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乌克兰共和国从中央拉达宣布独立起就没有平静过,进入乌克兰的德奥军队不得不扮演起了警察的角色。由莫斯科方面领导的苏维埃军队在一月间还反攻了基辅,不过,随后在霍夫曼将军指挥的德奥联军的打击下溃散了。
不过,卡列金所领导的顿河政府现在变得岌岌可危,各地的的赤卫军在莫斯科的号召下,向沃列涅日聚集,去支援顿河革命军事委员会的部队。在赤卫军在帮助下,卡列金的部队开始败退,被迫放弃了卢甘斯克和察里津。
奥匈外交大臣切尔宁的特使在罗斯托夫与卡列金见了面,表示愿意支持卡列金的顿河军政府,条件是在顿河区成立一个独立的共和国,脱离俄罗斯方面。
卡列金不愿作奥地利人的傀儡,拒绝了切尔宁的建议。
形势变得越来越有利于苏维埃的军队。
一月底,赤卫军从三方面向塔甘罗格的卡列金残部发起进攻,科尔尼洛夫也放弃了罗斯托夫,率领他手上的志愿军向库班流域转移。
绝望之中的卡列金开枪自杀,短命的顿河军政府陷入到混乱之中。
奥地利人终于坐不住了,由于不便自己出面,他们派出了乌克兰军团里的三个哥萨克师,在罗斯托夫登陆,并且把华工军团也派到了前线。
卡列金自杀以后,纳扎罗夫将军成了新的顿河哥萨克军长官,为了生存,他开始与过去的敌人进行合作。
最高军事委员托洛茨基于二月中旬下令赤卫军向罗斯托夫发起进攻。
宋焕章所指挥的华工军团第7师在乌克兰军所控制的马里乌波尔上岸,然后向布拉文河一线推进。在塔甘罗格以北的基尔诺夫卡镇,中**团和忠于纳扎罗夫的卡缅斯克哥萨克团一起,与进攻的赤卫军展开了一场激战。
这也是中**团第一次参加大规模的战斗。
双方围绕着马特维耶夫铁路大桥的控制权展开激烈的争夺。布拉文河两岸不断地有炮弹在落下,铁路线已经被炸毁,钢轨沿着路基七零八落了散落着,枕木被拆下来修了工事,有一些燃烧着的木头还在冒着黑烟。
萨布林所指挥的赤卫军想强渡布拉文河,在几艘汽船的拖拽下,满载着赤卫队员的木船冲上了河岸。赤卫军用猛烈的火炮压制着河岸工事里的中国部队。在炮击中有一些人吓得逃离了战壕,但这些逃兵很快被横飞的弹片打倒在地。
战壕里从来没有经历过战火的中国劳工们吓得不知所措,偎缩在壕沟下面。
“敌人上来了,回到战位,准备射击!”军官们嘴里吹着口哨,躬着腰在战壕中来回奔跑,不时照着一些不知所措的士兵屁股上踢上一脚。
俄国人沿着河滩开始发起冲锋,啪!不知谁先开了第一枪,之后炒豆一般的枪声响了起来。第一次参加战斗的劳工们大多紧张的发抖,许多人无所适从,枪声稀稀拉拉,若是在平地上估计赤卫军早就冲上了阵地,还好,俄国人陷在了河滩上的泥地里,移动缓慢。
在另一侧,赤卫军沿着铁路线两侧排着稀疏的散兵线向基尔诺夫卡镇外推进,在镇外的华工军团阵地上见到敌人的冲锋变得有些慌乱起来。很多平生第一次拿枪向人开枪的劳工害怕了,趴在战壕里胡乱地射击一气,子弹漫天飞舞,就是打不着人。
张维城在阵地的机枪旁边,用望远镜观察着敌人的动向。那些赤卫军看来也没受这什么训练,还不如他手下的这些劳工。阵地上有些人没等发命令就开枪了,他们忍受不了这种紧张的气氛,可是敌人还在500米之外。
气得张维城站在战壕里又骂又喊,可是用处不大,他只好命令手下的排长们用脚去踹那些正在开枪的士兵们。可是用处不大,连续不断的射击声淹没了他的叫喊声,张维城丧气地挥了挥手,向机枪手下了命令:“开火!”
李光头把满脸都是污泥的脑袋靠在枪柄上,指头扣动枪机。
“嗒嗒嗒嗒!”清脆的枪声连续不断地响了起来,华工军团所装备的布雷达机枪是意大利人以英式刘易斯机枪的仿制品,但使用的是意大利制式的6.5毫米标准步枪弹,后座力实际是要比德奥两国的轻机枪要小。
随着阵地上几挺机枪开始开火,马上就见到了效果,一小撮正在往前冲锋的赤卫军立即向小土坡后面溃退,在光秃秃的土地上留下了几具死尸。赤卫军中有经验的士兵也不多,在遇到攻击时不是原地寻找掩蔽物,而是转过身去开始逃跑。
张维城舒了一口气,敌人看来比他的手下也强不到那去。
战斗整整持续了一天,到了傍晚,天空中飘起了小雨,大地变得湿漉漉的。双方在基尔诺夫卡镇外来回争夺,到处都是弹坑和烧焦了的土地,还有像黑土块似的尸体。天黑以前,华工军团的增援又赶来了,萨布林所指挥的赤卫军退却了。
赤卫军的进攻止住了脚步,奥地利人把战俘营里的哥萨克挑了出来,然后重新武装起来,不断地派往顿涅茨地区。
在补充了兵力后,纳扎罗夫和科尔尼洛夫又有了底气,不再象前一阵一样惶惶不可终日。
科尔尼洛夫的志愿军又集结到了罗斯托夫,他现在手上又有了大约3万人。他现在迟迟没有发动反攻,是在等待着与纳扎罗夫将军的到来。两人需要商量着补充部队和从罗马尼亚运来的军用物资的分配方案。真是令人讽刺的事,原来的俄军总司令现在却要仰仗过去敌人的接济。
到了三月九日,在抵挡住了赤卫军的进攻之后,纳扎罗夫将军在顿河军事议会秘书处主任博加耶夫斯基少将的陪同下,从塔甘罗格坐火车到了罗斯托夫。应邀到罗斯托夫来参加会议的哥萨克将军们已经到齐了:科尔尼洛夫坐在长桌一边,面前放着一幅摊开的军用地图。他的右首坐的是白发苍苍、骨瘦如柴的阿列克谢耶夫将军,这位前总司令在十月政变后,正好不在彼得格勒,最终逃了出来,避免了遭受被关押的命运。另一旁是代表邓尼金的鲁科姆斯基将军,邓尼金声称如果顿河军能够归他指挥,他将率领高加索军团南下增援。
确实是这样,邓尼金现在手中有近二十万人,是现在军事实力最强的一个。
不过,科尔尼洛夫和纳扎罗夫都不肯让邓尼金指挥他们,这家伙又不是哥萨克,凭什么能作顿河军的主。
科尔尼洛夫注视着镇定自若,信心十足地坐到桌边的纳扎罗夫,问道:“将军,请您说说,您现在有多少人?”
“二万七千人,另外我们还招募了大约三万人的华工加入了进来。”纳扎罗夫说道,“奥地利人同意向我们移交大约十万人的被俘哥萨克部队。”
“昨天我们开了一个会,决定向顿河上游进军,目标是察里津,我们的进军路线是……”科尔尼洛夫用手指在地图上指划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建议阁下把您的部队跟志愿军联合起来,协同向察里津进军。分散力量——这对我们不利。”
“这不可能!”纳扎罗夫断然说道,“我们需要把赤卫军赶过顿涅茨岭,然后向北进军,推翻哈尔科夫的苏维埃政权。由于莫斯科方面与奥地利人签订有停火协议,他们不敢大规模派出军队越过乌克兰边界。我们需要首先肃清乌克兰境内的敌人。”纳扎罗夫拒绝了科尔尼洛夫的建议,他最终还是同意把奥地利所释放的战俘部队划出三万人交到科尔尼洛夫手上,两人决定各干各的。
纳扎罗夫在顿涅茨克地区行动,而科尔尼洛夫则沿着顿河向上游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