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清晨，因为半夜的时候下了场小雨，空气清新到一个不行，扎克都忍不住吸了几口“空气中有血液的鲜甜~”

这话是对老汉克说的，不是扎克故意惹事，是真的，格兰德空气中有血的味道，且不是从格兰德的地下室里漫出来的，是从生活区里。

与其等老汉克别扭的开场白，不如由扎克自己来拉仇恨，“你是给我准备早餐了吗？”

老汉克皱巴着抹布一样的脸，也不说话，示意扎克跟自己走。

扎克很乖，跟着老汉克进了生活区，难得的享受了员工们的夹道欢迎。平时啊，扎克进来都是被人躲的。

扎克在人群中看到了贝恩和他的妻子，看两人的脸色，扎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和老汉克来到生活区的地下室。有记得生活区格局的人应该知道，这里是生活区的洗衣房，曾经典型性坏人埃文工作的地方。

扎克看到了新鲜血液气味的源头两个怕是连他们母亲都不认识的陌生人，要死不活的躺在角落。

扎克靠近了，两双放弃了求生的眼睛，在血糊中看向扎克，丝毫没有反应。

扎克蹲下，在两人破烂的衣物上翻找，拿出了两张工作证，“巴顿日报的记者。”回头看老汉克，“我们的员工重伤了两个媒体工作者。”

这话是陈述，用以说明现在的事实，但其实，这是个问句。到底在扎克享受睡眠的时候，格兰德的生活区里发生了什么，可以解释一下了。

老汉克开始解释：

“凌晨的时候埃文打了电话来。”

呵，还好扎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他告诉那些人（格兰德员工）你最怕的就是被媒体曝光，而那些记者最想要的就是曝光你。”

扎克一脸微笑，保持清早清新空气的好心情。面部管理，学着点儿。

“然后被埃文怂恿的蠢货就偷偷跑出去和记者谈条件，他们收钱帮记者拍到你！”老汉克看了眼地上的两个记者，结果已经摆这儿了，还用说完么。

扎克也看回两个记者，“你们愿意出多少钱拍我？”

安静的时间有些长，主要是两个躺在地上的人需要时间存储说话的力气。

“我们，不是，只想要，拍你，我们，要拍的，是你和，露易丝一起。”

包涵一下重伤者的断句。这话能完整表达出来已经很难得了。

扎克挺满意这回答的，“你们是想延伸之前那篇关于露易丝是詹姆士兰斯警探秘密情人的报道吗？继续八卦我和露易丝的关系？”能说什么呢，专业的媒体从业者~

再没力气说话，对方只有一个人闭了下眼，算是代替了点头。

扎克看向老汉克，“于是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就谈崩了？”露易丝并不在格兰德，不是么，“于是不愿意交易的记者就被拖到格兰德里被打成这样了？”这是个递进式的排比提问，意义？让老汉克无地自容，“于是，你就一大早在我卧室外等我醒来，请我收拾这烂摊子了？”

“哼！你也可以不管啊！”老汉克恼羞成怒了。

“好的。”扎克站起，往楼梯走，“那我就不管了。”

？！

……扎克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不愿意再帮生活区的这帮前罪犯擦屁股。啧，不是扎克不可能被人感谢这种无聊的原因。而是越来越明显的，这帮人并不受控制。社会仁慈了给了他们一次从新开始的机会，他们却不珍惜。

老汉克没想到扎克这么干脆，一时着急的跟着扎克走了两步，准备伸手拉住扎克的时候，手却停在半空了。

扎克自然是注意了老汉克伸出的手，本来也没打算躲，反正老汉克的力气想拉住自己，是不可能。倒是在意识到老汉克的动作停止后，在自己继续前行的过程中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时候，扎克……心软了，毕竟，老汉克，是家人。这老头或许有些事做的不厚道，但终究是给曾经的扎克和本杰明提供了一个安身地的家人，“格兰德还付得起一两个人的医疗赔偿，即使打官司的话，我也有关系和资源能帮忙，这你不用担心。”

扎克的心软，也只能达到这个程度了，也是提醒老汉克，扎克是格兰德主人，可不只是因为他是个吸血鬼，而是因为他就是格兰德所代表的一切。

临扎克离开前，老汉克说了一句，“报警！”是同意扎克，这件事，要用真格兰德的方式处理。

扎克耸了下肩，出生活区了。

再次和贝恩的家庭对一次眼，扎克示意了一下，贝恩跟着扎克出了生活区。

正好，爱丽丝和玛雅正解决了早餐，准备上小粉红去学校。

爱丽丝还是比较关心格兰德中发生了什么的，“那边儿怎么了？”

“我们的员工打伤了两个记者。”扎克直接说了，看一眼贝恩，也算是一起告知，“老汉克和我决定不使用异族方式解决事件。”看回爱丽丝，顺便帮爱丽丝开车门，“我想趁这个机会清理一下生活区员工对我们的边（以后院为分界，员工生活和格兰德生活区的对立方）的恶意，如果学校没事儿的话，你就早点儿回来。”因为“这之后留下来的员工，才配的上是你未来的格兰德员工。”

爱丽丝点头了，这就类似于家长在准备自己的孩子承接家业。倒是玛雅，直接白眼，“没空！社团要训练！帕克小学的翠沙老师也要……”

“玛雅！”爱丽丝已经开始习惯在玛雅满嘴跑火车的时候阻止她了，“这是我未来的职业！你不陪我我就自己先回来！”

“哎呀，你急什么，我就是说说……”上车前不忘再给扎克一个白眼。

扎克无视，拍了车顶，目送少女离开。

示意贝恩直接和自己进格兰德，在楼梯上扎克就开口了，“终于，我可以兑现给你们家庭的承诺了。”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贝恩在知道扎克的真实种族后曾面临过一个艰难的抉择要不要将格兰德真相告诉和自己一起生活在这里的家人。

后来的贝恩没有任何动作的留在了格兰德，对一个要负担整个家庭的人来说，他依然将自己的家人置于格兰德这种非常规环境的原因就在这里异族的因素被这个家庭男人丢开了，他向扎克要求的承诺是：“与其在其它地方不知道异族会从哪里出现，影响我家庭的生活，不如我就呆在这中心，至少我能确认你们会保护格兰德，你们是真心的为格兰德好！所以这世界上恐怕再没有比格兰德更安全的地方安家了！那，我家庭面临的唯一问题就是格兰德员工的环境！我能一个承受格兰德主人不是普通人类的秘密，但我不能承受自己的孩子成长在一堆社会渣滓中！”承诺是，“扎克瑞格兰德先生！你必须要肃清格兰德员工的成分！有些人，真的不配从监狱中出来！”

很明智的男人。

一点儿无关紧要的小补充，当时贝恩要扎克这个承诺的时候，埃文还在，那个‘有些人’很明确的意有所指。弄走埃文，扎克并没有认为自己承诺被实现了，现在才是。

扎克的心情似乎真的不错，“你有整理出那些平时挑事的人的名单了吗？”

贝恩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扎克。扎克打开看了一眼，名单上是几个扎克完全没印象的名字，“这次打人的家伙也在这上面吗？”

“有两个在！”贝恩进了办公室，在扎克的示意下坐下，“xx，xx”报了两个名字“起的头，其它几个打人的家伙……”贝恩皱了下眉，“只是倒霉的被胁迫了，他们也不愿意，只是不敢说。”

扎克脸上的笑容更明显，开始报警，同时继续问贝恩，“你目击到全过程了吗？”

“恩！”贝恩点头，“正好凌晨的时候孩子醒了，我起来哄！”突兀的皱了下眉，小偏题，“扎克，我觉得我的孩子有……问题，我就说了一句别哭，他就真的不哭了。”

扎克是个没法回答的问题，记得那次贝恩的孩子生病，几个大人也疑惑过这孩子过分乖巧的问题。

电话被接通，扎克报了自己身份，简要的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后补了一句，“请让救护车一起来。”

接线的警察问了一句，“格兰德？”

“是的，格兰德。”挂掉，继续问贝恩，“警察来了后，你能完整的说明事情的经过吗？”

“我可以！”贝恩很肯定。

扎克很满意，看回手里的名单，“这次是xx和xx主的事，那另外几个参与打人的人平时怎么样？”

贝恩严肃了一下表情，这代表他在认真考虑自己的措辞，“其他几个人，其实挺好的。”为了客观，“呃，也不是好吧，就是不想惹事的那种，以前埃文在的时候，故意找事为难你们这边的人，他们也躲在后面装个样子的。今天这次事件纯粹是他们倒霉，撞上了，被主事的人逼着下手的。”

“不过终究也是动手了。”扎克看了眼贝恩，“和警察说的时候你也不用为他们辩护了。他们要给自己辩护的话，就让他们自己在警察面前相互拆穿吧。”

“好！”贝恩没什么负担的答应了。

扎克继续念了名单上剩下的几个名字，“这几个人呢？这次没犯事儿。”看一眼贝恩，带着可惜的笑意，“以后他们就清楚你是个内奸了~怕是你的日子不好过了。”

“这我到不怕，我也没指望一次能把这些家伙全部弄走。”贝恩摆摆手，“有这次的事情，他们应该也不敢怎么嚣张。我再观察观察。”停顿了一下，犹豫的看着扎克，“你记得上次那个因为在老汉克不在的时候，和你在后院对话，之后被送会监狱的人吗？”

“记得。”人是记得，但名字，扎克根本就没记过。

贝恩抿了下嘴，“其实生活区里员工，聪明的不少，不只那一个觉得你有‘问题’……”贝恩犹豫的原因他就是这样的啊，当初只是一个把殡葬业当零时工作的人，全家跑来格兰德投诚，不就是靠平时的观察，觉得格兰德不只是殡葬业这么简单么。

但和贝恩不同的是，贝恩曾经察觉的是格兰德和巴顿的权贵人物有关系，现在格兰德的员工，在知道格兰德的‘副业’被就是灰色事业的情况，察觉到的是格兰德的资源，全在扎克瑞格兰德身上。

接上，贝恩指指名单，“……这上面有几个人，呃。”无奈的脸，“人品，是真的败类，但我感觉如果你愿意开个口子，让他们接近你，他们可能是第二个，第三个罗根。”

贝恩想表达的，大概是罗根对自己人类生命的态度那种知道自己的人类生命不会有任何希望、提升、作为……随便大家怎么解读，所以想要靠异族生命重新开始。

扎克能明白贝恩的意思，但也挺无奈贝恩居然会想这种东西，看着贝恩，“你想这个世界上多几个人品败类的异族么。”

贝恩一撇嘴，“不想。”

“那就别那么贴心的替他们考虑未来。”扎克无奈的笑笑，“另外，罗根的人品并不坏，他只是闷而已。”

贝恩惊觉自己的类比有纰漏，“哎呀，我没有说罗根不好的意思，他挺好的！”

扎克摆摆手，正题，“你准备一下吧。警察应该很快会到了，老汉克没泄露我们的决定，到时候生活区那边一定会非常混乱。”

大家能想象一下么，被自己老板出卖的前罪犯员工们，在警察冲入生活区的时候会干什么吗？

贝恩愣了一下，从座位上跳起，冲出了办公室。

不用怀疑，是回家，告诉自己的妻子锁门锁窗的。

扎克嘛，在办公室的窗后，看着现在还挺平静的生活区……

生活区并不平静。扎克可以听到里面的声音，有人想拦住回家的贝恩，问他和扎克说了什么；有人在骚扰老汉克，问刚才找扎克过来是不是让扎克给那个医生弟弟（德瑞克）打电话；有人在给埃文打电话，咒骂这个已经不在格兰德‘婊子’害他们……

扎克呼出之前淤积在胸中的废气，正式开启这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