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是什么？神明又是否存在？

这些问题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太过于飘渺和不切实际，但对于中都的人来说，神明却是很现实的词汇。在这里，神明有另一种称呼，那就是管理者。

每个纪元，中都的起源学院都会培养出大量的管理者，奔赴向无数个新世界或者已经失去管理者的世界，这些管理者接受中世界的高塔里的委任，负责去管理其他的世界。

中世界以外到底有多少个世界？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出来，甚至是高塔上那位高高在上的存在，也未必会知晓。因为每时每刻都有新世界在诞生，而每一个新世界又会有无数的附属的世界，简直像是宇宙之于凡人那般，浩瀚而无解。

但所有的外围世界，却都是由中世界管理和控制的，或者说理论上是该由中世界管理的（毕竟还有更多的新生世界还没来得及指派管理者呢），中世界是一切世界的中枢，像是一个巨大帝国的都城，甚至连皇帝陛下自己都不清楚自己那已经扩张到无法想象的庞大程度的领土，其范围，究竟有多大。

而在这种情况下，必然有许多世界接受管理的并不及时，甚至很多属于中世界的外围世界直到现在都没有管理者，可即使是这样，成为一名真正管理者的考核，还是可以称的上是严酷的……

甚至可以说是残酷。

即使，对于普通人来讲，中世界的人已经都可以称的上是神明了……

不过似乎没有多少普通人会知晓中世界的存在？

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管理者，去管理一个世界，如同接受皇帝的委任去管理一省，真正地成为封疆大吏，你必须从无数的“神族”同胞中脱颖而出，你的竞争对手的数量甚至超过一个小世界里的全部人口数量。你的优秀必须要成为真正的无解，不会在成长过程中夭折，不会因为意外和偶然输给另外的人，全程保持压倒性的优势，与你并列和同级的必须也只能是未来的管理者，如若被其他人超过，哪怕只有一次，抱歉，你已经无缘管理者这个职位。

说句实在话，中世界。真的不缺人。

外围世界不断增加，但中世界也在不断膨胀，帝国在扩张，都城自然也在扩建但这座都城的庞大，却真正的让人难以想象不包括中世界的人口自然增长，每年的各个“圣地”，都会有大量的神子诞生，他们每一个诞生都会产生些什么异象，他们每一个诞生时都带着骄傲。可他们马上就发现，和他们一起诞生的“神子”，甚至都可以足够外界一个国家的人口数量了。

外来移民也是存在的，每个消亡的世界都会形成许许多多能够行走于世间的意识。他们在冥冥中受到召唤，来到中世界，按理说，他们本该也是神一样的存在。但，他们的数量也实在是太多了不过这些“意识”们，似乎却没有那些神子一开始的高高在上和高傲的心态。他们往往都过于“飘渺”，是的，中都里的人都是这么形容他们的，他们总是给人空灵的感觉，仿佛在你面前的是一缕风，是一阵尘埃，你甚至不太有面对他们的实感，而这，总会让中都的人产生困惑的感觉。

缘此刻就被这样一个少女吸引了视线。

对方带着迷茫似的眼神，略显有些呆滞，但却与那种蠢笨的呆滞迥然不同，更多的，像是一种对外界全无在乎，而脚下，则是迈着空灵而全无实感的脚步，明明是在行走，却给人一种在半空中漂浮的感觉。

缘自然一眼就看出来对方是“意识种”，可连缘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从看见对方的面貌就移不开视线了，甚至产生一种对那个少女的在意尽管那个少女的面容确实很精致，但中都最不缺的就是优秀的人了，比她更美更闪耀的存在缘也见过无数更何况，缘也并非花痴，更不是痴女。

可她就是莫名地产生了一种对那个人的在意。

干嘛要对一个路人在意？缘摇了摇头，论面貌气质，自己也不见得比那个人差。这倒不假，身为中都里神族的一员，缘自然也拥有在普通世界里足以称的上是完美的姣好面貌和纤纤身材，只要她想，也可以让自己表现出任何一种她想要的气质。

这样想着，她又加快了脚步。

等等！我干嘛突然在心里和一个路人攀比了半天？缘内心里无奈扶额，自己此刻这么纠结到底为哪般？怎么才见一个路人就胡思乱想的？

简直就有些莫名其妙啊。

……

……

对于少女而言，中世界更多地带跟她的，是一种困惑。明明是所有外围世界的主宰，但这里的一切，却好似只是在简单地模仿普通人的生活，无论是擦肩而过的嬉闹的女生，还是那些展示着服装新品的橱窗，全都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尽管对于那些“活生生”的人而言，她只是意识体，可在她看来，反而却是那些人更加的不真实衣食住行，这些对于那些人……或者说是神，已经完全没有意义，可他们却如同普通人一样，行走，乘车，购物，饮食，学习，争吵，以及一切普通人的行为，他们甚至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住宅，尽管这在少女看来全无意义，作为神族的他们，在沉眠的时候，只需要把自己放在虚空里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那么麻烦，模仿凡人，居住着普通的屋子，每天乐此不疲地清理和打扫，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充满了烟火气息？

这一切都让少女困惑。

这般思考的时候，少女警觉自己的思考回路似乎和以前，曾经还是作为类似于人类一样的存在的时候，出现了极大的不同，但这种不同却又无法由言语具体的说明和指出。

而在外人看来，此刻的少女，这个意识体，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迈着脚步。对于见惯了意识体的人来说，这简直是无比平常的事情。

……

……

中都里虽然人口众多，但是街道却完全不显拥挤，这显然与中都特殊的治理方法有关，缘一个人在街头驻足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对方似乎早已经走远了……

额……“等等！”

等少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另一“只”少女抓住了。她歪了歪头，表示自己的疑惑，却仿佛看到漫画里才能看到的黑线出现在对方的额头上。

说实在的，缘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自己说不上内向。但什么时候做出这么大胆的事了？

“那个……那个……”

正酝酿腹中话语的缘，看见对方那一歪头，顿时莫名地消去了紧张，反而产生了另一种情绪？

简单来说，就是“喂！你这家伙，人家明明这么认真，你在干什么啊”的这种心情吧？

可这一刻，两个人眼神对上的时候，双方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瞬间，双方都感觉和对方有一种熟识的感觉，仿似与对方很久以前就已经相识。

“那个，我的名字是缘。你的名字呢？”

“我？”少女思忖了一阵，“我似乎……没有名字呢……”

“没有名字？别开玩笑！你不知道没有名字的意识体最后都会意识彻底模糊，消失掉的吗？”

“或者……”看着突然紧张起来的缘，少女坏笑了一声。“那……你就叫我术好啦。”

像是随便地给自己定下了名字一样，这样不负责。

而越是看着这张面孔，缘就越是困惑。为什么……对方就是让自己感觉到亲近……就如同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不……就连姐妹……如果从未相见过，初遇见，也未必会这么准地认出对方……

而给自己起了新名字的少女，看着对方，心目中的困惑没有一丝减少，反而还增加了。她知道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绝对不会对素不相识的人做出这样的举动，在她看来，这些神族模仿普通人的举动，只能说是拙劣的。

……

……

什么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问题，纵然有一千种理由解释，可即使几百年也未必真正解释的清。

术此刻就这样被缘带到了家中，也许……这对于中世界的人来说是很平常的事情？术是这样想的，但她当然不会去发问，她只会凭借自己的理解去理解事物。

但在缘看来却不是这样。

缘自认为，这个少女已经对自己产生了一种类似于依赖的亲近在中世界神族的眼里，意识体们都好似无家的孤儿一般，而孤儿会对初识就亲切地对待他们的人，自然是会产生好感和依赖性的。

这样想着，缘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尽管她无法说出自己对这个少女是何种感情的，但既然自己这么在意她，自然也是希望对方是在意自己的。

这样想来，似乎中世界的人也只不过是一些缺爱的小孩子而已了？

这一刻，缘和术同时产生了类似的这种想法。

……

……

起源学院，中都的标志性建筑——

似乎和普通世界比起来，中世界的一切政治权力和代表核心的标志性建筑，都庞大到令人恐惧的地步，而虽然名义上是学院，但实质上却是培养政府机关的核心人物的所在，起源学院同样如此。

这一刻，术感觉自己似乎是在踏足古代帝王的宫殿群……不……恐怕即使是帝王的宫殿，也未必有这般庞大吧……术甚至有一种，此刻自己就是一粒细沙，被一只巨鲸吞噬的感觉……

突然，术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打着，似乎是一种表示亲密的动作，她回过头，缘的脸正贴近术很近很近的距离。

“快点吧，我们要上的课快要迟到了”

“哦”简单地应声，术就这么任由对方拉扯而去但她还是无法理解，明明起源学院从来不追究学员的进出，甚至不登记，不载册，何时来听课也都由学员自己选择，一切都是自由放任，为何还会有人追究所谓“迟到”这个概念呢？

而且……这才是我们相识的第二天吧？有必要就表现的这么亲近吗？

可即使心里这么想，术还是任由缘拉扯自己而没有反抗，就和昨天由缘拍板决定术今天就和缘一起到起源听课一样，似乎术只是顺流而下，任意由着缘的拉扯而没有反抗。

而这一切，在缘看来，都因为术意识体的身份，而变得理所应当了。(未完待续。。)

ps： 在这个时间点里，术已经没有了原本那个故乡里的记忆，而只记得世界灭亡的最后时刻了，自然也没能保留下来女王意志。事实上，从这里也可以推测出女王意志曾经使术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最终使她后悔，在世界快要走到终结的时候，整个人处于一种如同心思一样的状态，这才有了后来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