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街边的公共长椅上，坐着个男人，炸鱼委托的目标，他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罗根从街道另一边走过来，站在了莉莉的身边。两人暂时隐蔽在转角的位置，罗根手上拿着一杯饮料，是咖啡，用来保证罗根精神的‘补剂’，“有什么动静吗？”

莉莉自然用不上这种东西，注视着长椅上的男人，“没有。”

罗根灌了口自己的饮料，借着昏暗的路灯，看着长椅上的男人，虽然只是背影，但有些东西能只靠背影就能得出，“他一点儿都不困。”

莉莉侧头看了罗根手里的饮料一眼，笑了，自然明白这是罗根在自嘲自己的精神状态。毕竟已经午夜了，人类的精力有限。“我没想到你是个生活作息，呵呵，‘正常’的人~”一半抱歉自己的一时兴起，拉着罗根这个大概只是来拜访一下的人类大半夜了还在维嘉市中乱逛。另一半，是推进‘你是个我想了解的人类’。

这是个双向的话题，能懂吧，了解，是相互的。

“为什么，因为我是罪犯么？”罗根抿了下嘴。

“不是~”莉莉看回了长椅上的男人，“因为你想成为异族。作息对异族来说从来都是非常弹性的东西，因为我们经常要放弃自己生活计划，处理一些……”笑着，“意外的情况。”

“比如这样的委托？”

“比如这样的委托~”莉莉肯定了，但没完，“以及一些生活必需。毕竟，人类能去超市买到各种生活所需品，我们不能。人类社会并没有提供我们需要的生活所需渠道，我们要用自己在人类社会生活之外的时间去解决这些问题。”

罗根若有所思的安静了一会儿，只用了一个微微的点头表示了对莉莉告诉自己这些的感谢，然后，“在监狱的时候，每一天，睡觉、吃饭、工作、清洁。时间都是固定的。去格兰德后，宽松了一些，特别是在知道扎克是吸血鬼，成为他的人后。但生活依然，恩，规律。”罗根顿了一下，“虽然遇到、见到的事，都是奇怪的事情。但莫名的，我作为人类的生活日常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又顿了一下，“事实上，格兰德中的所有‘人’，日常都没有受到影响。”

轮到莉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了。但她没来及回应罗根的话，长椅上的男人等来了他等待的人。

莉莉和罗根再次确认了他们的隐蔽性，一起看着长椅的方向。

长椅上现在坐了两个男人，明显相互认识，在快速的聊着什么。

“我没有超级听力。”莉莉看了眼罗根，“现在我知道委托人为什么需要易形者了。”

“那我们怎么办？”

莉莉歪了头，眼睛在转，显然在打算什么。

“别吓傻。”莉莉只丢出了这么一句提醒，就拿过了罗根手里的饮料杯，倒空，摘掉了自己的左耳，放了进去，然后递回给罗根。

杯子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上，罗根眨了下眼，低头走出转角。

长椅上低声交谈的人在发觉到有路人出现的瞬间，就立马停止了教堂，一起看着在路灯下逐渐靠近的罗根。

罗根走的很稳，也看向了长椅上看着自己的两个人，“瞅什么！”

两人收回目光，安静的等待罗根走过。

罗根确实是走过了，但在经过长椅旁的垃圾桶时，回头看了一眼两个男人，非常符合‘午夜路遇两个男人鬼祟交谈’这一情境的“变态！”

罗根手里的杯子被带着嫌弃的态度丢向垃圾桶，没进，掉在桶外。

然后就是一大圈儿的绕路了，罗根没办法原路返回不是么。

再次回到莉莉身边，罗根先看向长椅那边，“他们说了什么？”

莉莉没有回话。

罗根没有继续问，看着长椅那边。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每当罗根感受到困意的时候，就看一眼莉莉空洞的左侧脑袋。但当然，这动作很微小，避免被专心听那边交谈的莉莉发现。

在罗根不记得自己看莉莉第几次的时候，长椅上两个男人的对话停止了。两个男人同时站起，在昏黄的灯光下用了个非常奇怪的礼仪做告别

两拳相靠，但不是普通的碰拳，远远的都能感觉到两只互碰的拳头在相互用力，似乎是以弄疼对方为目的。接着两个拳头打开，两只手相互握住对方，但，呃，又不是普通的握手，能够感觉到刚才两只相互推向对方的手此时又在用力拉开，同样，这拉扯似乎也是以弄疼对方为目的。最后，两个男人分开，在用力下都无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然后两个男人各选了一个方向，分开。

罗根跟上了莉莉撤后隐蔽的动作。

又是等待，不过这次很快，只是等往这个方向离开的男人离开而已。

罗根先有的动作，因为他们的目标离开了，依然砸委托中的罗根认为他们应该继续跟上。

不过罗根的动作并不是去追委托目标，而是返回了刚才他们注视了很长很长时间的长椅。罗根捡回了被他丢掉的饮料杯，带回莉莉身边，有些犹豫，但还算果断的取出了在杯子里的耳朵，看了一眼莉莉依然似乎在思考什么脸色，自作主张的……捏着耳朵，装回……

“谢谢~”莉莉脸上的思考消失了，“稍微往后一点儿。”居然在指导罗根装回自己的耳朵。

罗根很受控制，手里的耳朵往后挪了挪，话，“你听到了什么？”一如刚才罗根直接拿着装了耳朵饮料杯走出去这就是在奇怪情境下，正确的做法：专注于此行的目的，委托。

“我们客户担忧的事情，成真了~”莉莉用了愉快的语气，“他的公司合伙人，在挪用公司的资金~”

罗根只是在试图明白莉莉此时愉快的原因“那这个委托我们完成了？我们需要去收集他合伙人挪用的证据吗？”

“不用~”莉莉笑着，“客户要的只是事实，有了事实，剩下的就是客户自己公司内部的事务了，不是我们这种一次性‘劳动力’应该插手的事情~”

“好吧。”失望了，有点儿吧，只是顺口吧，“你有听到那个合伙人挪用公司资金干什么了吗？”

“听到了~”这，才是莉莉，愉悦的原因“资助一个叫‘天启’的邪-教-~”

“邪-教-？”在一个吸血鬼为市长的城市说这个词，呵，呵呵。

“恩~邪-教-~于现在，以谋杀异族和人类通婚家庭为手段，实现使命，的邪-教-~”愉悦，“我刚找到了真正从我身边夺走我女儿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