢一脚,被踢的人疼得全身佝偻起来,重重地咳嗽,深深地喘息。
曲宁和汲圆两个人就躺在自己的旁边,万幸他们还都活着。
绯心依然没办法思考,脑子里面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嗡嗡地响着,让他心烦意乱。
“你们从哪里来?”一个黑衣人突然从旁边冲过来,抓住绯心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谁派你们来的?”
两个问题将绯心刚刚有些聚集的思绪又一次打成了散沙,他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这两个看似浅显的问题。
这些人是什么人?
为什么鬼旗营所有的铁卫都同时昏过去了?
他们把我们抓过来是为了什么?
“不说吗?”那人狞笑着,露出来的两只眼睛放出凶残的光芒,“那就再尝尝痛苦吧。”
滋滋滋……
烧得通红的烙铁按在了绯心的肩膀上。
疼痛,无法抑制地在绯心的脑中炸响。
疼,疼,疼,没办法停止,没办法忍受,绯心狂躁地来回扭动,却只是让那疼痛将他的好不容易恢复的一丝神智完全吞噬。
他不受控制地惨叫了起来,像是一个临死的动物一样。
“对嘛,这样就老实了。”黑衣人将烙铁从绯心的肩膀上移开,挤眉弄眼地向其他黑衣人炫耀。
将那块烙铁继续放在不远处的火炭中继续烧着,那个黑衣人对躺在地上的二十几个鬼旗营铁甲卫说道,“只要你们谁先告诉我你们是谁,从哪里来,谁派你们来的,我就可以放你离开。否则,每一天,我都要将一个人从这里带走杀掉,一直到最后一个人为止。嘿嘿嘿嘿,你们慢慢地想,咱们有的是时间,可以好好玩玩。”
不知道被折磨了几天的铁甲卫们虽然是鬼旗营所训练出来的绝对精英,却依然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不少人听到那人说要每天杀一个人早就吓得肝胆俱裂,不能自抑地颤抖起来。
“那么,今天就从你开始吧!”那黑衣人从躺在地上的铁甲卫中挑选出来一个人来,对着他说,“告诉我,你们从哪里来?”
“阴……阴山……”那个人颤抖着嘴唇说。
“别告诉他,否则我们都得死!”拼着神智最后的一点清明,绯心吼道。
“嗯?”那人显然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有人能够有这样的胆魄喊出声来,而这个声音喊出来的恰恰就是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心中所想。
“哈哈哈,我怎么会杀光你们呢,只要你告诉了我想知道的东西,一定会放你们所有人活着离开这里的。”那领头的黑衣人说,“别听他的,告诉我,阴山,哪里?”
“鬼……鬼……”那个被黑衣人提着衣领拎起来的铁甲卫犹疑着,声音在喉咙里面打转。
“说什么,我听不清啊。”黑衣人头领将耳朵贴在那名铁甲卫的嘴边。
“我们是鬼啊……”铁甲卫最后坦然一笑,目光看着绯心说道。
“果然第一个总是失败吗?”黑衣人无奈地摊了摊手,将手上的那名铁甲卫教给了一边的两名黑衣人,“拖出去,埋了吧。”
惊恐的神色从那名铁甲卫的脸上出现,“不要……不要啊……救救我,快救救我!”
声音越来越远,他哭喊着被两名黑衣人拖了出去,不一会,哭喊的声音停止了,只有风雨声从外面传进来。
黑衣人头领看着那个铁甲卫被两个黑衣人拖了出去,回过头来专注地看着绯心。
“看来你是一个麻烦,或许我应该先让你走在前面。”那头领说着就朝绯心走来。
“别……别碰我老大……”汲圆神情憔悴看到绯心即将被带走,挣扎着爬过来挡在那黑衣人头领的面前。
“滚开!想死的话今天没地方了,明天趁早!”那黑衣人头领一脚踢在汲圆的肚子上面,汲圆抱着自己的肚子,干呕了很长时间却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吐出来,只是从嘴里面流出一条条红色凝固的血条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绯心皱着眉头问道,他用绝大的意志将疼痛从自己的脑袋里面驱赶出去,努力保持自己灵台的清明。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什么人。”那黑衣人头领又一脚重重地踩在了汲圆的肚子上。
哇!
一口鲜血从汲圆的口中喷出,星星点点地将汲圆半个身子都染红了。
“哎呦呦呦,这可不好啊,裤子都被你弄脏了,你看着可怎么办呢,就用你的命来陪吧!”
那黑衣人头领蓄势片刻,凌厉的一脚踢了出去。
绯心挣扎了一下,可是手脚全被绑在一起,根本就没办法挪动。
“汲圆!”他惊恐地大喊。
“别动老子身边的人!”曲宁突然之间从旁边滚过去,一脚踹在那头领站在地上的那条腿上。
黑衣人头领猝不及防,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竟被曲宁的一脚踹倒了。
“妈的,全他妈的活腻味了你们,打,给我打!”黑衣人头领在部下面前还被一个重伤的犯人踹倒,当即恼羞成怒,不停地呼喝。
雨点一样的皮鞭噼啪落下,将躺在地上无比虚弱的铁甲卫们抽得来回滚动,可是却终究无法躲开那铺天盖地的长鞭。
渐渐地,那些地上的人全都停止了扭动,昏死了过去。
“哼……”黑衣人头领冷哼了一声,踹开石室的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