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最终最为关心自己的竟然还是个似乎没甚么关系的小丫头——明溯正自失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些琐事,旁边小乔却是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道:“说嘛,你究竟想不想看我姐脱衣服?”
“我……”被小丫头问得实在有些尴尬,可是不回答似乎今天就过不了关的模样,明溯转念一想,索性一不做二休的转过身去,故作深情的凝望着正饶舌不已的小丫头,声音低沉的言道:“其实,我最想看的还是你脱。∽↗,”
“啊……”那小乔本在八卦着明溯与自家姐姐的事情,不曾想转瞬却又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闻言顿时惊讶的尖叫一声,整个人都从甲板上蹿了起来。
怔了半响之后,小丫头似乎是觉得明溯是在拿她打趣,便涨红了面容,顾起腮帮,气呼呼的言道:“不就不说,胡乱的扯到别人身上有意思么?”
静静望着小乔半响,直到其面容由红转黑,眼看暴风雨就要降临了,明溯方才慢条斯理的言道:“也不知道前天晚上是谁将自己的棉被扯到我身上的……”
“我那是看你……可怜——对,就是可怜,没有其他意思!”被明溯揭穿了小动作,小丫头明显有些慌张,欲盖弥彰的解释了一句。
“嗯,我的确很可怜,想看妹妹脱衣服,却被人误以为对姐姐有意思……哎!”这几个晚上因为独自睡在甲板上,望着深邃的夜空,明溯经常不由的会回忆起一些前尘往事。此时,小丫头自己送上门被自己调戏,说起来,这也算是一种放松的方式,明溯可不想轻易的就将这种轻松的气氛给破坏掉。
然而,他口花花的时候,却是忘了两汉时期社会风气虽然已经比较开放了,不过一般的女子却还是传统类型偏多。正如此时的小乔,被明溯这么露骨的将思慕之情“表达”出来,顿时整个人都怔住了。
似乎是感受了一番自己微微隆起的胸中小心肝噗通噗通剧烈的跳跃着,小乔紧咬着嘴唇,面上神色变幻不定,最终却是终于鼓足了勇气,迟疑的言道:“对不起啊,我,我也不知道你这么想……看我,我,我……其实姐姐心中也是有那么一点喜欢你的。”
“也?”明溯迅速从小丫头的话中发现了破绽。
“也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说:人家也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你……”
闻言,明溯仰头翻了个白眼,似乎是疑惑不解的追问道:“人家又是谁啊?”
“人家……人家,人家就是兰姐姐啦,你好笨哦!”说完,小乔再也不看明溯,低头一溜烟奔回了舱中,再也不肯出来找他说话了。
“有意思!”似乎是感受到甲板上遗留的那股幽香,明溯微微翕动了一下鼻子,微微笑了一下,却是将思绪又转回了前世的回忆和想念之中。
这是一段从未走过的水路,两岸的风景既十分陌生又是让人感受到了一股清新的田园风味。若是就这么行着行着,又穿越回了二千年后,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只不过,那个时代流行一夫一妻制,自己带了这么多美貌如花的女子回去,最终只能忍痛割爱将之让了出去,一想起这个,明溯就觉得自己是左右为难,似乎在这个世界同样也有许多割舍不下的东西似的。
人就是这样,考虑问题是想法多多,可事到临头,要下决定的时候,却是瞻前顾后,摇摆不定,只恨不能万事如意,两全其美。
好在,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因为一直在生与死的边缘游走,明溯也甚少有时间像现在这般的空闲,可以遐思迩想,思绪一飞万里,飘越千年。繁忙可以让人暂时性的忘却许多事情,例如说亲情,比如说爱情,甚至于健康这个最为忠实的老朋友。
实在没甚么东西可以想了之后,明溯便将思绪拉回现实之中,在迎风破浪的沙沙水声之中,闭目慢慢巡视起了自己身体内的一些细微的变化。
“你还好吗?”气息转过丹田的时候,明溯却是在那似乎天生就存在于此的小鼎上面稍许停留了片刻,脑中浮出了一句问话。然而,让他失望的是,无论自己如何的去拿气息冲唰那只小鼎,其中却是丝毫没有动静。
如果不是记忆出错的话,那被打碎的鄂侯夫人鼎应该已经彻彻底底的融入了这只从穿越开始就陪伴着自己的鼎中间。如果那可怜的女子……或者说是女鬼,没有完全灰飞烟灭的话,这么多时日下来,自己也该有些感应了。
这个时候,明溯是多么的期望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轻笑声,可是,除了那时大时小的水声以及两岸老猿的哀嚎之外,天地万物,连同明溯的丹田之中,都似乎彻底沉睡了一般。
有些事情,一旦过了,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惆怅的吁了口气,看那乳白色的柱子从自己嘴边慢慢的延伸出去,直接半尺开外,再逐渐散逸的寒冬的空旷之中,明溯的眼神渐渐的由溃散转为的专注。
终于下雪了!
民间喝腊八粥的那天,明溯仰面躺在甲板上,静静的看那雪花犹如漫天飞舞的柳絮一般,时断时续,时飘时落的洒满了自己一身。毕竟这里是南方,雪天的盛景并非维持多久,好没等那擅长来事儿的小丫头欢天喜地的从船舱钻了出来,天色却是突然又放晴了。
“都是你碍眼,这老天爷不愿意下雪了!”小丫头久居南方,一年到头也就寒冬腊月这几天侥幸的话能够看到稀薄的雪花飘逸,不想还没等她做好欣赏的准备,那些先前落下来的雪花却是在火炉的威力之下,迅速化成了一滩滩浅浅的水迹。
“你又错了!”明溯慵懒的舒展开双手,四叉八仰的躺出一个大大的“大”字,拿嘴角示意那站在自己头部一侧的小丫头,问道:“这是甚么字?”
“大。”
“错了,这是天字,上面的一横便是你了。”明溯惬意的抹了一下冰凉的雪水,别有所指的言道:“你与我组合在一起,便构成了一个最大的天字……老天爷也知道自己插在中间碍事,所以就回避开了。”
这话说得实在有些暧昧,小乔微微思忖了一下,却是涨红了面容,低声啐了一声:“讨厌!”说完,便一扭小蛮腰,转头又回到了舱中。
应该说,经过这些时日的调戏,或者用明溯的话讲,应该是调教吧,潜移默化之间小乔已经逐渐由一个青涩的小丫头慢慢向着成熟端庄的方向蜕变。这种少女的稚气,熟女的羞涩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实在很难让明溯能够去刻意的忽略掉她的存在。
如果不是船上多了这么个开心果、解乏菜,恐怕明溯一路上早就无聊死了。
哎,哪怕此时来个不长眼的贼人也是好的撒!明溯心中哀叹一声,却是悲催的为江东地区的安宁感到一丝的不满。若是诸人在北方大河上面行船,恐怕就算没有水贼宵小过来惊扰,那些沿途的城池、码头也早该派出小船上前盘问了。
民风淳朴啊……若是自己现在海军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恐怕只要绕过青、徐二州,从那大江入海口逆流而上,短短数月之间这些城池就该改旗易帜了。
明溯躺在船头盘算着沿途军事上的致命缺陷时,舱中却是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先前奔了出来看雪景,不想却又被明溯顺带调戏了一把之后,小乔是又羞又恼,心头似乎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鹿一般砰砰乱跳着逃回了舱中。那大乔本来正在陪着张玉兰无聊的说着闲话,见小乔进来又是抹发髻,又是理衣裳的,顿时心中起了一股火气,便冷冰冰的言道:“你又没有躺在甲板上睡觉,怎么觉得全身都是灰土一般?”
“啊……”闻言,小乔怔了半响,方才明白自家大姐是在暗讽自己送出去自找调戏,于是便恼恨的言道:“我也是因为出来久了,有些想家,所以才出去套套那恶人的话的。若是大姐觉得这样不妥,日后我甚么话都不说,就这么安心的住下来便是。”
本来,大乔这几天见到自家妹子没事就往甲板上跑,心中难免有些不知名的滋味,这才出言相刺。不曾想自家妹子看起来不动世事,却也存了自己的小心思。
说实在的,出来这么多天,以前前呼后拥都在附近的地界,大乔倒也没有甚么特别的想法。可如今身在船中,除了每天看着滚滚大江之水翻腾远去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有生气的新鲜事物了。二乔都是见惯了热闹的人物,这陡然安静了下来,说是心中不失落,那是骗人的。
可是,就算失落又能怎么样呢?姑且不谈诸人日夜都住在这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船上,想要登岸的话,除了要绕过那日夜梭巡的护卫之外,还得有能力泅渡过寒冷的江面。这已经不是二女可以做到的了。
二女争吵了片刻之后,大乔却是同样因为思及家人,那先前被撩拨得极高的声音渐渐的降了下来,到了最后,更是拉长了腔调,有一搭没一搭的低声抽泣了起来。
二女本是姐妹情深,大乔这么一哭,小乔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慢慢的依进了大姐的怀中,小乔亦是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的问道:“兰姐,那坏人究竟准备何时放我们回去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