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航与刀紫走进了客栈,却不曾留意到,客栈对街的酒馆内,两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待他进去之后,俩人对视一下,丢了银子在桌上,连刚刚上来的酒菜都未曾动一下,便转身急匆匆地离去了。这俩人刚刚离开,自二楼上又匆匆下来两个汉子,出门四下看了看,向客栈中走去。伙计摇头走了下来,嘀咕道:“有钱的大爷真多,只花银子不吃酒菜……咦!这桌怎得也是未动?”那伙计挠着脑袋,望向酒馆之外。
远航回到房内,从怀中摸出顾神医给的药瓶,自己坐在桌前思考着。看来不受点皮肉之苦,怕是躲不过了。暗灵消息传递迅速,只怕快马加鞭,三日后皇上便会知道自己在江州。既然皇上已使暗灵查看自己是否有伤在身,定是会追查到底了。一旦知道自己无伤,欺君之罪便足够斩杀自己,再追查出四皇子死因,怕是老婆都保不住了。唉!
“少爷,门外有人求见。”唐凌在门外喊道。
“何人?”远航将药瓶放进怀中,起身打开房门,将唐凌放进屋内。
唐凌悄声说道:“是两个汉子,未曾见过,我已让刀紫与无影在外面守着了。”
“嗯,带进来吧。”远航点头,说完走回去坐在了桌前。
无影在前,刀紫在后,中间两个汉子在他们带领下进了房间。俩人见到远航,单膝跪了下去,一人说道:“大人让我们好找,我二人是司徒将军的家将。”
远航皱着眉,盯着他二人,抬头对无影说道:“去唤四少奶奶过来。”又低下头对他二人说道:“起来吧,坐。”
二人起身坐在远航对面,远航也未说话,命刀紫给俩人倒茶。
片刻,无影引着宜兰走了进来,二人见到宜兰,急忙起身施礼,唤了一声“小姐。”
宜兰感到惊奇,说道:“你二人怎来了这里?”
远航见宜兰熟识二人,便挥手让刀紫二人退下,唤宜兰坐到他身边,向着俩人问道:“岳父大人差你等前来,可有何叮嘱?”
一人答道:“前些时日,展护大人前去府中,言说皇上欲查找你身在何处,可曾受伤。将军放心不下,派遣我等二十余人在京江二州寻找大人。司徒将军嘱咐,需防范江州陈四道,此人乃是陈福一派,怕对大人不利。”
远航点头应着,沉声笑道:“即使岳父大人不嘱咐,我也会防着此人。请转告岳父大人,我一切无事,自有应对之策。”
二人起身,说道:“我等见大人无事,已将将军之话转与大人,便回去复命了,大人多多保重,小姐多保重。”
远航与宜兰起身相送,送走二人后,宜兰关上房门,关心问道:“相公,可是有了危险?”
“无事。”远航淡笑一下,自是不会告知她们,免得为自己担心。想到自己即将自残,看着宜兰那美妙身子,下次享受指不定何时了,嬉笑着凑了过去。
宜兰心中已起疑心,若不是有事情发生,父亲不会千里迢迢使人送信前来。还未仔细思考,远航大手已经摸了上来,羞的宜兰伸手打他一下,斥道:“这是何时,也来胡闹。”
“情到深处,自不顾及。”远航才不管何时何地,只管意念随心。任由宜兰挣扎,拦腰抱起她小跑着奔向了床内。
吃过晚饭,远航找流星要来一支箭,将几位老婆都叫进了房内,告诉她们自己需要受伤,才可瞒得过众人,以保全家无事。
众女听后吃惊不小,令远航未曾料到的是离秋最先哭了起来。远航一阵感动,这丫头表面粗野,内心居然对自己如此深情。
离秋抽泣着,说道:“相公为了我们,如此作贱自己,真是让我心不安。不过只有如此才可无事的话,那相公你便快些刺了下去吧。”
一句话说的远航直翻白眼,狠狠瞪着她。婉约眼圈红着,问道:“非要如此吗?”
远航无奈点点头,说道:“或许这是唯一可以自救的办法了。”说完拿起箭,对准自己右胸,狠狠刺了下去。
众女惊叫起来,远航手到胸口,抖的下不去手,只略微刺到身上,便痛地蹦了起来,哇哇大叫。
“出血了。”宜兰一手捂嘴,一手指向远航胸口。青荷急忙过来,打开远航衣衫,大家一看放下心来,只刺了个芝麻大的小口而已。
“相公,不如差人去告知知州大人,你若受伤,明日便不去守备府了吧。”青荷忽然想起明日之约,便提醒说道。
她一提醒,远航才想了起来。忽然之间,脑袋一转,想出了一个主意。搂过青荷大口亲了一下,说道:“有办法了,今日先这样,明日再伤。”
“为何啊?”离秋闪着大眼睛问道。
“你说为何?”远航没好气地说道:“好似你急切盼望我受伤是的。”
“没有,没有。”离秋摆起小手,远航一把抓住离秋,说道:“因为今夜我要与你打架,所以明日再伤。”说完将她拉进怀中。
众女见远航这样,吓得四下逃散,嬉笑着关上房门,任凭离秋呼救,却无一人搭理。
远航也真是贪心,为了弥补自己受伤后不可同房,死抓住离秋不放,舍了身体不要命,只累得半死,才翻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翌日起床,远航喊上无影与啊金,前去守备府赴约。刀紫也欲前去,远航阻止,命他辰时去顾神医那里担水,刀紫只得不情愿的应了下来。
守备府外,陈四道亲自出府迎接端木义人与远航,几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府去。端木义人回身笑望远航,说道:“叶公子许是不知,陈大人府中景色胜过城中玉园,若说可以比肩的,怕只有后堂的……”
“咳咳,端木兄可不要陷我于不忠不义啊。”陈四道急忙拦下话了,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陈大人,端木大人既说,那必是景色怡人,晚生很想见识一下。”远航奉承着说道。
陈四道显然对自己园子很是得意,点首说道:“既然二位有此雅兴,那我们便先去看下,这面请。”
远航跟在他二人身后,一路向后府走去。府中多是竹林,小径蜿蜒通幽,尚有溪水沿路流淌,清可见鱼。林上翠鸟飞起,晃的竹枝无风而动。穿林而过,一片池塘映入眼帘,池中荷花漂于水面,或是含苞,或是怒放,自有大鱼时而跃出水面。一座九曲桥廊穿池而过,自荷花丛中伸向对岸。几人过桥,又有假山立于路旁,乃是青石堆砌,颇具规模。有小路可上,亦有山洞可入,设计精巧,鬼斧神工。上得山来,置身凉亭之中,放眼向下望去,一切尽收眼底。凉风吹来,发丝微动,远航不由感叹道:“置身此府,犹如仙境。”
陈四道得意之色跃然脸上,端木义人拂须笑道:“叶公子尚且不知,陈大人府上此等皆为陪衬,最是难得便是府中那蝴蝶泉,四季常温,更有蝴蝶纷飞于泉边,实乃罕见。”
陈四道笑着说道:“此次请二位前来,自是免不得沐浴一番。”起身引路,沿另侧小路下了山去。
向前行进不远,左侧有一圆形院门,上书三字,蝴蝶院。门旁两侧各立一名丫鬟,穿着略显暴露,可见白白胸脯小半在外,虽称不上国色,也足已使人动心。
远航进了院子,左侧一座阁楼,右侧一片竹林,林中似有白雾升起。远航正要看个仔细,陈四道却拉起他,说道:“叶公子这面请。”
三人进了房内,几名丫鬟送上一沓被巾后退了出去。陈四道说道:“两位请更衣,我们去泉中一浴。”
远航偷眼望去,见陈四道紧盯着自己胸口。心中起了疑心,难道他带我来此是为了验我伤口?故作为难地说道:“这……陈大人,晚生胸前有伤,还是不去了吧。”
“有伤?”陈四道一惊,难道他真的有伤?
端木义人没想太多,接口说道:“叶公子有所不知,这蝴蝶泉水源自天然,即可光洁其身,又可疗伤止痛,还有去痕之功效,当是最好不过了。”
“端木大人所言不假。”陈四道急忙接话说道:“叶公子若是有伤更当去泉中一浴。”
远航淡笑一下,不再推辞,伸手开始褪去衣衫。陈四道一直盯着远航,见他褪去衣衫,露出上身,急忙看了过去。细看了一会,才发现却有伤口,只是那伤口也太小了,只是一个小口而已,若不仔细几乎不见。当下心中冷笑,伸手褪去自己衣衫,三人围上被巾,说笑着向蝴蝶泉走去。
入了竹林中,一团白雾迎面扑来,几乎不见人影,走过此处,眼前略微开朗起来。隐约可见一个小池塘,呈椭圆形卧在竹林之中,池塘中有处泉眼,正向外喷涌着泉水。
远航见池边热气腾腾,便知这的确是天然之泉,跪在池边伸手触摸,泉水微热,温度正宜。
几人客气一番,纷纷入泉。浴在其中,只觉泉水光滑异常,身上好似附上一层滑油一样,全身骨骼都松了许多。身旁丫鬟走了过来,跪在岸边,为池中几人推捏臂膀,真是舒服。
泡过泉水,陈四道已在府中设下酒宴,款待他二人。远航与陈四道各怀心计,互相试探,只有端木义人不知情理,尚与二人云山雾里,谈天说地。
时过正午,远航与端木义人告辞出来,在守备府前各自分开。端木义人坐轿而去,远航带上无影二人,向客栈走去。
奶奶的,这守备府实在太好了,大出远航所料,如果这是自己的府邸该多好。唉!远航一路不语,转过主街,进了一个巷子,低头向前走着。
无影突然上前一步,挡在远航身前,啊金伸手将远航拉了回来。远航一愣,抬头望去,前面走过来六、七个汉子。再一回头,身后也有些人围了过来。心中一惊,失声喊道:“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