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幽蹑手蹑脚来到门旁,对杜雯使个眼色,让她低下头去。⊙,
“哎呀,主子,不行了,我的肚子啊。”说完让杜雯站在门旁,自己急忙退后将身体转了过去。
杜雯弯腰低头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兵士早已厌烦,向着杜雯怒骂道:“你有完没完,折腾死人了,这是最后一次了。”说完骂骂咧咧地当先走去,杜雯弯腰跟上,另个兵士望了一眼站在屋内的念幽,将房门关上。
杜雯跟在那兵士身后走向后院,一路上那兵士还在不停叨咕着,走到后院角落处停下脚步,回身说道:“快去快去,爷的耐心有限。”
杜雯低头走进茅厕,四下看了看,见茅厕内没有后窗,无法脱身,想了一下对外面喊道:“兵爷,我的衣裙系住无法解开,可否进来助我一下?”
外面那兵士已陪着念幽来了两次,心中早已反感,忽听里面喊话,脸上惊讶的僵住了。
“她让我进去帮她……”想着嘿嘿笑了出来,将长枪立于一旁树上,搓着双手小跑过来,喊道:“莫急,莫急,我来了……”
这兵士心中乐翻了天,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虽说只是个丫鬟,但长相也是上佳,自己真是走了桃花运。
“来了……”那兵士跑进茅厕,杜雯躲在一旁,见他进来一掌击在他后脖颈上,那兵士还未看清便一头栽倒在茅厕内。
杜雯闪身走出茅厕,四处环顾一下,向左侧院墙奔去。攀上小树观察一会,飞身跃上墙头翻了出去。
院外是个侧巷,此时倒是无人,杜雯辨了一下方向,紧贴墙壁向南门走去。
守在院中的兵士等了许久不见人回,向后院望了望,奇怪地说道:“这次怎得还不回来,莫不是出了事啊。”
另人答道:“能有何事,不过一个丫鬟,咱们只要看住正主便无事。”
“莫不是那小子起了色心吧,哈哈……”一个兵士随意说着,咧嘴大笑起来。
“我去看下,你们守好了。”最先说话的兵士放心不下,提枪向后院走去。
韩语在屋内陪着崔颜,俩人商议着如何处置杜雯。
“这女子刚烈,怕是不会修书。”崔颜品了口茶,放下杯子轻摇着头。
韩语点下头,附和说道:“未曾料到她心计之深,恐不遂愿。”
“那应当如何待她?”
韩语思考一下,说道:“她若不修书,我们便送信与叶远航,看他是否前来。若来则除之,不来的话,此女留也无用了。”
“嗯。”崔颜轻点了点头,惋惜说道:“可惜了这美人……”
韩语笑了一下,道:“不如留与您……”
“不可,不可。”崔颜连连摇头,想起自己被远航暴打的事情,骇然说道:“你言此女有武功在身,再者,若被其他皇子知道,只会误了我事。”
韩语急忙赔礼,道:“是了,是属下思考不周,请三皇子勿怪。”
“大人……”俩人正在说着,门外兵士跑了隔门喊着。
韩语走去开门,挡住问道:“何事?”
“回大人,那丫鬟在后院打昏看守兵士,逃身去了。”那兵士躬身禀告。
“丫鬟跑了?”韩语回身望向崔颜,崔颜一摆手道:“去便去了,留又无用。”
韩语回身问那兵士:“如何走脱的?”
“那丫鬟去茅厕多次,最后一次击晕看守兵士,许是翻墙而去。”
韩语皱眉想了一会,总觉得有些不对,回身施礼,道:“三皇子先休息,我去看下。”
崔颜端着茶杯点点头,没有说话。韩语转身带着兵士赶向杜雯所在的院落。
“将门打开。”韩语来到门前,兵士上前打开屋门。
韩语进屋,见床上躺着一人,侧卧向内,将后背对于外,走过去咳了一声,说道:“杜姑娘可睡的。”
念幽躺在床上,心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见来人已立于身后,知道装不下去,一咬玉牙,翻身站了起来。
“你……你……”韩语一见起来的不是杜雯,惊的后退两步,定眼一看居然是丫鬟穿着杜雯的衣裙,用手指着念幽,气地说不出话来。
念幽小嘴一撅,瞥了韩语一眼将头扭向一旁。
“来人。”韩语猛的转身向门外喊道。
门外兵士听到呼唤,急忙跑了进来。韩语一巴掌打了过去,前面的兵士被打的原地转了一圈,后面两个兵士见到急忙跪了下去,心中暗道:好在进门没他速度快。
韩语打完后吩咐道:“速去传令,城内封城一日,令百姓归家,全城搜查敌国女细作。”
“是。”几名兵士应后,起身跑出去,纷赴传令下去。
杜雯向前走出不远,见一小院中晾晒着衣衫,有一女裙挂在竹竿上。杜雯四下看看,推门走进了院中,伸手摘下那件女裙,转身向角落闪去。
片刻后杜雯走回院中,已经变成一个民家少妇。将自己的衣裙顺手丢在竿上,带门而去。
街上百姓不多,许是商军刚刚归城的原因。杜雯低头急走,很快便到了南门,找个角落向前望去,见到南门城下皆是兵士,没有百姓来往。
“这位大娘,前面可出得城去?”杜雯见到一位老妇扛着一袋东西从侧方走来,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伸手指向南门。
那老妇身体单薄,扛着东西气喘吁吁,将物品拿下放在地上,看了一眼杜雯又转身向南门望了一下,回身说道:“城门早已关闭,已出不得城,怕是要过几日才可。”
“呀,我兄长病重,急需出城探望,可还有其他出路吗?”杜雯显出焦急之色,急切追问到。
那老妇摇头,抬手擦去额头汗水,说道:“只有城门才可出去,城门不开,便只能在城中了。”
杜雯还要相问,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一队兵士持枪向南门走来,前面有几名兵士边走边喊:“封城一日,百姓归家,未经允许,不可上街。”
那老妇见状,弯腰对杜雯说道:“封城了,快些回家中去吧。”
杜雯见老妇拿的物品沉重,伸手帮忙递到她肩上。那老妇回头道谢,忽然身形一扭,物品掉在了地上,痛的她喊了出来。
杜雯见状,急忙扶住老妇,问道:“大娘,您怎得了?”
“怕是闪到了腰身,痛死我了。”那老妇咧嘴说道。
杜雯想到兵士封城,自己无处可去,顺势弯腰下去,道:“大娘莫急,我送你回去。”
老妇想欲拒绝,却不能用力。杜雯背起老妇,顺手提起那袋物品,在老妇指引下走进了左侧巷中。
过了几个巷口,走到最里面,一个不大的小院映入眼帘。大门显得有些破旧,左侧门板已经破裂,用两根麻绳捆绑在一起。
“是了,就是这里。”老妇在杜雯背上指着,帮杜雯擦了下脸上汗水,关切问道:“累了吧,姑娘,快放我下来。”
杜雯应了声,却没有停下,上前推门背着老妇进了院子,回身将院门关好后,才将老妇放了下来。
老妇活动了一下腰身,感觉还可以活动,拉起杜雯手,说道:“真是多谢你了,快随我进屋。”
杜雯笑着应了声,随老妇身后向屋内走去,四下打量了一下小院。院子不大,倒也整洁,一侧堆放着木柴,另一侧摆放好多竹筐。
进屋后老妇为杜雯倒来一碗水,笑道:“家中只我一人,故而显得寒酸,姑娘可不要嫌弃啊。”
“怎会。”杜雯急忙接过水碗,喝了一口后放在桌上,问道:“大娘家中便无他人了吗?”
“唉!没了。”老妇叹了一声,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腿上,说道:“几年前西方战乱,孩子从军没有回来,老头得到消息伤心欲绝,只一年便也去了,只剩我独自一人了。”
杜雯伸手握住老妇的手,愧疚说道:“大娘勿怪,是我不该提起……”
老妇笑了一下,摇头道:“无事,年头多了也不去想了。倒是姑娘,是谁家女子呀?”
杜雯如今出不得城,想来是要留在城中几日,思讨自己无处安身,若能留在此处总比四下躲藏要好。轻笑下应道:“我是梁国人,几日前商军犯梁,他们把我掠来,我是寻个机会逃了出来。”
“唉,造孽啊。”老妇望向杜雯,见她虽着布衣,却貌美不凡,心中不疑,叹道:“战事一起,遭殃的总是百姓,可苦了你了。”
杜雯点点头,问道:“如今我无处可去,恳请大娘不弃,容留我几日,待城门开时我便离去,可否?”
老妇连连点头,说道:“自是可以,外面不太平,你一个姑娘家单身在外,又这样俊俏,难免会有歹人起意,便留在这里吧。”
杜雯心中一喜,连声谢过。老妇拉着杜雯手笑了起来。
韩语将杜雯走脱的消息禀告了崔颜,气得崔颜大骂他一顿。韩语喏喏躬身说道:“皇子息怒,城门早已关闭,量她也出不得去城,只需派兵严查,必可抓他回来。”
“那还愣着做何,还不去追。”崔颜没好气地说道。
“属下已派人出去,责令百姓闭户,兵士在城中若不见人,属下便每家搜查,定会捉她回来。”
“报。”一名兵士在门外轻声禀告,韩语望了一下崔颜后,退身开门走了出去。
“何事?”
“回大人,城中已经搜过,未见其人。”那兵士躬身答道。
韩语脸色一沉,吩咐道:“多派兵士,城中客栈逐一搜查,责令不许留客,若再寻不到便挨家搜查,发出告示,谁敢收留单身女子,罪责同论。”
“是。”那兵士领命后退下。
杜雯见老妇家中贫寒,几无物件,心中不忍,摸了下怀中并无银两,抬手摘下头上银簪,递给那老妇,说道:“大娘,这簪子留与你,变卖些银两以做生活。”
“使不得,使不得。”老妇伸手挡来,摇头道:“我闲来编制竹筐足可温饱,怎可要你之物。”
杜雯不由分说塞进她手中,笑道:“大娘权且留下,我自幼无母,只当我孝顺与你。”
那老妇听后,欣喜地望着杜雯,连声说道:“姑娘若不嫌,便住下吧,日后我们母女相称,也好有个伴。”
杜雯含笑点头,高兴的老妇嘴角带笑,一手在后撑着腰站了起来,说道:“你稍等,我去为你备些吃食,已近午时,怕是饿了吧。”
老妇一说,杜雯还真感觉到自己肚子空了起来,随她站起身一起走向后屋。
老妇做了两个小菜,破例拿出一个鸡蛋,用清水煮了起来。
城中此时却乱了起来,兵士成群结队上街,四处搜查杜雯。客栈中更是严查,每间不得遗漏,所有客人全部接受检查。
一队兵士搜查到巷子中,五人一组,开始逐家搜查起来。
“这里有四户,再来几人。”门外一名兵士大声呼喊同伴。杜雯在屋内听到,急忙闪身倚靠在门口,向外望去。
老妇家在巷子最里,到这里兵士刚好人数不够,到给了杜雯藏身的机会。
“你留在外面把守,我们先搜查这几户。”那面兵士说完,一脚踢开边上一户院门,闯了进去。
老妇也从屋内走到门口,拉了下杜雯衣角,悄声问道:“可是来捉你的?”
杜雯回首点了下头,老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拉起杜雯向院外走去。
来到院中,老妇向堆放在角落里的竹筐指了指,杜雯望了一眼老妇,老妇神色沉着的点点头,杜雯转身过去,扒开外面几层竹筐便钻了进去。
老妇将竹筐重新摆好,退后几步看了下,已看不见杜雯身影,转身向屋内走去。
还未走进屋中,“咣。”的一声,院门已被踹开,几名兵士手持长枪闯进了院中,几人站在院中四处打量起来。
杜雯透过竹筐缝隙向外看去,见一名兵士站在原地向自己这面望来,看了一会,提枪冲着自己走了过来,心中一紧,若是被发现,自己只有拼死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