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楼乃是徐州城最大的一家酒楼,楼只三层,却装修的雕梁画栋,气势不凡。●⌒书先生所说这书啊却不是什么儒家典籍,而是颇为流行的封神演义。
其实何止是封神演义最近才开始流行,包括连说书先生也是一样,这说书先生最开始火起来还是因为徐州城接二连三火起来的茶肆买卖,后来茶肆越开越多,为了吸引客人,以徐家茶馆为首陆续推出了茶博士吸引茶客,最初茶博士只是单讲一些当世的奇闻趣事,后来被徐家酒肆引了过去,但徐家酒肆却在此基础上推陈出新,这才有了如今大火的封神演义,也才有了说书先生这一称谓。
这不,夜食时间这才刚到,徐家酒肆便已是人声鼎沸,到处可见一边听着说书一边推杯换盏的食客,而在食客中间,酒保、小二穿插其间,当然也有说书先生,只不过似这等单点,往往都是在楼上雅间,毕竟在一楼就餐的食客往往这荷包就要些微的憋上那么一憋,当然也有的大户是就喜欢再一楼听书,插科打诨反而听得更有乐趣。
当然,在舞台上也不全然是说书先生说书,还有耍把式的手艺人,以及舞姬乐师,唱的说的耍的那可是应有尽有,看的人眼花缭乱,听得人如痴如醉。
相比于一楼的喧嚣,楼上二层可就安静雅致多了,当然这里的装修与消费那就是另一个档次了,非是徐州城真正的富豪显贵,还真未必有那许多钱财上来,而到这里的食客,不管是听书还是听曲那可都是单点,甚至愿意你都可以请到乐坊青楼的姑娘来陪酒,当然徐家楼自开业以来,一楼的莺莺燕燕来得居多,可二楼三楼却从未有出现,也是这吃饭喝酒的点,又岂是那吟风弄月之所,能来此消费之人,都讲究一个清雅的情调,但似张飞这等人,反而是哪里越热闹,越要往哪里钻。
这不,今日他和许褚切磋后相携来到了徐家楼,最近这茶博士、说书人太火了,尤其是茶博士,居然给天下英雄好汉弄出了一个什么英雄豪杰榜,简而言之就是武榜,记录了当今天下最为牛叉的二十几个人,张飞找到一家听了茶博士的人打听,结果就每一个人告诉他,让他知道了自己的排名,哪还不得炸喽,当即一个个硬着头皮的说道:“翼德啊,你要是真想知道,就去茶肆或是酒楼去找茶博士,让他们说给你听,也好过问我们,我们当时也就是那么一听,没谁当真的,你想啊,这二十将里面有吕布有曹操,可却没咱们主公,你说这排名还能作数嘛,也就是糊弄糊弄徐州城的百姓罢了。
其实这事也就像赵云所说的一样,听听也就算了,没必要当真,结果没想到这排名是越传风头越盛,竟有改过当年徐子将月旦评的趋势,这一下张飞越发想知道了,与许褚两人一合计,相携去了徐家茶肆,他二人平日里只去酒楼,可打听了半晌听说酒肆只说书,而似这等奇闻趣事,只有去茶肆才能听到,结果就因为这张飞还被老兄弟们给臊了,张将军啊,以后还是多去去茶楼酒肆,长见识,小四儿就去了两天茶肆,整个人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文绉绉的,活似个老学究,虽然这样啊,可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现在说话啊那都是长篇大论的,还特在理儿,你说这要不是因为他去茶肆听了几日,能有这样的见识?
还有这事?张飞瞪大了眼珠子,根本就不相信,那小四儿是谁啊,陈果,就他那点学文,说话还能长篇大论了?打死张飞都不行,所谓龙生龙凤生凤,似他们这样的人,天生就是莽夫的命,去做学究下辈子吧。
“信你才怪,也是听说书就能成老学究,谁还去庠序啊。”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却是真真实实拉着许褚去了,要当真能变成老学究,这可是光耀门楣的事,可比现在舞枪弄棒的一莽武夫要强得多啦。当然他也知道不可能只听几回书就成了老学究,就他手底下这帮兄弟,哪个没有在管宁的义学里上过,管先生的义学可不似平常的庠序更不像豪族家的族学,去到义学的不管是学子还是他们这帮大头兵,除了读书识字之外,还要学弓马阵型,在张飞看来要是认识几个字变成了老学究,那这天下岂不是遍地的老学究了。
这就像他在一直说的那样,似他这般,识几个字,能看得了军报写得了战报充其量不过是一将,而似云长、子龙这样的上马能统兵下马可著文才算的上是真正的统兵将领,似他方才说的这番话,也就是说给了张飞听了,若是说给别人,早被笑掉了大牙。
“他娘的,仲康啊,也不知道俺派在了第几,不过看那帮小子的反应,肯定在后面。”
许褚冷笑一声,道:“别磨蹭了,想知道啊,那就快点去茶肆不就知道答案了,到时候他要是说得对还则把了,若是胡说八道,那就让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武人,我出仕主公这么多年以来,什么样的敌人没遇到过,到要去瞧瞧谁排在我的牵头,到时定要找其切磋一番,看看他有何能耐!”
“对,他娘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居然被这些个茶博士弄出个什么武榜来,俺到要瞧瞧这武榜准不准,要是不准,哼哼……就别怪爷爷不客气了!”
“翼德说的不错,什么武榜狗屁排名,这天下的英雄,你我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结果这武榜一出就排了二十人,你当这是抓猪呢,一夜之间就冒出这么多高手来?扯淡,我看啊,这件事最可疑的人就是排在第一的那位,你想啊,若不是他为了吹嘘,谁会弄这出这么个武榜让自己处在风口浪尖啊。”许褚真的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不过他却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这个时候弄出一个武榜来,这第一名还不被人天天上门求战啊,虽说如此是捞得名声的最快法门,可随着名有了,相应的仇(愁)也跟着来了,这就是司马常说的那句话,你享受着多大的权利与荣誉就要承受其背后相应的痛苦与压力。
现在想想,司马说的太对了,以前觉得在许坞每日里无聊的要命,一心就想着能出坞出仕成就一番伟业,可如今回过头来再看,许坞的日子原来才是最轻松最无忧无虑的时光,有多少午夜梦回许褚回到了许坞,可那只是南柯一梦,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后退的可能,只能一步步向前走,由不得自己,有时候他会像,连自己都是这么个样子,主公他可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啊,不然的话,主公在坐上那看似风光的位置后,也不会有感而发出这么一句话来。
“俺觉得这武榜绝非那第一编撰的,他就算想求名,也不会傻到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处,要是我是那第一名,见到这份武榜,第一件事赶紧烧掉,当然了,除非此人当真有傲视群雄的能耐,要么就是欺世盗名之辈,可如果是前者,真有了这样的能耐,还在乎这些虚名?至于后者,没点斤两,早晚露馅,死的只会更惨。”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可不是第一名,那会是谁呢?”虽然现在还没有得知武榜排名,可张飞却知道,只要得知了第一名是谁,也许就能从中猜出幕后编撰者是谁了,绝对是第一名的仇家。
两人快速向茶肆而去,路上再没有任何交谈,各自若有所思的走着,猜测着自己的排名,同时也嘀咕着可别把老子排在了第一名。
张飞和许褚进了一家茶肆上了二楼点了些精致糕点瓜果又再让小二去温了一壶醇酒最后还不忘单独叫了一位茶博士。茶博士与一位乐师来到包间,朝二楼鞠了一躬,得到示意之后方才落座。
这单点的茶博士与一楼说故事的茶博士不同,单点的茶博士除了讲故事之外,身边还会坐着一位乐姬,弹琵琶附合。当然这里的乐姬外貌远无法与乐坊相提并论,技艺与乐坊乐姬更是天上地下,可正因为他们的演奏远非天籁,反而能更好的配合茶博士说书。
茶博士与乐师相继落座,张飞和许褚的茶水已经喝了足足三杯了。
待身边乐师调好了弦后,茶博士询问两人想听什么故事,两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打听武榜的消息,将来意说了出来,茶博士说了声明白后看向了乐师,后者立时开弹,先是一曲开场的小奏,然后便是茶博士独具匠心的定场诗,便开始了正题。
当今天下二十将,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七许八孙九太史,曹操排在第十位,夏侯两将与二张,徐庞周张和文颜,个个都乃国之梁。(如黄忠、甘宁、魏延姜维等人还并未出仕,所以暂未收入榜单之中,以免过早让他们闻名天下,使得刘澜自己得不偿失。)
不知不觉,茶博士已经将当今天下二十员猛将全说了出来,往往听到这里,很多人以为要结束了,可其实这只是开场,对听书者来说,在得知二十将有姓无名后立时都吊起了兴趣,而这时茶博士才会从最后一人开始一个个说起,每一人都有这一段令人沸腾的故事来佐证其之所以能够入选榜单的原因,再加上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情绪,偶尔响起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琵琶声,当真也似令人入神,听得人意犹未尽,坐上的茶水甚至都忘了续。
直到最后,引人注目的第一人揭晓后,两人才不紧不慢喝起了茶:“并州吕奉先,方天画戟赤兔马,把他说得当真也是豪气干云,只是这第一的位置,只怕会让这位温侯如坐针毡啊。”
“挥退了茶博士的张飞笑眯眯的说,这当今世上,吕布确实厉害,可就他所知,真正的世外高人那可多了去了,远的不说,那剑圣王越就不是吕布能轻易拿下的。”
“可不是,别忘了我的那位恩师,收拾这吕布还不简单。”对许褚的说法张飞是一万个赞成,那欧冶坚的老爹北机居士确实了得,就他所认识的高手之中,如果让张飞排名的话,他无疑是这份榜单中的第一名,不过方才那位茶博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份榜单之说当世大将,并非是当世武人,所以入选者都是天下各诸侯间的武将,如有出入还望海涵。
不过这两人海涵是海涵了,可偏生想和茶博士打听这份榜单到底是谁编撰的,他可是要和这人说道说道,且不说那吕布、子龙能不能坐头两把交椅,便是云长那是什么样的身份,而那个什么狗屁典韦又是什么臭****,居然能排在云长的前面,活生生把云长挤出了前三,这他娘算什么狗屁武榜,张飞能不和他理论理论?
“是啊。”许褚应道:“就算把云长放在第一位都不过分,可放在第四那就是天大的不公平了,而且凭什么把我排到你后面,这算是什么狗屁的武榜,必须要找到这人理论理论!”许褚气呼呼的说道,他和张飞半斤八两,除非并列,不然把谁放在五或六另一人绝对不会服,此刻许褚得知自己排在了张飞身后,从之前就一肚子的火,若不是好奇第一是谁,早他娘翻脸了。
张飞一听他这话,立时不干了:“照俺说,这榜除了云长排名不符外没毛病,就你许仲康这三脚猫的功夫,那编撰者也不知怎么想的给你排了第七?我看啊,和子义掉个个还差不多。
“张翼德,你说我三脚猫的功夫,来来来,咱们再去切磋一回,我倒要看看你这武榜第六到底有多大本事,今日说不得就要把你这第六打到第七去。”
“好大的口气,走啊。”
这对冤家,在得知武榜排名之后,相携去了校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