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璃的出现,十分诡异。
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暗香与芳影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掀开窗帘往外一看,只见外面秋高气爽,兰花亭里早已侯着一人,白色儒服,背影消瘦,石台上摆着一壶酒两个茶杯,很是凄清。
李成心里掠过一抹疑惑,此人……是丁若璃吗?
下了马车,静静的看着亭中某人身形,几次张嘴欲问,却都是话到嘴边咽了回去,静静的走进,仔细的看着,想找点蛛丝马迹出来,证明此人便是丁若璃。
察觉身后的异动,儒者微微侧头,唤了一声:“李成,你来了啊。”
此话一出,李成整个愣在当场!
不错,这声音,这话语,这神态……正是丁若璃没错!
儒者轻轻一笑,转过身来,皎洁的面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俊雅的双眸看似亲切,实则笑里藏刀,让人心里不由得一提!
此人正是丁若璃,她女扮男装成儒者。
一股寒意溢出,李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你……你怎么来了?”
丁若璃淡淡一笑:“你怎么来,我便怎么来了,你是我的人,你想逃到哪去?”
此话一出,暗香眉头一皱。有点不可思议的看了李成一眼。
李成脸色一凝:“以前的李成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定国驸马,与你没有一丝干系。”
丁若璃美眸里掠过一抹阴狠,嘴里却微微笑道:“李成,一段时间不见,你竟敢反抗我,看来你被这定国公主调教得不错。”
“放肆!”芳影怒道,剑尖指向丁若璃:“你是何人,竟敢对驸马不敬?!”
“驸马?什么驸马。李成,永远是我丁若璃的人!”
“铿!”
一声剑啸,暗香二话不说的朝丁若璃举剑就刺,闪电般的来到她面前,就在剑尖离她还有一尺时,突然寒光一闪,一抹凌厉万分的剑气自丁若璃身后扫出,暗香不敢硬撞,回剑往身体一护,只听得‘当’的一声。暗香被震开了几步。
好强的剑气!
一人自丁若璃身后而出,狭长的双眸,冷傲的气息,竟是紫依!她曾是郑珏身边的皇家护卫。
紫依怎么会在丁若璃身边的?
“暗香,不要轻举妄动。”李成轻唤了一句,转向丁若璃道:“若璃,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我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李成,你若是乖乖跟我走,那便少受皮肉之苦。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李成眼眸一眯:“跟你走?去哪?”
“无相国。”
无相国!
心里一凛,再次仔细的从上至下打量着丁若璃,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跟慕容香香是何关系?”
“慕容香香?”丁若璃语气上扬,挑眉一笑:“我便是慕容香香!无相国主!”
“!”李成哑口无言。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丁若璃的灵魂,竟然穿越到了慕容香香的身上!
“这怎么可能,慕容香香她。她……”
“以前的慕容香香早已死了,现在的慕容香香心里只惦记着一个人,一个让她死也不能瞑目的人!李成。跟我走,回无相国去,我会像以前一样爱你的。”
心里掠过一抹悸动,若是在以前,他会考虑丁若璃这句话,但现在一切都变了,爱,只发生在他与欧阳香雪身上,丁若璃只是如恶梦一般的存在罢了,她根本就不应该出现!
念及此,李成眼眸一凝,冷冷道:“死也不能瞑目?若璃,这句话你骗骗三岁小孩还可以,我李成早已看清了你的为人,你这个女魔头,只是心生不忿而已,若是我跟了你回去,那便真的是永不超生了!”
眼眸里掠过一抹异样,丁若璃有些绝美的神情缓了一秒,不怒反笑:“那好,李成,你要为你所说的话,负责。”
她前世是一个操控黑帮的女王,现在也是一样。
任何一个属于她的东西,她都要掌控。
任何东西也休想逃出她的手掌心。
丁若璃一双美眸中透着冷冽。
一字一句,寒冽入骨,面前的女人儒雅温柔,却如地狱走出的索命修罗一般,对他一步步紧逼着,他的心跳得好快,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害怕。
若是前世,他不会如此怕,但是,现在的他怕了。
不知为何会如此害怕,心里涌着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个女人,会毁了他的幸福!
往后退了几步,低低的对暗香与芳影道:“此处不宜久留,快走!”
两人点了点头,正欲要撤离,却见丁若璃拿着桌上酒壶,缓缓道:“想逃?你以为你有这机会吗?”
话毕,手一松,酒壶掉到地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酒液四溅,一股浓烈的味道随风而来,只那么一会,李成三人只觉一阵头昏目眩。
“不好,快闭气息!”
李成惊呼一声,刚想闭气,却感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双腿一软栽倒在地。
闭上眼的那一刻,他看见暗香与芳影拼死抵挡,却洒下了一地鲜血,心渐渐的往下沉……
他为何如此笨,为何笨得去钻别人设下的圈套,明明知道丁若璃不是一般的女人,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欧阳香雪……老婆……对不起……
………………
前世。
他是斩天组织的王牌杀手,出使的任务从未有失败过,杀人如麻,双手沾满鲜血,像他这样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幸福对他来说是一个奢侈,这样的他,应坠落阿鼻地狱……
微微睁开双眸,意识渐渐回拢,眼前的光亮得很,抬手挡了挡。许久才适应过来,眼前的情形似曾相识,墙上刻着龙凤呈祥,四周一片金黄。
对了,是无相国主的寝宫!
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寝宫里摆设并未如此,但墙上的那副龙凤呈祥他还是认得的,几个月过去了,这里看不出一丝以往的痕迹,毕竟这里的主人。已经换了。
无相国离百花国有好几天路程,想不到自己这么一闭眼一睁眼的,就过去了。
身体虚弱得像散了架似的,下腹似有若无的传来一阵阵疼痛,好累好累,累得这身体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一般。
心里一惊,脸色立刻煞白,知道自己中了剧毒……
“醒了?”
不带一丝感情的清脆嗓音响起,慕容香香……不。是丁若璃,正坐在书案上,手握着一支银针放在蜡烛上烧着毒,台面上一排的银针。各式各样。
李成心里一沉,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斜了他一眼,丁若璃没有回答,脸上绝美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冰霜,取下银针,抬步来到李成床边坐下。
掀开被子。握着了他的手,李成本能就是一抽,却被她握得更紧。
“嗯……放开我,你想干什么!”李成挣扎着,他拿银针来干嘛!
“不要动,”丁若璃警告了一道:“要想活命,就给朕老老实实的躺着!”
李成一惊,便不敢再动,警戒的看着他把银针扎在自己经脉上:“为什么要把我掳来?”
丁若璃眼眸眯了眯:“掳?你本来就是朕的人。”
李成不屑一笑:“本来?丁若璃,你不要忘了,是你把我了结的。”
“不错,正是朕把你了结的。”丁若璃冷冷回了句,拿出一支银针,又扎向李成经脉:“你是朕唯一认定的男子,无论去到哪里,只要有朕在,你便逃不掉,包括你的身体,你的灵魂。我丁若璃的东西,谁也别指望拥有。你,是我的男人,只属于我一人!”
“哼!”李成冷哼了一声:“那你现在看到了吧,我是别人的老公,就算我人在这里有何用?我的心早已不在你身上了。”
纤秀的眉毛微微一皱,丁若璃抽回银针:“朕自会有办法让你回心转意,朕要你跪着求朕原谅你,朕要你主动求朕杀掉那个女人,下掉你的孩子,朕要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女人!”
冷血无情的一席话让李成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一股寒意自脚底升上,他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女恶魔!
“你的男人?你死心吧,丁若璃,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士可杀,不可辱,让他背叛欧阳香雪?他宁可玉石俱焚!
“是吗?”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戏谑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欧阳香雪的最爱的驸马,你是欧阳香雪的弱点,上次欧阳香雪为你一怒之下,几乎把无相国的主力灭得十之**,这一战,朕要一雪前耻,让欧阳香雪跪在地上,向朕求饶!”
“你这样做算什么正人君子?公主她绝不可能向敌人求饶的,你死心吧!”
李成咬牙道,真后悔当初为何会喜欢上这个女魔头,心胸狭隘,心狠手辣!
丁若璃邪邪一笑,欺近他道:“成,朕从来就不是正人君子,朕只是一个女人,至于那女人会不会这样做,便要看她爱你有多深了。”
“你!”
李成气得咬牙切齿,挥掌就想给她一巴掌,却是扇了个空,狡猾的她巧妙的起身闪开,转身往书案走去,把银针仔细清理了一遍后,对四周的宫人道:“好好伺候朕的亲王。”
“是,陛下。”
“谁是你的亲王!”
亲王?天,若是传了出去,他名节不保!
丁若璃挑了挑纤眉:“在百花国做驸马,倒不如来无相国做亲王,哪个更有前途,明眼人一看便知道。”
李成心里一沉,拿起一个枕头便往丁若璃扔去:“亲王?下辈子再说吧!”
就算是要做亲王,他也要做欧阳香雪的亲王!他只会辅佐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边。
“男人,你们总是口不对心哪,朕要离开几天,这几天时间你可要乖乖的,”丁若璃摇了摇头,正要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忘了告诉你,你身上中了毒,没朕的解药哪也去不了,不要妄想逃跑,在这里你哪也去不了。”
李成一惊:“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 药,只是让你浑身无力不能走动而已,”丁若璃无所谓道,手往旁招了招,一名宫女走上前来,丁若璃嘱咐道:“记得点燃朕为亲王特设的檀香。”
“是的。陛下。”
丁若璃一双美眸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成一眼,转身离去。
“去死吧!”往她身后扔了一个枕头,李成咒骂着。
丁若璃一走,宫女便换了一个檀香炉,李成急道:“本王不累,把那檀香撤下去吧。”
奴婢看了李成一眼,低声道:“王爷,这是陛下特别命令的,奴婢们不敢违抗。”
宫女一边说一边把檀香燃上。不一会寝宫里便飘着特殊的香气味道,李成下意识的捂着鼻子,想翻身下床,谁知道身体一动便立刻头昏目眩气喘不止。
这里如此多的宫女。他这个样子就算能爬出去宫女们也会把他拉回来。
若是那檀香炉灭了便好……
李成望了那檀香炉一眼。
……………………
北冥山上。
外面一片雪白,帐蓬里却温暖如春。
炉上温着酒,菜肴摆了一桌,桌上围坐着三人。
这三人全为女子。俱为人间绝色。
其中一名如玉石琢成的女子拿起酒壶,为其余两位满上了酒,婉笑着道:“两位不远万里而来。慕容香香先敬两位一杯。”
丁若璃话毕仰头把酒一喝而尽。
郑珏与白云飞对望了一眼,拿起酒杯把酒一喝而尽。
“无相国主,信里所说的事情,是否属实?”郑珏问道。
丁若璃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拍了拍手,这时帐蓬外走进来两名侍从,两人手里提着一个大笼子,笼子被一张大帆布盖着,笼子里面好像装着什么动物,吱吱呀呀的叫个不停。
侍卫放下大笼子,掀开帆布,里面装着的是一只金丝猴,金丝猴先是一愣,然后更加叫个不停,仿似知道有人欲要对它不利。
“两位,朕所说的话是否属实,朕给两位做个实验便知。”丁若璃话毕,从怀里拿出一小纸包,用针挑了一点白色粉末,针尖往金丝猴一挥,没几秒钟,原来活蹦乱跳的金丝猴竟瞬间没了声响,口吐白沫瘫倒在地。
郑珏与白云飞同时一凛。
“怎么会这样子的?这金丝猴,死了吗?”郑珏绝色的脸上露出诧异之色道。
白云飞一双美眸微眯,并不说话,心里却是疑惑不已。
针挑起的白 粉小得异常,毒性却强得一下子让金丝猴倒在地上,这么厉害的毒 药,在江湖上从未出现过,也没听说过谁能制造得出来。
仔细的把白色粉末包好,小心的放回怀中,丁若璃并不急着解答,而端起酒杯道:“想要知道答案,还请两位君主稍等一会,来,再与朕喝几杯如何?”
郑珏虽然很是心焦,看到慕容香香似是话未说完,也只得暂时把心中疑惑忍下,端起酒杯一喝而尽。
白云飞却是没拿酒,静静的看着金丝猴,见此情形慕容香香笑了笑,拿起酒壶帮郑珏满上了酒。
外面的风呼呼的刮着,北冥山上四季如冬,金丝猴虽是耐寒动物,但如此的躺地上,不出一个时辰便会变得僵直,慕容香香气定神闲的在喝酒吃菜,郑珏与白云飞绝美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
郑珏不时的询问着慕容香香,而慕容香香却一直掩嘴不语。
白云飞一直在旁不说话,深遂的双眸不时看向慕容香香胸口,那里放着白色粉末。
那白色粉末竟然如此厉害,难道上次的诡异事件真的是这种毒 药作祟。
这究竟是何毒,竟然如此的厉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