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和单子春回到了郡守府,对于曹军的情况,单子春显然仍是一头雾水,但通过刚才的一番查看,徐盛已经知晓了自己目前的对手,轻声说道:“夏侯渊,我们的对手!”
“夏侯渊?莫非此人便是翼德将军的……”对于单子春他对夏侯渊的了解,显然还停留在夏侯渊与张飞的姻亲关系之上,但对于徐盛来说,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他轻声说道:“武榜之中,黄许孙太两夏侯中的两夏侯,其中一人说的便是夏侯渊。 X”
单子春呆住了,他还真没有想到夏侯渊居然能在武榜之中排名如此之高,虽然天下人大多对于武榜嗤之以鼻,但是他却知道有不少人还是对这个排名相当信服的,虽然不敢说有多权威,但很有代表性。
先不说前面的吕布赵云典韦几人的排名是否靠谱,但就说这夏侯渊能排在黄忠、许褚、孙策、太史慈之后就看得出这人可一点也不简单,如果他的实力真的如武榜之上所显示的这样,那么沛县可就危险了,难怪徐盛刚才没有选择与曹军先锋交战,看来他也有所顾忌啊。
虽然夏侯渊带来的前锋人数不多,但是徐盛却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一旦出城交战,有个三长两短,那就等于把沛县置于险地,到时候怎么跟主公刘澜交代?
两人在沛县严防紧守,五天过后,曹操率领联军终于抵达了沛县,而赵云的主力部队,也一早赶到,不过他们却是以信鸽的方式将这一消息传递给了徐盛,并没有现身,这样一来让徐盛安心援救已到,其次则可以迷惑敌人,让敌人只以为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就只有沛县守军。
赵云没有选择露面,完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他现身,进入沛县,那么有很大的可能会被曹军包了饺子,到时候想逃也逃不出去,但是他们在外围的话,那么一切都变得更加从容起来了,可攻可守,可进可退,尤其还有着龙骑军这样一支战斗力悍猛的骑兵部队,可以说对于守城起到的作用,远比进入沛县更有用。
而曹操再抵达之后,对夏侯渊的反应多少还有些不太理解,毕竟他以机动性行军攻取郡县的速度无人能敌,很多时候,敌军守城部队刚听到消息他们就已经杀到,往往能在猝不及防之下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可在沛县,夏侯渊非但没有完成奇袭甚至还退避三舍,虽然夏侯渊也在曹操面前介绍了他这样做的原因,但直到曹操在数百士兵的护卫下,骑马近距离观察了沛县之后才真正能明白夏侯渊为何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
六丈高的坚固城池,确实对于轻装行军的夏侯渊部是一座难以攻陷的堡垒,但是曹操却对这座堡垒很是满意:“如果能把沛县拿下,看来我们的费县就要成为过去式了。”
沛县的存在,更像是一座商业城市,他的商业不敢说能比得上当年的都城雒阳,但是商业规模却绝对要超越雒阳,而曹操看重它甚至想要用沛县来取代军镇费县的主要原因,其实就是这么一座高大且宽厚坚固的城墙。
受制于技术,这个时代很多城墙还都是土墙,这一点其实刘澜比曹操更有说服力,因为就算是当年的右北平,也只是卢龙这样的军镇是用砖石搭建,但只要突破卢龙南下,所到的县城,其实都不堪一击,这样的情况,在中原其实也很常见,有些小县的城墙,不过二三丈高,有的战马一跃便能入城,而像费县这样的边镇,便是这类的存在,如果不是几次对琅琊东莞用兵,它也不会变成一座军镇,城墙更不会被加高到四丈高。
可四丈其实已经是一个极限了,再想加高,费县已经没有那个可能了,除非另立城池,新筑根基,可那样就太费事了,而且以曹军现在这个财力,就算提出来,也一定会被各种反对。
所以当他看到沛县之后就深深的被他吸引了,这里两年没来,已经大变样,而就他的城防规模,远远超越了军镇费县,如果他拿下,用沛县起到费县藏兵和屯粮的作用,也完全有这个可能,而且它的作用也比费县更重要,就凭他距离徐州城的距离,他的作用远超费县。
“曹公是打算真的要拿下沛县了吗?“郭嘉在旁边发现曹操目露精光,笑着说道。
曹操点点头,道:“说实话,如果单就沛县对我的吸引力来说的话,还真没那个吸引力,但若要从整体来看,如今的沛县,俨然一副徐州城卫城的感觉,俨然一副弘农、虎牢之于雒阳的感觉,其地理位置就显得让我真的有些心动了,说句实话,这一次徐州之中,就算我们功亏一篑,可只要能拿下沛县,对我们来说也是胜利,沛县太关键了,如果我们能拿下的话,那么再攻徐州的话,妙才说不得还真能长驱直入直接就拿下徐州城。
“主公说的不错,不过从刘澜对沛县的重视程度来看,这沛县可没那么容易攻破,而且主公既然说它俨然徐州城之卫城,那么徐州援军来的速度也一定很快,我们如果冒险进攻,其实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如果有什么闪失,只怕我们和吕布的结局一样,沛县将成为我们永远的痛。“
郭嘉说的已经尽可能的委婉了,不过对于他的回答,曹操也不是不清楚,他只是在表达沛县对他们的重要性,不过就好像当年老谋深算的陶谦居然说动了刘澜来沛县,无外乎就是拿豫州牧的官职来利用他,让他帮着自己守徐州,将所有威胁全都挡在徐州之外,且不说陶谦最后玩火**,完全就是把徐州拱手相送,但就这一战略眼光,陶谦做的还真是够漂亮的,如果不是刘澜多少有些侥幸,遇到了曹豹和陶商这类愚蠢的对手,只怕刘澜和臧霸一样,都要成为陶家的枪。
郭嘉遗憾的叹息一声,拱手说道:“当初都是卑职大意了,如果能早一点猛攻徐州,刘澜绝不会有入主徐州的机会。”这可以说是郭嘉心中永远的痛,曾几何时他几乎有着全歼刘澜的机会,但以往胜券在握,又打算迷惑刘澜,为了真实,所以攻打徐州城的日期一拖再拖,最后失去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从那一天起,他就发誓,这样的错误他绝不会再犯。
“这不怪你,完全都是张邈的原因,如果他能再晚几月起兵的话,我们也不会被迫在那么匆忙之下撤兵,这一切可以说都是天数,并不是你的谋划出现了错误。”
曹操对着郭嘉点点头,算是对他当时的表现加以肯定,毕竟他已经做到了最好,完全没必要去责怪他,更何况,能有一位对手才真的是人生的乐趣,不然的话,生活也会变得太过无趣,而他现在之所以能够如此有动力,何尝不是因为刘澜和袁绍,正是他们才让曹操每日努力,时刻提醒自己奋发图强,不敢有一丝放松。
“卑职惭愧。”
“不要在想这些了。”曹操摆摆手,道:“看见沛县的城防了吗,简直就是稀松平常,不堪一击,如果不是我以前到过沛县,见过徐盛守城的手段,还真要怀疑这位守将是废物一个,看来啊,刘澜还真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好对手,上一次在琅琊,元让狠狠的教训了刘澜一回,看来他这次是不敢有丝毫大意了。”
郭嘉抬头看了眼城墙,他们就在不远,可敌军的守城官兵却依然闲坐着,完全就是一副杂牌军的样子,就算有些人依然在尽职守城,可那衣衫穿的歪歪扭扭,连黄巾军都不如,这样做也太刻意了,那样子好像就是在告诉他们,沛县守军就是一群郡国兵,不堪一击,来攻我啊,攻打这样的部队,那还不是一次性就攻进城了?
“主公打算怎么办?”郭嘉笑问道。
曹操最初的目的,就是要以攻打沛县为目的吸引刘澜主力来援,然后夏侯便可以转战东莞,但看到现在这个情形,他不由轻笑一声,道:“既然敌人这么想让我们来攻城,那我们多多少少也要装个样子。”
“不知主公打算从何处攻城?”
“攻城?”曹操突然大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要攻城了,既然他们这么期望我们攻城,那我们就叫阵好了,看看他们的反应,敢不敢来与我的恶来一战!”
“典韦将军,只怕沛县军没人敢来应战。”
典韦,那可是曹军第一人,生撕虎豹,被曹操誉为古之恶来,而在武榜之上,他的排名更是高大第三位,甚至比关羽还靠前,不过曹操对此好像并不是很认同,当然如果比综合能力的话,典韦当然比不上关羽,可要真比战场厮杀比武的能力,只怕连那赵云都要往后靠了。
这世上,只怕除了吕布,还真没谁能是他的对手。
“主公真打算叫阵?”
“如果徐盛敢出来迎战的话。”
曹操笑眯眯说道:他说斗将,完全就是为了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既然敌军巴不得他来攻城,那他就去叫阵斗将,就是不让徐盛如意算盘打响,到时候在看他的反应,当然曹操是有十足把握徐盛不敢前来应战的,所以这完全就是一次试探。
而在曹操想着派出部队叫阵之时,在沛县郡守府内,单子春和徐盛也已经听到了消息,不过二人可没打算再到城楼观察敌情,反而是在郡守府的议事厅内静候曹军的反应,如果曹军来攻城,那就最好不过了,毕竟他和赵云已经有了一个默契,那就是最好多拖一拖曹操,在关键时刻,他们突然杀出来,必能杀曹操一个措手不及,甚至有可能一击就将曹操击败。
这样的战术,早在冀州之战时赵云就使过,只不过当时他并没有与张正约定好,所以才导致故安血战到男丁几乎全部阵亡。
这件事让赵云内疚了很久,虽然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可那么大的损失,真的对他的影响十分深远。所以在沛县他及早通知了徐盛,让他有所准备,不过徐盛心中却很清楚,曹操上当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们做的这么明显,换做任何一名多年领兵的将领一定能看得出其中的问题,毕竟这可是守城啊,守军就算不管城内百姓的死活,可他们自己的安危能不顾及,可大敌来临的表现却完全没有,这里面你说有没有问题。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那当然就是迷惑曹操,其实徐盛最初的主意就是让守军正常的防守就成了,但是单子春却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一举多得,首先不管曹军是否攻城,对沛县来说都属于正常,在计划之内,那么反而不如做个样子,故布疑阵来瞧瞧夏侯渊甚至是曹操的反应,他来攻呢,则按照原计划进行,他若不来攻呢,则可以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
不过单子春之所以用了这么一个计谋,更多的还是常听主公刘澜说曹操这人疑心很重,所以他就是要在这件事上让曹操胡乱猜测,让他自乱阵脚。
可就在这时,城门守军却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在阶前单膝跪地,道:“主公,敌将典韦在城外叫阵,要与将军您决一死战。”
单子春眼神瞬间变化,而徐盛更是直接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凶光,毕竟这一切都与他们最初的设想大相径庭,甚至完全超乎了他们的计划,而且最关键的是来将来是典韦,这人可是武榜第三的猛将,虽然没与他交过手,可徐盛却知晓自己有几斤几两,而那典韦就算有水分,那也差不多是与许褚将军这类的将领,那手段他出城恐怕就别想回来,就算回来了,士气也势必会受挫,可如果不出城,那么敌军叫阵之下,必定会影响到守军的士气,一时间,还真让他有点进退两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