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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的旅途出乎凯撒意料的无趣,温德索尔是个闷葫芦不喜欢说话,凯撒又懒得跟白痴说话,而亚历克斯这个小白脸很可能是个喜欢男人的家伙,凯撒躲他还来不及呢,更别说去跟他搭话了。凯撒对着他们三个人,实在没有聊天的兴致。
众人一路向北前进,渐渐地,周围的树木少起来,不复茂密的模样,脚下的地面也从柔软湿润的黑色泥土变成颜色发黄的坚硬地面,粗砺的碎石也逐渐多了起来。
因为队伍里还有负责驮行李和进入沙漠后用来代步的骆驼,所以凯撒一行人行进的速度并不快,直到天边开始擦黑的时候,凯撒一行人才来到了恕瑞玛沙漠和库蒙古森林的交界处。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黄沙,向远处望去,视线所及之处除了沙子还是沙子,地面上看不到任何其他东西。尽管太阳已经落下了一半,但站在恕瑞玛沙漠的边缘,还是能够感觉到一股沙漠的炎热扑面而来。
“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小白脸上前一步,跨过恕瑞玛沙漠和库蒙古森林的交界线,然后又退了回来,再上前一步,再退回来,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恕瑞玛沙漠和库蒙古森林的分界线泾渭分明,仿佛有人在这里画下了一条线,往南是生机勃勃的库蒙古森林,往北则是廖无人烟的恕瑞玛沙漠。跨过这条分界线就是滚滚热浪,但只要退回来就完全感觉不到那种炎热了。
“想听故事吗?”快要闲出水来的凯撒终于忍不住开始向小白脸搭话道。
“好啊。”小白脸一如既往的微笑着说道。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神和恶魔共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恕瑞玛沙漠曾经是一片广袤富饶的平原,恶魔的眷族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一条被称为‘虚渊玄‘的大河从南到北横穿整个恕瑞玛平原,恕瑞玛的人们环绕着‘虚渊玄‘和它的支流安居乐业。大河定期泛滥,洪水会带来丰沛的土壤,洪水消退后,恕瑞玛的人们就会在那些肥沃的土壤上种植作物。据说那时候,恕瑞玛平原上甚至流传着‘恕瑞玛就是虚渊玄,虚渊玄就是恕瑞玛‘这样的谚语。”
“后来,神和恶魔之间爆发了一场战斗,神……神击败了恶魔。恶魔逃回了恕瑞玛。再后来,神先是用巨大的结界封锁了整个恕瑞玛封锁,又将‘虚渊玄’里的水都变成了致命的剧毒,毒死了所有恕瑞玛平原上的生灵,最后,神又从远处的征服者之海运来了无数黄沙,将恕瑞玛平原整个掩埋,化为了一片死地,变成了现在的恕瑞玛沙漠。”
考虑到队伍里还有一个属于教廷而且信仰神的圣骑士,凯撒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把这个老贼给他讲过无数遍的故事删去了“原本神于恶魔实力相差不大,但是神设计陷害了恶魔才击败了他”的片段。
“是吗?”小白脸笑着说道:“可是我听到的故事跟你说的这个有些不一样。我听到的故事是:神创造了万物,其中也包括了恶魔,恕瑞玛的居民都是一群魔鬼,追随者恶魔的步伐。后来恶魔背叛了创造他的神,原本居住在恕瑞玛平原上的那些魔鬼也跟着恶魔一起反叛。神一挥手就杀死了渺小的恶魔,然后神为了惩罚跟着恶魔一起背叛的魔鬼,将他们的家园变成了一片死气沉沉的沙漠,还把他们全都变成了丑陋的狗头人。”
已经很久没有说话的温德索尔插嘴道:“亚历克斯说的是《圣典》里面的版本。”
《圣典》是教廷的宗教经典,是教廷里地位最高的一本书,据说是神赐予人类的真理。
《圣典》分为《神的历程》和《羔羊的历程》上下两卷,上卷是从神创造世界开始到神几百年前施展的各种神迹的故事,下卷则是神的信徒们(他们自称为神的羔羊)宣扬神威散播福音的故事。简单的来说就是一本记载了很多故事的宗教书籍。
虽然没有亲眼看过,但凯撒一直觉的《圣典》是一部很扯淡的书。最主要的原因要归功于老贼的影响,林西镇上的教廷牧师捧着《圣典》给凯撒讲过的那些神的光辉事迹,老混蛋无一不能挑出一大堆毛病来,顺便把那些所谓的“光辉事迹”贬得一无是处。
《圣典》在教廷的信徒眼里应该是至高无上的文字,但温德索尔刚才的语气让凯撒感觉他似乎并不是怎么尊重他背后的教廷和教廷的《圣典》。
“不用在意这点小事,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凯撒接着说道,“别的我不清楚,但是狗头人绝对不是魔鬼变成的。”
“为什么这么说?”小白脸好奇的问道。
“以前的恕瑞玛沙漠里是没有狗头人的,恕瑞玛出现狗头人也不过是十几年才发生的事,它们原来是库蒙古森林内部的一种类人型魔兽,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越过荆棘丛,在恕瑞玛沙漠里定居了下来。那些狗头人好像特别适合在沙漠里生存,十几年里迅速泛滥成灾,占领了整个恕瑞玛沙漠。现在的恕瑞玛沙漠里,除了狗头人,大概已经没有别的活物了。
顿了一下,凯撒接着说道:
“这是也导致以前经常从恕瑞玛沙漠来往的商队和强盗团都不再靠近恕瑞玛沙漠的最大原因。不得不说,现在林西镇的繁荣必须要归功于这群没脑子的魔兽。”
恕瑞玛沙漠里的狗头人单个实力并不强,就算是一个成年的普通人也可以轻易干掉一个狗头人,随便一个职业者拿着武器就可以轻易杀死四五个狗头人。但是恕瑞玛沙漠里狗头人的数量根本就数不清,它们一旦形成规模后成群结队不要命的冲过来,恐怕就连经验丰富的军队来了也要退避三舍。
所以狗头人泛滥以后,不管是来往的商队,还是原本活跃在恕瑞玛沙漠里的强盗团伙,都渐渐的避开了这片沙漠。
这些都是林西镇里人尽皆知的东西,凯撒自然是不可能不清楚。
“恕瑞玛沙漠里的狗头人很多吗?”
“相当多,”凯撒对着小白脸做了一个仿佛自己被狗头人庞大数量吓到的难看鬼脸。“很可能现在我们脚下就生活着一个有上千只狗头人的部落。”
“狗头人也是魔兽吧,既然有这么多魔兽在这里,为什么没有佣兵和冒险者来猎取魔兽?”小白脸接着问道。
“两个原因,”凯撒对着小白脸竖起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第一:狗头人是群居动物,恕瑞玛沙漠里的狗头人发现别的生物的时候喜欢哇哇大叫,呼朋唤友一起上。而且狗头人都挖洞住在地下,大多数遇到狗头人的时候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遇到的那个部落里到底有多少狗头人,可能直到你被那些狗头人撕碎以后,地下的洞穴里还有很多狗头人源源不断地冲出来。”
凯撒一边说着,一边骑上了领头的骆驼,带头走进了恕瑞玛沙漠。他身后的三个人也学着凯撒的样子爬上了骆驼,跟上了凯撒的步伐。
等到小白脸骑着骆驼赶了上来,凯撒才回头接着对他说道:
“第二:恕瑞玛沙漠里的狗头人身上没有油水,跟它们在库蒙古森林里的近亲不同,它们是低级魔兽里面的低级魔兽,别的低级魔兽身上好歹还可能有魔核,但是恕瑞玛沙漠里的狗头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人它们身上找到过魔核。它们被归类为魔兽而不是野兽,只是因为它们库蒙古森林里的那些跟它们一模一样的狗头人近亲是魔兽罢了。”
说到这里,凯撒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幸灾乐祸的对小白脸说道:
“很多年前,大概是恕瑞玛沙漠里的狗头人刚开始泛滥的时候,当时一个很大的佣兵团看着这些狗头人眼热,就组织了一次规模很大的沙漠探险。他们带了大量的人手和补给,在恕瑞玛沙漠里游荡了一个月。据说他们在那一个月里屠杀了上万只狗头人,结果人死了不少,却连一个魔核都没有得到。”
“他们一定损失惨重吧。”小白脸已经温和的笑着附和道。
“是啊,狗头人的肉都很难吃,没有皮毛,身上也没有魔法材料……总之狗头人身上除了魔核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恕瑞玛沙漠里的狗头人更是连魔核都没有。那个佣兵团的那次沙漠探险不仅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和人手,还耗费了大量的物资,但却一点收获都没有,行动结束之后还有高额的伤亡赔偿。听说那个大型佣兵团经历过这次沙漠探险以后,很快就渐渐败落了。”
凯撒装作惋惜的样子,实则没心没肺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有了他们的前车之鉴,所以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打过恕瑞玛沙漠里的这些狗头人的主意。”
“原来还发生过这么一件事……话说那边那个东西是不是就是我们刚才谈论了很久的狗头人啊?”小白脸突然指着众人的前方,用一副天真的语气向凯撒问道。
凯撒还没有察觉到小白脸语气里的不对,只是疑惑的顺着小白脸所指着的方向眯眼一看。他好像看到一行人前面的沙地上似乎确实有个东西在动,但是现在天已经半黑了,凯撒实在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凯撒抬手示意大家停下后,拉了拉胯下的骆驼让它往白痴那边靠过去,然后凯撒抬手拍了白痴的后脑勺一下,嘴里说道:“白痴,用你的‘鹰眼术’看一下,咱么前面那个是什么东西。”
鹰眼术同轻步术一样,是一种无品魔法,可以让魔法师看见远处的景物,但比鹰眼术比轻步术要有用多了。当然,作为一个无品魔法,鹰眼术也只不过能看的比常人稍远一点而已。随便一个能够熟练运用斗气的战士,只要把斗气附着在自己的眼睛上,都能达到比鹰眼术更好的效果。
今天中午出发之前,一行人在索菲亚大婶的酒馆里吃午饭的时候,凯撒已经把白痴会的那几种魔法和它们的功效都问出来了,这个“鹰眼术”是白痴仅会的几种无品魔法之一。
白痴路上一直在沉默着,傻乎乎的坐在骆驼上低着头一动不动。此时突然被凯撒拍中以后,白痴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马上大声说道:
“我不叫白痴,我是‘伟大的布莱克先生’……好好好!别打!别打!我看!我看还不行吗。”白痴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凯撒看白痴还不老实,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白痴这才老实了下来。
白痴慢吞吞的念出了咒语,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鹰眼术,伸着头向前方看了好一会。
凯撒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白痴开口说话,白痴这家伙释放了鹰眼术以后,只是一动不动地伸着头看着前面,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
卡死啊见此,又狠狠的拍了白痴的后脑勺一下。
这一拍凯撒并没有用上多大的力气,但却把直接白痴从骆驼背上拍了下去。
凯撒心中疑惑,刚想开口问些什么,摔到地上的白痴就已经回过神来,惊恐地大声叫喊道:
“好多怪物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