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甄诚感觉眼冒金星,脑袋一黑,直接趴在石穴里一动不动。
浑身的骨头好像要散了架一样,丹田处的一阵阵撕裂感,让甄诚疼得额头冒汗。
为了赶在天亮前回到峰顶,甄诚咬着牙,拼着受更重内伤的风险疾行。
躺在石穴里,甄诚都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攀爬到峰顶的。
也许是求生的意志,也许是不甘心掉下悬崖殒命,双手都磨出鲜血来了,甄诚才勉强的爬上了峰顶。
当甄诚爬到峰顶的时候,太阳的第一缕阳光直射而来,时间刚刚好。
甄诚没有马上休息,快速的进入石穴,把三个兽皮袋塞进自己换洗的衣物里,然后忍受着疼痛,额头冒着冷汗,把三竹篓鸟粪运到了洞外。
“不能睡,不能睡!”药老喜欢晚睡晚起,如果不想引起药老对自己的怀疑,那么自己就要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甄诚闭着眼,努力的提醒自己,要处理好善后的事情。
三个兽皮袋里到底装了多少丹药,甄诚很想知道。但双臂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药老又可能随时无声无息的飘过来,甄诚可不敢再一次去赌博运气。
如果说,能巧妙的设计弄死葛洪涛是幸运;那么想欺骗药老,难度实在太大了。
“臭小子,还不起床干活,太阳都照屁股了!”甄诚正在思考着如何跟药老解释的时候,药老那尖利的声音突然在自己的石穴洞口前响起。
“我请假休息一天!”急中生智,甄诚有气无力的说道。
“休息?昨晚搞女人搞脱力了?”药老不明白请假是怎么回事情,但休息还是明白的。阴阳怪气的调侃一句,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休息,可没丹药发给你,你不怕饿死吗?”
“我吃废丹好了!药草今天不需要施肥浇水了,你老今天自己炼丹吧!今天的丹药我不要了,明天我看看情况,如果身体好了,再陪你老炼丹!”
“生病了?”甄诚勉强的坐起身,药老看大甄诚的脸色苍白如纸,疑惑而又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大事!我自己是医生,很清楚病情!休息一天,应该就好了!可能是在峰顶上呆习惯了,突然间到了山下,身体没调整好!再加上吃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就这样了!应该是受了风寒,调理休息一天就好了!”甄诚感觉脑袋一阵阵迷糊,很想直接倒下睡觉,但药老还在喋喋不休的询问。
“炼丹种药我懂,治病我不会,你休息吧,我自己炼丹!”药老稍稍沉吟片刻,严肃的吩咐道,“如果伤势太重,我可以找人帮你治病!”
“噗通----”甄诚连谢谢都忘记说了,丹田内传来剧痛,脑袋一黑,急忙快速运转枯木功法,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药老看了甄诚一眼,脸色很不好看的离开。
药老虽然不会治病,但药老却清楚的知道,甄诚可不是受了风寒,而是受了内伤。
甄诚不说,药老也懒得问。但药老心里很不舒服,因为甄诚肯定是在山下受了欺负。
“妈了个巴子的,居然敢欺负我的人!哼!哼哼!”药老冷哼两声,脸色不虞的飘回了自己的炼丹的石洞。
虽然甄诚还是药园的杂役,有时候也把药老气得火冒三丈。但想想自己的手下被二村的人欺负,药老心里很不爽。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自己的小杂役第二次下山就受伤回来,不是二村的人欺负,还能是什么人?
想想自己给甄诚的竹牌,药老打定主意,要帮助甄诚提高一下身份。否则甄诚总受伤,自己炼丹无趣姑且不说,这溶解药液扇扇子就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药老的所思所想,昏睡的甄诚是不清楚的。葛洪涛的死引起了多么大的风波,甄诚躺在石穴里也同样难以想象。
天蒙蒙亮的时候,葛洪涛的尸体被二村的村民发现了。
村民快速的报告村东的筑基期执事,执事带着二村的很多村民对葛洪涛尸体周围进行了地毯式的寻找。
七具尸体一字排开,两具很明显是刚刚死去没多久,另外五具很明显死了有几天了。
葛洪涛脸上的面具被树枝割破,好奇的人掀起来的时候,是一张年轻俊俏的脸。
看到这张俏脸的时候,负责巡夜的执事脸色变得苍白,两股打颤。
其他六人加在一起,也没有葛洪涛的命金贵。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所有的执事在看到葛洪涛那张脸的时候,心里大声的哀叹。
八祖的关门弟子,葛洪涛,筑基期二层修士居然被害死在一村和二村之间的树林里。
但,不管巡夜的执事有多么不愿意,还是要脸如死灰的去一村的老祖屋里向七祖汇报的。
太阳升到一竹竿高度的时候,七祖大屋外面跪着好几排人,在几排人的身后,摆放着七具用竹席裹挟着的尸体。
昨晚巡夜的所有执事,负责封锁众人丹田的护法以及昨晚见过葛洪涛的娱乐坊的代表都恭敬的跪着,等着老祖的吩咐。
七祖满脸的郁闷,因为再过五天自己就可以和八祖换班了,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离开,就发生了凶杀案。
按照规矩,七祖必须把整件事调查个水落石出才能和八祖交接,才能回到后山静心修炼,这是当初九个人一起定下来的规矩。
自己的徒弟意外而死,八祖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脸色阴沉的与七祖并排坐在大屋里,身侧站立着自己的大徒弟葛洪双和葛红才的八祖,脸色阴沉的像黑锅底,一声不吭的怒目而视。
八祖虽然结婚了,但膝下无子。收了三个徒弟都跟自己姓。八祖的名号,除了其他的八位老祖,没人知道叫什么。
像很多父亲一样,老一辈的人都喜欢自己的小徒弟,八祖对葛洪涛的爱也是这样的。论年纪,葛洪涛可以做八祖的孙子。但八祖还是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最后一个收徒名额给了这个当初还是娃娃的葛洪涛。
葛洪涛嘴巴甜,会讨八祖喜欢!所以,虽然修炼资质不好,却在八祖丹药的栽培下快速的突破练气期筑基。
每次带着葛洪涛出来,八祖都感到异常的骄傲。因为在所有的筑基期修士中,葛洪涛是年纪最小的。
但八祖做梦也没想到,八个月前离开自己,说要到一村二村散散心的徒弟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八祖痛彻心扉,有一种老年丧子的哀痛,更有准备撕裂一切的愤怒。
单看八祖的外表,乍一看见,不知情的肯定会把他当成农民。
一张饱经风霜的大众脸庞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两只小小的眼睛因为愤怒显得异常的明亮,八祖的手,有小薄扇那么大,每一根指头都粗得好像弯不过来,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儿像树皮,一点儿仙风道骨的模样都没有,与七祖坐在一起,这种对比更加的强烈。
但如果细心的人仔细观察八祖的两只手,一定会发现,八祖其实只有九根指头,右手那残缺的小拇指很容易被众人忽略。
在九位老祖中,八祖的脾气是最火爆的,对门下的袒护也是最厉害的。
“七哥,我来处理这件事好了,你回后山修炼去!”一直闷声不响的八祖,声音像是来自地狱一样,阴丝丝的说道,“只要让我抓住这个人,我一定抽了他的筋!”
七祖那张像佛祖的脸纹丝未动,听到八祖的话,脑袋都没动一下,冷冰冰严肃的说道,“规矩就是规矩,我们九人更要好好带头!事情发生在我当值期间,那么七哥一定会查清楚事情的原委,也一定会给八弟一个满意的答复!抓到凶手应该怎么处置,这就是执法堂的事情了!”
“哼!”八祖很是不满意七祖的公事公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发作不满,冷哼一声,对着昨晚在娱乐坊当值的护法吼道,“王天一,你给我死进来!”
王护法没敢起身,匍匐着从室外爬进了大屋。八祖暴怒之下,杀人的可能性极大,王天一不敢拿自己的小命打赌。“晚辈王天一甘愿承受一切责罚!”
“王天一,昨晚是不是你在娱乐坊当值?是不是你封住了我徒弟的丹田?”八祖的眼中冒火,大声的喝问。
“进入娱乐坊的人,丹田都是我封的!但葛师弟是带着面具的,扮成了一个中年大汉的模样。虽然我封葛师弟丹田的时候,也有些奇怪为什么有筑基期修士到娱乐坊玩耍,但想了想,又没敢问!”王天一虽然胆战心惊,但回答的却异常聪明。
“在你印象里,葛洪涛一共来过娱乐坊几次?”七祖没等八祖开口,严肃的接口问道。
“算上昨晚,一共是六次!在这一个月之内,葛师弟是到娱乐坊修为最高的人!”王天一回答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八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说,其他的六人都是我徒弟杀的?”八祖人不笨,王天一这么一说,立马火了,大声威胁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劈了你?”
“八弟!”七祖脸色很不好看,毕竟是自己当值,八祖即使再伤心,也要把事情弄清楚不是?“王天一说的都是实情,你激动什么!六次、八次的,王天一也是实话实说,你胡乱联想,怎么能把事情怪到天一师侄头上呢?”
王天一急忙叩头,不敢胡乱插嘴,但对七祖却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八祖有些理亏,讪讪的不说话,心里却做着盘算。王天一应该没说谎话,按照这个推测,杀害徒弟的人,范围实在太大了。封印了修为,只要是练气期以上的,都会被强硬的封在天阶后期大圆满的实力。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如果两个人围攻,那自己徒弟的死因还真的很难查清楚了。
“你出去,叫负责勘察现场的执事进来!”看到八祖不讲话了,七祖冷漠的看了王天一一眼沉声吩咐道。
“是!”王天一站起身,弓着腰,慢慢的倒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