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走了,刘澜则在屋内背着手来回踱步,九江之战,虽然已经提上议程,但他必须等到袁绍与曹操开战才能发兵,对他而言,官渡之战或许会变换一个名字,甚至连结果都会发生改变,这就是蝴蝶效应,但是他并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是他如何利用这次机会,如何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是他现在真正关心也是最为关键的事情了。
原本在很多人眼中会是他人生最大的一场危机,在袁绍和曹操的围困下,自己的处境会非常的不利,但是刘澜却突然发现,因为袁术以此愚蠢的称帝,危机变成了希望,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蝴蝶效应,刘澜非常清楚,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存在而发生的改变,或者说从讨董之后,历史就已经与他所熟悉的三国乱世脱离了,那个熟悉的历史变成了现在陌生的环境,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没人知晓,包括刘澜自己也一样。
但总体来说,袁术称帝的历史或者说一些大体的发展是没有任何变化的,袁术雄踞冀州,曹操坐镇许都,如果有任何不同的话,那就是自己窃取了原本属于刘备的徐州和孙策的丹阳。
而曹操和袁绍因为自己的出现其实都受到了限制,当然最大的变数还是袁术,在他的记忆之中,袁术确实是在这个时间段称帝,但是并非是在这个时间点覆没,曹操在拿下平阿之后便没有再继续南下,而是因为桃花汛返回了许都,之后对张绣发起了讨伐,曹安民与典韦战死。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当然也有可能出现偏差,毕竟他对三国演义的了解其实并没有那么深刻,书看过一遍,老三国新三国的连续剧看过几回,但对三国的了解,其实更多的还是从游戏里所熟悉,就好像太史慈,当他在游戏里看到有这样一员不逊色与关羽的大将居然出现在北海郡时,彻底懵了,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根本就不知道太史慈这个人。
所以立刻百度,才算真正知晓了太史慈,所以对于很多武将,刘澜最初知晓也们除了一吕二赵的顺口溜,便是游戏了,所以对他们的生平或许有所了解,但真实历史发生了什么其实并不知晓。
当然一些毕竟出名的历史事件他还是清楚的,而此时此刻,袁术很显然会提前覆没,衣带诏在同一时期并未出现,当然还有曹操与张绣之间的恩怨,但刘澜知道如果袁绍不出兵,那曹操一定在消灭袁术之后,不惜一切代价消灭张绣,以此确保自己后方的安全,那时候他会再次考虑在自己和袁绍之间做出选择。
怎么选,如何选,刘澜想不到,就像他觉得曹操是真正的英雄反过来刘表才是狡猾的奸雄,是伪善无耻之徒一样,都已经发生了改变,曹操成为了袁绍的马仔,为其马首是瞻,所以当温恢送来冀州的那封书信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了。
与袁绍反目,就意味着同时与袁绍和曹操甚至还有一些他看不到的威胁反目,而与曹操反目,则只有曹操一人,如何选择,识时务者为俊杰,刘澜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徐州目前就算有防御袁曹的能力,也没有反击的能力,他已经快要拖垮了,打仗就是打钱粮和人口,谁的底子厚谁就能笑到最后,显然刘澜在三次徐州之战中已经耗去了家底,当然与这俩诸侯比起来,刘澜其实也就比袁绍差了那么一点,因为他还有着背后的一些软实力。
甄家与糜家对他的支持,之前刘澜能靠徐州的家底为所欲为,而现在为了保卫广陵,他不得不再一次启用了糜竺,当然他也知道,这二人别看都是精明的政治家,可说白了还是老奸巨猾的商人,明白什么是奇货可居,莫说是甄豫在他还未发迹之时就像给予帮助,就算是糜竺,也一早就表态愿意倾家荡产来支持自己。
刘澜能不明白他们的意思是什么吗,就好像冀州的世家那样,他们是有自己的政治诉求的,这些支持拿起来容易,用起来可就扎手了,所以刘澜一直都没有赞成,他害怕,害怕他们尾大难出,像朱元璋除掉沈万三一样。
他一直在苦苦支撑,而现在终于妥协了,他得到了糜家和甄姜梁大财力世家的支持,虽然刘澜口中说这都是借的,战后一定会还,但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这点前来对于两大家族来说九牛一毛,他们需要的甚至都不是自己的感激。
他们要做的和展示给自己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忠臣,刘澜直到他们什么也不要,甚至回去之后就把自己强塞给他们的欠条撕掉之后才想明白的,如果他们二人只是一个人撕掉了单据,那或许这里面还有其他原因,但同时撕毁,而没有任何商议却能有这样的默契度,那这里面可就大有原因了。
这也是他最后得出的结论,他们要展示的是自己的忠诚,而不是让自己去感激他们在困难时期的权利帮助,不,他们的眼光可没那么低,他们现在几乎是全力在支持着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无条件的支持自己。
要什么就给什么,就算倾家荡产也无妨,因为他们已经上了自己的船,下不去了,与其他的官员比起来,他们两家是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的,呀么刘澜成功他们做外戚,要么和刘澜一同覆没,最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其实甄豫一早就想好了出路,老二跟着刘澜,他留在冀州帮衬着袁绍,到时候在把老三放在其他诸侯那里,最后不管谁坐了天下,甄家都少不了荣华富贵,这是所有世家的一贯作风,可是最后却阴差阳错,连甄家都迁移到了徐州。
无极整整十万亩良田就这样在来到徐州之后被处理掉,随意刘澜用十万亩作为回报,但甄家没人承这个情,中山的田都是丰腴土地,而徐州呢,怎么比,再来就是甄家在中山可以雇佣佃农,老为他们家的土地耕作,而在徐州呢,已经变成了荒地。
来到徐州,对甄家来讲,除了躲过了袁绍的报复之外,并没有获得相应的好处,甚至随着徐州的失守,他这徐州城内最大的土财主又不得不远遁秣陵,可徐州的土地,却成了荒地,下一次要夺回土地指不定什么时候呢。
但秣陵的大建设,刘澜疯狂大胆的魄力让甄家终于缓了过来,跟着了,最后最不济那也是富家翁啊,何况刘澜为了补偿他们二人,已经把纺织厂、成衣厂等等工厂全都交给了二人,这个时候,无法继续支持战斗的刘澜想到了大舅哥们,有二人在,有二人慷慨解囊,在这个世界上,刘澜还真的不怕谁,就算是与所有诸侯为敌也无妨,有二人的财力支持着,这是他的倚仗,也是其他诸侯所无法比拟的一点。
以前刘澜不愿意,想靠自己来改变一切,而眼下他不想也不行,用徐庶的话说,既然有这个条件,又何苦难为自己,其实想想何尝不是这样,不给二人实权,让他们去从商,说白了不就是为自己服务吗,难道因为自己不花他们一分钱,最后失利了,大家一起完蛋了就好?
他算是想通了,不管是甄家糜家还是那些靠着自己起家的老部下,说白了大家其实早就在一条船上了,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是人家跟你,图上面不就是一个光宗耀祖一个阴萌子孙嘛。
刘澜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以往有些太多天真了,所以当钱粮吃紧之后,他也就彻底听从了叙述的劝说,认可了之前并不认同的理论,他够幸运了,毕竟甄家和糜家一直都愿意对他慷慨解囊,如果当年汉武帝时期,能有这样的世家为其慷慨解囊,那还有什么桑弘羊,更没有什么盐铁专营了。
刘澜没有任何保证,甚至连姿态都没给二人,但是什么都不表示比任何表示在二人心里都管用,记在心里永远比放在口中更让二人安心,更何况他们还是亲家,是内亲,难道还有比这更亲密的关系?
关羽张飞们虽然刘澜始终都在强调着兄弟的情谊,可论起亲近来,能和自己比?换句话说,就算是高祖再世,就算清理功臣,那也是这帮带兵的,他们这种人,没威胁,反而还得借助,就算卸磨杀驴,也不会不给活路,最不济也能安安稳稳当个富家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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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当书信传到袁熙手中的一刻,他便迫不及待的前往了邺城,虽然不是奉调回邺,但因为特殊使命他在抵达邺城之后就住进了驿馆,等候父亲的召见,但是当他住进驿馆的同一时刻,袁尚的人便找到他,传达了命令,命其不必住进驿馆,可以直接回家居住。
父亲前几天去了平原,这几日就会返回,但母亲很想他,听说他到了邺城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他,可是袁熙最终还是拒绝了去袁尚的好意,没有去见自己的母亲,他要在驿馆等待父亲返回。
袁熙并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但是他一句能够猜到这里面或许有自己这个好弟弟的原因,所以母亲八成是被他利用了,所以他如果当真回到了将军府,那么当父亲回来之后就会被有心人所利用,到时候他就算有再大的功劳,也百口莫辩。
他并没有看到使者在转身的那一刻眼中露出的寒芒,但是他的眼睛却闪烁着精光,随即住进了驿馆,而使者一路返回了将军府,去见了袁尚,看着他匆匆走了出来,虽然并没有看到二哥的身影,但袁尚还是在犹豫了一下后问了下情况。
使者把驿馆发生的一切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话很难听,他没想到二哥居然说了这么多,对他的误会是如此之深,不管怎样,他现在都是邺侯,父亲不在他是监国,相当于太子,他如此释放好意,完全是因为母亲,如果不是母亲想儿子,他是绝对不会接受母亲的要求的,可是他同意了,最后二哥却拒绝了,他生气了,非常的愤怒:“他难道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害怕我加害与他吗?”
这些话那是说给使者听的,更不是说给自己听的,那是说给天下人是说给母亲听的,他恨不得现在就派人去把他抓起来问一问他,凭什么如此污蔑自己,可是最后他却叹了口气,“好吧,你退下吧!”
如果自己真这么做了,母亲不会原谅自己,父亲更不会饶了自己,天下人也会戳破自己的脊梁,父亲的谆谆教诲还言犹在耳,他是绝对不会上当的,更不会给任何人以口实,如果真派人过去,那才是二哥现在巴不得出现的局面呢。
“哼,你想让我抓你,我偏不,你想让我杀你,我偏不杀,以后永远也不杀,我会把你禁足,你不是喜欢在驿馆待着吗,那以后我会让你永远待在驿馆!”他说着从议事厅转身走了出来,这些话,虽然是心里话,但更多还是气话,毕竟他的年纪还是太轻了些,容易冲动,再过个两三年,就会好多了。
袁尚除了议事厅,到了后宅去见了母亲,虽然非常生气,可是当看到母亲的一刻,他还是非常乖巧的帮着已经年近五十的老母亲揉捏起了肩膀,如同儿时一般腻在他的膝下。
“你二哥呢?”
他不愿意来,毕竟二哥现在与以往不同了,他是幽州刺史,是娘的儿子,也是父亲的任命的刺史,回来述职,未见大将军,是万万不敢先行回家的。袁尚非但没有在母亲面前说半句二哥的坏话,反而还一直在为他开脱,这让母亲甚是感动,看到他们兄弟如此相亲相爱,可以说这是天下所有母亲最希望看到的一幕了。
“唉,既然你二哥不愿来见为娘,那就由着他吧,等见了你们父亲,在来见娘也不晚。”虽然娘亲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同,但他幽幽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看得出娘亲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