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芒总部不缺少房子。现在人少，从上到下都是单人单间。

因为还没毕业，再加上自己也和寒芒的兄弟们不熟，郭成强和吴昊一如既往的喜欢住在燕大的宿舍里。不知道为什么，郭成强总是觉得自己是一个外人。

虽然喝了很多酒，但吴昊还是没回自己的房间休息，看着桌子上的几张银行卡，嘿嘿傻笑。

“老大，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减减肥？现在这样子找女朋友困难啊！”

“你出去告诉外面的人说，你哟一千多万存款，美女就自动上门了！”燕大的四年生活，在郭成强的心目中，吴昊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弟弟，总是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基里哇啦的乱讲。中午虽然没喝多少酒，但连番的刺激之下，郭成强整个人却变得更加沉默，很不愿意开口讲话。

“老大，怎么发了财还那么不开心呢？我俩现在身家也有千万了，你应该开心才对啊！”吴昊坐在郭成强的宿舍里，喝了一大口冰水，收起银行卡满脸关切的问道。

“我们离开寒芒，去开医院，你看怎么样？”躺在床上，手臂枕在脑袋下，双脚耷拉在床边的郭成强突然闭着眼睛，冷声的说道。

“这”吴昊一时间愣住了，看着躺在床上满脸平静的郭成强，弱弱的劝说道，“这样不好吧！我们虽然现在有了钱了，但我们可没做什么啊！你还好，出去挑战了几次，我可就是参加了内部的两场比试，我们现在离开，是不是太那个了！”想想自己银行卡中的金钱数额，吴昊满脸通红的说道，“我们这要是离开了，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唉！”郭成强没说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要是不开心，我们把钱还给甄诚，出去就是乞讨要饭，我也追随你！”看到郭成强那郁郁寡欢的样子，吴昊拍着胸部朗声说道，“这样憋屈的花别人的钱，我心里也不舒服！”

“你想多了，我就是试探你一下！”郭成强睁开眼，没有看吴昊，而是看着天花板，缓慢低沉的感叹道，“甄诚这一招实在太狠了！”

“甄诚出招了？那倒是，确实挺狠的，你看那些高官，花了高价买药，还玩命的感谢处长呢！”吴昊愣了一下，想了想恍然大悟的赞叹道，“我们来寒芒算是来对了，这才多久啊，我们都千万富翁了！”

“我不是说甄诚对那些高官，而是说甄诚对我们，对寒芒的兄弟用了狠招！”郭成强坐起身，目光冰冷的看着吴昊说道，“你刚才的这种想法，我估计现在很多兄弟都有了！甄诚这种毫不计利息的给与方式，就像一道篱笆一样，把我们锁的死死的！如果我料想的不错，每当我们厌倦了，想退缩的时候，甄诚就会给我们来点儿刺激的！”

“不是很明白！”吴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着郭成强那落寞的样子疑惑不解的问道，“难道我们这么快赚钱不好吗？”

“赚钱没什么不好的！但那要自己付出血汗和劳动赚来的钱花起来才踏实！我们做什么了？我们什么都没做呢，甄诚就大把大把的给我们塞票子？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透着诡异吗？从我们加入寒芒到现在成立，你我的银行卡里一下子就有了近千万的存款，车子随便开，上班想来就来，不来就不来，你不觉得可怕吗？”

“这不挺自由吗？寒芒这么难进，本来就应该高薪高酬啊，你想多了吧！”吴昊摇晃着脑袋，想想甄诚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脸，很是不敢想象的问道，“难道甄诚会害我们不成？”

“甄诚这是在收买人心！这是在花钱买命，我的傻弟弟！”郭成强声音稍微低了一些，皱着眉头说道，老子云：“将欲去之，必固举之；将欲夺之，必固予之。将欲灭之，必先学之。”

“你是说，甄诚这么大笔的奖赏是想笼络人心。让所有人总感觉欠他的，不断的还账，甚至于奉献出自己的性命？”吴昊那张憨厚的脸上显现出了一丝惊慌和愤怒，看着郭成强，握紧拳头骂道，“甄诚这个王八蛋，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甄诚这么做是对的，你骂什么人啊！”看到吴昊生气骂人了，郭成强反而淡定的笑着安慰起吴昊来了。

“靠，老大啊，你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你到底是让我赞叹甄诚，还是骂他啊！我都被你搞糊涂了！”吴昊云里雾里的看着郭成强，感觉自己的智商不够用。

“你知道龙组为什么没落吗？”郭成强收敛了笑容，冷冰冰的问道。

“还不是没有好苗子，后续人才不给力！”自从来了寒芒，关于龙组的议论平时没少听，孙尔刘莹就经常谈论这个问题，听到郭成强询问，吴昊毫不在意的随口回答道。

“这个原因不成立的！最大的问题是，龙组的待遇太差了！特别是物质待遇！有些龙组干了一辈子的老特工，退出龙组的时候连个燕京市的户口都拿不到，回到家买上一套房子，一生的积蓄就所剩无几了！我们国家什么都好，就是在对待特种人才的时候，特别是古武类人才的时候太苛刻了，一味的强调奉献，但却忽视了时代的特点！”

“你的意思是说，龙组没落的主要原因是制度太死板，没有跟着时代进步，对吗？”

“差不多！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喜欢看007，但却不喜欢看国产的刑侦类影片的原因。西方的间谍可以挥金如土，身边可以美女如云，闲暇时可以骑马，可以过着富人般的舒适生活；而我们国家的特殊人员呢？只要是服役，没有闲暇时间，没有任务就是苦练，奉献，自我牺牲，弄得跟机器人一样！你说当代的这些年轻人有几个人能扛得住的？华夏国这么多人口，怎么可能没有储备人才呢！”

“那倒是，本来我想参军来着，后来看了那些关于军队的影片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了！时代变了，即使是军人，也应该像明星一样的生活了！”吴昊好像突然开窍了，接过郭成强的话题感叹道，“我觉得甄诚现在就在这样做！”

“人有了钱会变得怎么样？”郭成强看到吴昊想明白了，笑了笑，继续追问道。

“吃好的，玩好的，泡最好的女人，偶尔出去旅游一下，刺激一番呗！我就渴望这样的日子！”吴昊连想也不想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看到郭成强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抓着脑袋说道，“如果真有这样的工作，我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明星般的待遇，富豪般的生活，海盗般的刺激！英雄般的梦想！这就是甄诚在给我们编制的生活，你能抗拒吗？能摆脱得了吗？”郭成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继续栽倒在床上，大声的吼道，“我的医生梦破碎了，我的医院不复纯在了，你能理解这种痛苦吗？”

郭成强心情很纠结，这个时候，郭成强很希望自己能像牛娃子他们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懂，但可惜的是，郭成强什么都看破了，什么都懂。

“那咋整？我们到底是留不留啊？”吴昊看着郭成强那一会儿笑，一会儿愁眉苦脸的郁闷模样，很是焦急的问道，“你如果不喜欢这日子，或者不快乐，我们还是走吧！”

“富豪般的生活你能舍得吗？明星般的待遇也快拥有了，而且寒芒的美女越来越多，难道你能离开得了吗？我们两个穷小子一穷二白的出去拼一辈子，估计也就这个成就，现在甄诚一下子把它提前几十年实现了，你能甘愿放弃吗？”

“我”吴昊满脸通红的说不出话了，因为从心底里，吴昊不想离开。虽然嘴上劝说郭成强，但吴昊不确定自己真的能狠下心肠。每天开着崭新的路虎回到燕大校园的时候，同学们那羡慕的眼光让吴昊感觉自己就像做了总统一样。想想可以在燕大食府里吃最好的饭菜，吴昊的喉咙就情不自禁的上下蠕动。

“回不了头了！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我的兄弟，我们即将开始的征程就是海盗式的刺激生活了！如果死了，有那么一天寒芒会为我们树碑立传；如果活着，我们就将成为英雄！安逸的日子到今天为止了，校园的生活结束了！”郭成强满脸通红的突然从床上坐起，目光炯炯的看着吴昊说道，“我们一定要活着，记住我这句话！”

“嗯！活着！一定！”原本因为收入了四百多万的吴昊，还想激动的庆祝一番，如今看着郭成强那神经兮兮的郑重模样，频频点头，连声答应。当看到郭成强不再言语的时候，吴昊又有些搞不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安逸生活要结束了呢？寒芒这不刚刚成立吗？”

“今晚住在寒芒，留下吴昊！”郭成强拿出手机晃了晃说道，“我收到甄诚的短信了，所以我猜到了！你做好准备，给家里留足钱！”

“嗯！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办！”吴昊看看时间，太阳已经西斜，马上就要到傍晚时分了，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就向外面跑！但跑到门口又停住了，后转头看着郭成强说道，“你陪我去吧，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交通局长都快给甄诚跪下了，你说有人抓寒芒的酒驾吗？”郭成强看着吴昊，挖苦一声，抬腿想门口走去。

不管吴昊对与错，他都是郭成强的兄弟。既然是兄弟，就要风雨同舟一起走！

郭成强讲这番话，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吴昊。

从某种意义上讲，从自己两人进入寒芒的那一天起，吴昊就是个附庸，自己的附庸。郭成强不想让自己的兄弟被别人瞧不起，所以郭成强要照顾他，要帮助吴昊慢慢成长。

在郭成强的眼里，吴昊肯定能成长为一个优秀的职业军人，而不是寒芒可有可无的军医！更不是一个累赘和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