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看着眼前嚣张的葛垣,心知外面的戒色跟孙二娘两人肯定出事了,以孙二娘的火暴性子,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奋不顾身的冲进来的,这个时候还没出现,肯定是在外面被人拦住了。
孙二娘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这葛垣自认为武艺高超,就带这么几个人进来,其余的肯定留在外面对付戒色两人了。
“糟糕,哥哥不会功夫,这会子在外面肯定凶多吉少。”宋清暗呼一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飞速的转着。
“宋兄,叫这几个兄弟将其余的牢笼也打开,怂恿着他们跟官兵拼命,反正葛垣他们就几个人,咱们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把他们淹了。”见宋清眉头紧锁,显然是在着急,站在身后的张青想了想,说道。
张青在牢里呆了几天,本以为此生就此了结,却没想到还能有人来救自己,心情当真是激动喜悦。
死里逃生的人,如今见了葛垣,到没了宋清那样的紧张,那样的着急。只是见了葛垣的作为,心中更加愤怒,直想冲上去痛打一顿。
见到宋清着急,知道他暂时不宜思考,不想自己成为众人的拖累,这时候帮着宋清拼命的想办法。
“好主意,就这么办。”回头感激的看了眼张青,回道。
“兄弟们,将所有牢笼都打开,将他们都放出来。”赶忙吩咐狗剩等,力图争取更多的时间。
“好嘞”狗剩等嘴里答应着,手上的行动也不慢,歘歘几刀便将所有牢笼的锁都砍断了。
此时,这间牢狱已然形同虚设,两三百号囚犯随时都可以出去。
只不过,门开了,囚犯们却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走出这个门,一个个我看着你,你看着我,双脚不敢移动半分。
中间走廊里还有被张麻子等用刀逼着不敢后退的囚犯,隔着囚犯再过去,便是依旧满脸狰狞的葛垣。
见众囚犯被张麻子等用刀逼着不肯动弹,葛垣心中大怒,嘴里喝骂道:“一帮贼娘贼,给老子冲过去,在犹豫就别怪老子手中大刀无情。”
说话间,手中大刀又是猛地一挥,可怜站在最后那人好端端的,却被斩作两段,一时间鲜血四溅,那些沾着的囚犯都是猛地一机灵,心中害怕极了,也顾不上许多了,拔腿就往走廊里面挤,生怕走的慢了,又给葛垣宰了。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下贱货,好言不听,非得用刀砍才知道厉害。”看着拼命往里挤的人群,葛垣开心的大笑起来,似乎人群的恐慌总能让他感到十足的快感。
身后的官兵亦是跟着大笑起来,看戏般注视着眼前的一幕,嘴角俱是嘲弄的笑。
“不好,宋大哥,他们往里挤得太凶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兄弟也只得杀人了。”狗剩拼命的用刀抵着,坚守着阵地,不退分毫。
可是对方十几人加起来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他与李三两人实在是顶不了一会。
“不行,不能杀人,否则我们就将成为众矢之的。这些囚犯不敢惹葛垣,但我们不同,只要我们杀了人,只要葛垣一声令下,那么囚犯们肯定会跟着与我们对着干的,以我们这几个人对付二三百号人,到时候我们真的就只得束手待毙了。”宋清无奈道,这时候也只能让狗剩他们硬扛着了。
张青在牢里呆了几天,备受严刑拷打之苦,心中对于囚犯的想法大概也了解点,这时候见情形如此危急,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当下推开孟康扶着自己的手,拼尽全力喊道:“兄弟们,且听我说,这里面大多被关进来的人皆是因为受这葛垣的陷害,本来我等皆是良民,可是却因为一些小事而被冤入狱,还遭受如此严刑拷打,我知道兄弟们心中都与我一样,藏着深深的愤恨而不敢发泄。今天,我的兄弟来此救我,却被这区区几个狗日的官兵所阻挠,兄弟我心中,真他娘的憋屈。”
众人听着张青的话,似乎都被说中了心事,慢慢的,动静便小了许多。
葛垣似乎对此饶有兴趣,停下动作,一脸玩味的欣赏着。对于张青,他还是很有印象的。这个人太不识抬举,所以被自己弄进来‘伺候’了几天。
“兄弟们,我们这里面可是有两三百号人啊,再看看那葛垣,却只有区区几人。试问,凭什么?凭什么他区区几人就能拦住我两三百号人?”由于激动,张青面色潮红,声音越说越大,似乎要将心中的愤懑全部发出。
“兄弟们,难道我等天生就该受他欺负吗?难道我们天生就该这样屈辱的过一辈子吗?今天,此时此刻,我相信,只要我们同心协力,这区区几个官兵,瞬间就能被我们踏平,只要出了牢笼,那么,天高海阔,这天下还不是仍我们闯荡,何必将这大好的性命丢在此处,仍由他葛垣欺辱。”铿锵有力的一番话,道出了众人的心声,也引起了众人的沉思......
牢房外,戒色仍在跟身后的官兵进行着赛跑。
拼尽全力的他,如今已满是伤痕,尤其是臀部,被划伤了好几刀,背上,腿上,伤痕累累,只不过俱都避过了要害,没有伤及根本。
从没有一刻这么累过,这么狼狈过,这么痛苦过,这么无助过......
有那么一会,他实在是累的跑不动了,就想着就地倒下,放弃抵抗,任由官兵砍杀。
可是,只有一想到仍在拼命的孙二娘,还有仍在牢里没出来的一群好兄弟,他就觉的他还应该继续坚持,引开的官兵越多越好。
他已经感觉不到累累伤痕带来的疼痛了,或许是已经麻木了,现在,他只知道拼命的往前跑,一直跑,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后面的追兵也想不到这个光头会这么坚强,本来开始的时候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险些就要抓住了,可是也不知道这小子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速度猛地一下就加快了,竟然将距离渐渐的拉开了。
不过官兵们也不是吃素的,追了这许久,双方的距离又渐渐的在缩短,眼看着在往前一步就能够得着一刀的距离了。
那刀又高高的举了起来,这下可不能像之前那样,只砍到臀部。
跑了这么久,戒色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反正就是在县城里转圈。
这大晚上,县城的街道空空如也,除了身后的喊杀声就没了别的声音,或许偶尔能引起一片狗吠声。
忽然,前面好似有个人影,漆黑的夜色下,显得并不是很清楚,模模糊糊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有些寂寥。
那人仿佛听不见身后的声音,不也曾回头看一眼,只是孤寂的往前走着,步子稳而实。
奶奶个熊,有希望了,希望前面是哪个好汉在等着小僧,小僧实在是跑不动了,他娘的,不管了,就赌你一次了。
就像百米冲刺似的,眼看终点就在眼前,戒色拼尽全身力气,徒然加快速度,猛地向前扑去。
他不知道,这一扑,却险险躲开了身后致命的一刀。
终于,在力尽之时,赶上了前面行走的人。
双腿已然无力,戒色再也跑不动了,软软的倒向地面,他只看到那行人一部长长的胡须,以及一双长长的腿。
“长腿欧巴,救我!”
声嘶力竭的一声喊,喝着重重的倒在地面的声音。
那人终于顿下了脚步,深深的看了眼倒地的戒色,沉沉的叹息一声。
转过身来,凝视着追到跟前的官兵,表情毫无变化,好巧不巧的将戒色挡住。
“你是什么人,拦在这里干吗?难不成还想替他强出头?”那首先追到的官兵气喘吁吁的喝道,手指着躺在地上的戒色,一脸疑惑的望向那行人。
“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关羽,关云长是也,今日拦在此间,便是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