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船抵达秣陵,但这件事处于绝密状态之中,除了刘澜和关羽、周泰等极少数大将外,秣陵上下几乎无人知道战船已经抵达,而在这个当口,刘澜突然放出风声,因为与荆州战舰协商出现分歧,舰船暂时无法抵达秣陵,暂停进攻部署。
消息一出,哗然一片,纷纷前来询问刘澜消息的准确性以及到底发生了什么分歧,对此刘澜并没有三缄其口,而是直言有人从中作梗,让刘表最终反悔。
从过年之前,原本风风火火准备着对柴桑的进攻最后草草收场了,然而不管是水军还是关羽的摄山营却始终在秘密整备训练,甚至大批粮草兵械也从府库被偷偷运出,美其名曰调往辽东,可全部押往了摄山营。
秣陵暗流汹涌,而刘澜却始终安稳坐镇秣陵城,所有人都认为刘澜这是无计可施了,只要荆州不派战船过来,那就没有任何进攻柴桑的希望,大军都不在报任何希望,就算是刘澜在很多人看来其实也一样,但他却一直等待着荆州的的消息,可事实却并非如此,他是在等待孙策的消息,他的暗棋,一直在孙策帐下的陈到才是这次进攻柴桑的关键一环。
只有从陈到那里得到确切的消息才会发起最终的进攻,而从现在的情形来看,袁术的态度变化让他有些后顾之忧,这与他最初的设想背道而驰,当时他完全是想着利用袁术与孙策直接的矛盾从而剿灭孙策的,可现在他却有些畏首畏尾,不敢贸然进攻了。
尤其是在刘澜刻意要制造假消息迷惑对手之后又得到这一消息,虽然让他感到担忧,但因为放出了假消息,却也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而如今关羽和周泰两边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着陈到传递来消息,瞧一瞧得知无法出兵之后,袁术和孙策是什么反应。
这一拖便从节后拖到了开春,春祭,刘澜带领着武文祈求这一年风调雨顺,并祝丰收,并亲自破土播种春耕开始,接下来的几天乃是春耕最忙碌之时,这时节就算是让刘澜出兵他也不能,全力组织春耕才是头等要事。
不能因为对付一个小小的孙策,就耽误了一年的收成,甚至因为要加快速度,刘澜被迫从各军中抽调人手前往各郡帮忙。这就使得刘澜必须要做出决定,春耕时节,他这里忙,袁术那边也忙,好在他已经安排妥当,那么是真要等到春耕结束再进攻,还是提前进攻,打孙策和袁术一个措手不及呢?
在权衡再三之下,之下,刘澜最终决定进攻计划提前,并告知了关羽和周泰几人,做好随时处置的准备,而刘澜现在,整日里窝在将军府,则在耐心地等待着陈到传来的消息,一旦得到可以进攻的指令后,他将立时率军出征。
陈到的消息关系着对孙策作战的最终走向,他不仅要知晓如今孙策的具体部署,还要知晓,一旦开战,孙策会做出如何应对。
刘澜在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这样的等待让他无比烦躁,尤其你永远要猜测对方会如何部署,每日里都在猜测和推断着各种可能,而偏生你又始终无法得到准确的消息,刘澜不得不为自己调节,好在家里的小家伙现在越来越多了,尤其是刘源,已经到了蒙学阶段,学习急就等篇。
闲来无事,刘澜便亲自去教导他,本来心里就烦躁,结果当了教书匠怎么可能有耐心,可在发火的一刹那,他却想到了刘茵,想想当时自己和他求学时,那可比刘源笨多了,毕竟学习简体字大半辈子了突然去学繁体字,怎么可能与现在的刘源比,可刘茵还不是异常耐心的教导他,最后耐心下来的刘澜还真有了不少收获。
而和小家伙的关系也亲密了不少,之前这小家伙和自己的关系,简直就是陌生人,对刘澜冷淡的很,一天就在他母亲周围,看到刘澜直接就推,尤其是晚上发现刘澜要留下过夜,更是如此,但最近一段时间不一样了,许是甄姜带着他去了躺张飞那里,看到张苞他们找爸爸,这小子再见他时居然哭了,还说想他,那一刻,刘澜是真的被小家伙给融化了。
不过后来从甄姜那边得到在张飞府邸时的情况后,刘澜才算是明白了,他这是看到张苞和老爹的样子,所以才开始对他亲近的啊,可不管到底原因是如何,小家伙开始找他而不是当做陌生人这绝对是一件好事,在加上今日教书还有陪他一起玩,父子的感情那是极具升温。
在书房和刘源一直独处了近两个时辰,可以说着是刘源自出生之后头一回与刘澜独处如此场的时间,最后刘澜更是亲自拉着他的小手与他一同返回了后宅,将他交到了甄姜手中,只是刘澜并没有多逗留,他还有事情要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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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有进攻孙策,最高兴的莫过于新婚燕尔的关羽二口子了,不过每日里这位新郎官还是会准时前往军营,直到日暮与军士用过夜食之后才会回府,而今日他是回不去了,刚吃过夜食,打算回府的关羽便被刘澜喊了过来,与他一同前往水军营地。
在战船抵达之前,江东水域便被水军戒严,再加上关羽的配合,虽然也有人怀疑过,但准确的消息一直没有被泄露出去,时至今日,水军周围始终都处在戒严之中,甚至是春耕之时,原本方圆几里之内的耕地也被一并荒废,为此刘澜加倍补偿了原有耕地百姓的土地,而且还都是膏腴之田,甚至还出动了部队帮助他们耕作,没有耕牛的提供马匹,这才确保了水军消息没有外泄。
刘澜和关羽在护卫的带领下沿着官道向水军船坞而去,四周乃原先的耕地,但现在则是一片荒芜,两人一路缓行,虽然刘澜始终东拉西扯,可关羽还是突然问了他一句:“主公,是不是马上就要对孙策发起进攻了?”
“被你猜到了,是啊,不能再等了,已经三个月了,士气已经吊起来了,如果继续拖下去,这仗也就难打了,所以就这几天了,不管陈到那里来不来消息,必须出征!”刘澜苦笑一声,偏头瞥了一眼关羽,清楚他现在是怎么想的,迟迟没有对孙策进攻是他一直在犹豫,如果按照关羽的建议,战舰一到就该出征,攻其不备,但现在刘澜虽然想方设法补救,造成战舰没有出现在秣陵的假象,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刘澜做的假象看起来很真,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么庞大的一支舰队到秣陵,不会一点风声都不泄露出去,更何况回来的路上还会经过袁术和孙策控制的区域,他们得到消息也完全不意外,可现当时说出来,刘澜没听,现在再说,也没什么用了。
“是啊,什么机密不机密的,也许这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孙策那边早就知晓了,可知晓归知晓,样子还是要做足的,最少不能把这一机密泄露出去,那么孙策在搞不到我们什么时候出兵的前提下,我们就仍然有着机会不是么?”刘澜轻声说道,现在就算是自欺欺人也要坚持下去,毕竟是在迷惑孙策,那么就一直迷惑下去,然后突然对柴桑发起猛攻,而他呢,则一直要在自己的进攻下担惊受怕。
这几日最苦的只怕非孙策无疑了,刘澜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笑容,道:“这世上啊,最害怕的不是一刀砍下脑袋,而是你看着脖颈上悬着刀斧却不知它何时落下,随时随刻都在提心吊胆。”
刘澜的比喻把原本一脸严肃的关羽逗乐了,但也只是微微一笑,很快两人来到了水军军营,周泰迎了出来,而在其身边,还有一人,自然正是黄忠,这是关羽与黄忠的第一次见面,对于眼前这位老人关羽反应平平,不悲不喜,这符合他的一贯性格,当然了,刘澜可不敢介绍他的真实身份,那时关羽八成不会对这位士大夫有什么好脸色,这是骨子里不会改变的,就是瞧不上他们,到时介绍了引来麻烦,指挥让刘澜尴尬。
来到军营之内,水军军容鼎盛,士气高昂,看到这些,刘澜就没有再往下看下去的想法了,这些是真是假,最少这些都是周泰想让自己看到的,所以通过这些他是判断不出,也评判不出这支水军的真实战斗力是如何的,所以到时候只需要把他们拉出去和孙策大打一场一切就都知道了。
而他现在要做的则是前往火头营,通过对这里的视察,就能够初现端倪,别忘了,刘澜可不是从一开始就坐上了这征西将军的位置,也是从小兵一步步走到今天,所以他明白在军营之中,什么才是关键。
都是民以食为天,在百姓之中如此,在军队之中同样如此,而不对的伙食,更关系着一支部队的战斗到底如何,皇帝尚且不差恶兵,如果士兵连肚子都填不饱,又怎么可能打胜仗?
所以刘澜把目光投向了火头营,如今刘澜治下部队已经从一日两餐变为一日三餐,早中晚三餐,而在伙食之中,肉食与果蔬则是必不可少的,以往军队的伙食主要以主食为主,这与普通百姓家一样,可光吃主食,肚子里没油水,不抗饿,对于士兵来说,在徐州高强度的训练之下,士兵只会被练废练残,而绝难成为精锐。
在火头营,刘澜问着他们关于每日的膳食问题,回答的让他还颇为满意,至少周泰和蒋钦二人都没有中饱私囊,喝兵血,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对待伙食上的态度,在他们看来还是有些心疼,虽然这可以视作周泰并没有从总作梗,但也说明了膳食问题一直被忽略,就好比一日三餐,更是被视作浪费粮食,这些回答听起来搞笑,可改变长久以来的生活习惯,还需要满满扭转,不能急。
从火头营出来,这时候蒋钦也来了,从一开始他就一门心思想给刘澜看看水军的训练成果,结果刘澜却压根连看都没看就钻到了火头营,情急之下只好跑了过来,见他这幅多少有些失落的样子,刘澜笑着招手,让他来到自己身边,道:“水军,我从始至终就相信你们两人,检阅就免了,我这次来另有要事。”
施礼的蒋钦被刘澜扶起来,有些受宠若惊,自到刘澜帐下之后,他和周泰一直就有种感觉那就是舅舅不亲姥姥不爱,属于可有可无的存在,可是现在,最少现在刘澜这番表现让他激动,对以前的想法绝的是多心了,毕竟那个时候的水军,还真的难入刘澜法眼,也并非重要,但随着刘澜重心南移,日后水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末将必当竭尽全力,努力辅助周都督。”
“最关键的还是要努力练出一支强大水军,不仅仅是要击败孙策的水军那么简单,我希望更想看到的是,日后水军在你二人的率领下,可纵横长江!怎么样,你二人有没有信心?”
蒋奇没敢接话,挠挠头,瞥向了周泰,而后者则有些难为情地,说:“有是有,可我们舰船太少了,现在也不过是能与孙策水军有一战之力罢了,可要与荆州水军比,就太悬殊了,他们的强大,不仅仅是在战舰上,更是在兵员上……”
“你说的这些,我都已经为你们想到了,想要建设一支强大的水军,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生产能力呢,我已经传信给欧冶坚了,他不日就会来建我,我会命令他,由在第一兵械厂牵头,成立造船厂,军用民用,不断加强和改进,日后我相信我们的战船一定会超越荆州,这事我可以拍着胸脯给你们办到,可我们水军的战斗力什么时候能超越荆州,就要看你们二人了。”
“主公放心,我们现在却的是船,有了船,不怕练不出精锐来!”
“好,我就等着你们这句话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