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明溯与那小妇人每日定时会面一两个时辰,有时似乎是在梦中,有是却又很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眼前。
龙潭峡中,明溯真切地感受到一番龙腾虎跃的独特滋味。
画眉谷内,明溯蘸了****好生地为那小妇人在下面胡乱画了一气小胡子。
木札岭上,小妇人上演了一出幽静深处坐听松涛的好戏。
山神庙里,二人折腾的动静将那山神的泥塑震的飒飒落灰,险些便砸了下来,摔成了个稀巴烂。
自从亲眼发现那泥塑的山神也未能降服下这个如同冰人儿似的女子后,明溯便死心塌地将上半夜的时间尽数留给了她,至于下半夜自然是转运内息,融合那阴阳交合、水乳相融后的独特气息。
其实,明溯倒也不是没想过去请个游方的道士为自己画道符,然而,每次交合之后,他便发现自己那暴虐难以使唤的气息便会柔和几分,最近的这段时间,那丹田中的气息已经逐渐地温和了下来,虽然比以往要细上许多,明溯却能真切地感受,那变化后的气息中充满无限爆发力和韧劲。
以往,明溯只能将自己提升到地面以上半尺左右,而且若是强行冲击涌泉,则力不能持久。这一路,因为有那山涧天险阻隔,众人已经在那伊水上面来回穿梭了七八次,最后一次穿梭便已到了洛阳城外。那伊水是黄河南岸支流洛水的支流之一,源于熊耳山南麓的栾川,流经嵩山、伊川,蜿蜒于熊耳山南麓,伏牛山北麓,穿伊阙而入洛阳,东北至偃师注入洛水,与洛水汇合成一路。眼见洛阳便在前面,明溯心中兴奋,在那渡船之上,悄悄地运转了气息,将身体慢慢地浮起了七八寸,借着袍裾的掩护,随着众人往对岸飘去。
自从上次官亭之中异常之后,徐庶便慢慢地感觉到了明溯身上诸多不正常的地方,每次夜间总是有那如歌如泣的声音从明溯居所传出,任是谁,都觉得不太正常,然而,众人连续守了多少夜也没有发现有那人影进入明溯的房中,也就慢慢地失去了兴致。其间,徐庶更是假托有事商议,突然冲入那明溯房中,然而,除了衣冠不整躺在床上的明溯之外,不消说人影,便是连个鬼影也没发现过。
难道是自己疑神疑鬼?徐庶一边盘坐在船艄,一边暗暗地思索着。这段时间,无名、郭贵等人都被他动员了几回,渐渐地,大家都开始有些腻味于他。小侍女更是直白地对其言道:那明溯素来喜欢脱了衣衫练功,以前在那邑西里时便是如此,后来与她相好之后,经常半夜她起来小解时,便能发现那明溯甚么都没穿,就那么端坐于床上修炼内息。
为了情郎的面子,小侍女毅然撕下了自己的面具,就这么将自己与那明溯爱做的事情尽数坦白在众人面前,惹得无名恶恶地连续暗骂多少遍狐狸精。见众人皆是一副想当然的样子,徐庶也只能作罢,毕竟这六个人中间,他追随主公的时候最短,或许,这个少年老成的主公背地里有着许多人所不知的独特癖好也实属正常。
徐庶索然地望着水面波涛起伏。孔子站在孔子河岸边,望水兴叹,说此处若有一座桥就好了,又望着滔滔的江水感慨说:这世间的人不顾修身续慧命,只为追逐名利前仆后继的就像这江水一般,挟老死病苦昼夜不停的奔劳。于是,这个世上有了孔子桥,更是有了那脍炙人口的“逝者如斯夫”。徐庶当然不会从这小小的伊水感悟出甚么军国大事,此时,他惊奇的目光正死死地望着面前那月白色袍裾之下。
明溯犹自不知自己的小动作已经被属下察觉。经过这次试验,明溯大致可以匡算出,自己若是浮起高度有限,渡完一段伊水的窄狭之处完全没有甚么问题,当然了,若是强行拔高身体,究竟能维系多少时候,那只有等待日后慢慢地寻那机会测试了。
不知甚么时候,徐庶心中突然想起了一句话,那还是在黄家村中,观鹄临别之前,恭恭敬敬对明溯说的一句话:“主公,渠……老祖,属下先回去了。”
渠是甚么意思,徐庶没有想明白,估计等他想明白的时候,应该已经是后年的事情了。那老祖一说,徐庶倒是心中一动,以明溯十五的年龄,任是再叫老了,也不可能被属下称之为“老主”,毕竟那观鹄是在明溯这次游历之中方才招揽下来的,这个“老”字起初便与明溯结交的郭贵可以说,一直跟随护侍左右的无名可以说,唯独他观鹄,却没有资格去说。
既然“老”这个字没有缘由,那便只能在“主”上作文章了,徐庶熟习诗书诸经,加上早年杀人后四处流浪,自视对南郡、长沙一片的方言也素有研究,一番琢磨之后,徐庶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了“老祖”这两个字上面。
甚么人才能被属下称之为老祖。毫无疑问,这个古圣先贤的泛称,除了老子以外,便只有道教的一些祖师爷了,比如说纯阳才配称得上老祖。想到这里,徐庶的目光便热烈了起来。
徐庶当然不会以为明溯是那甚么老祖转世。这些骗骗乡野村夫的玩意,在他这个善于玩弄权谋的士子面前却是有些班门弄斧了。这段时间,明溯一直在试验让自己浮起来,而且是有机会便会试上一试,之前徐庶只是把明溯那段修炼内功的经历作为一个人乱世之中保命的隐藏手段而已,然而,今天,徐庶却是激动地发现,其实,这个技能如果利用得好,那么不要说是千军万马,便是那百万雄师,亦是唾手可得。
这便是宗教,你说它装神弄鬼也好,说它是一种信仰也好,不管如此去评价它,但有一点却是任谁都不能否认,那便是狂热的宗教徒能够无视死亡,忽略伤痛,这就是儒家所述的“视死如归”的最高境界了。因为心中有着那一方乐土的存在,狂热的宗教徒可以为了能够被老祖选上,进入那份乐土,而前赴后继,抛头颅洒热血,一往无回,至死方休。
从观鹄的言语之中,徐庶得出一个结论,自家这个主公除了那台面上的西山强军,后面至少在长沙、南郡一片还隐藏着一大群可以为他去死的可怕力量,而且,看明溯如此乐此不疲地修习着内功,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徐庶判定这支力量可能就是与那浮空有关。
不得不说,谋士的智慧是非常可怕的。仅仅从观鹄一句话以及明溯的日常表现,徐庶便分析出很多东西,而且,离那事实,已是非常的接近。
这个少年主公到底还有多少能够让自己惊喜的地方?徐庶一边望着那屏息全力控制着脚下的明溯,一边心中暗暗地揣测着。
明溯当然不知道自己属下的想法。此时,他心中却也分成了二用,那股气息在脚下稳定之后,明溯便将从长沙郡中返程之后所遇到的一系列的事件慢慢地梳理了一遍。先是那云梦山中,在求生的心理之下,自己误打误撞,不小心将气息撑到了鸡卵般粗细,然后,应该便是从那柴里店归来,自己与那神出鬼没的小妇人的一段奇缘。
开始几次都是那小妇人自己寻了上门,方能成就一番好事,这几日,却是怪了,往往自己心中一动,便立马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像那约好时辰似的,丝毫不差半分。
明溯很清楚自己在做甚么。反正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既免了那嫖资,又能随传随到,岂不快哉?正这么想的时候,脑中突然浮现了一个熟识的女声出来:“公子把我当成甚么人了?”
我勒了个去,原来自己的想法她也能知道,那之前曾经想偷袭、伏击,加快行程甩掉,甚至是想借那山神之手湮灭了她的种种想法,铁定也早就泄露出去了。一时之间,明溯心中忐忑不安,紧忙四下打量那女子藏在何处?
“不用再看了,我就在你身体中间。”小妇人的声音又在脑海中浮起。这次,明溯完全确定了,这个女子之所以能够一路尾随着自己,的确恰如其所言,是自己把她带过来的。
身体中间住了一个鬼,而且还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明溯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说来,岂不是自己和其他女子欢好时,旁边还有个旁观的女子?一种禁忌的快感顿时涌上心头。
那个声音显得有些羞恼,恨恨地言道:“我本是那商末鄂国鄂候的侍妾,当时侯爷在朝中为大臣,与西伯姬昌、九侯并列为三公,后来鄂国为强敌所灭,故地并于晋,余族南迁至汉水,重新复国,为大周引为南土屏藩。”
“那你为何又找上我了?”既然是那侯爷的侍妾,为甚么看中了自己一个小子,还不依一饶地一再倒贴上门,明溯心中甚是奇怪。
“还不是因为你救了我。”那女子恨恨地言道:“若非报恩,我岂会如此作践自己。”
“报恩?”难不成又是个流民的故事?
“此时说来话长,晚间我再与你好好分说。”那女子却似乎虚弱得很,丝毫不想多言。
“为甚么不能是现在?”明溯嬉皮笑脸地幻想了一下昨日的荒唐:“可是我现在想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