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缓步走到城中,肖晨心中的不适方才渐渐淡去。杀人者人恒杀之,刚才的两人都不是善类,手中必有不少人命,自己又何须纠结,既然已经做了,就无法后悔,毕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想通了这些,肖晨加快脚步,向着福来客栈走去,既然做了,索性做的干净一些,最迟明天,没有看到卫筑才和瘦子回去,那个大河派的护法白辽定然警觉,用不了多久便会发现这里的情况。
自己的逃跑时间明显不足,作为冲突发生时在场人之一,如果能够解决白辽,无疑将大大延长自己的逃跑时间,等到他们顺藤摸瓜怀疑到自己身上,也不知需要多久。
从后院墙上运起狗腿功,悄无声息的翻进客栈,悄悄打开房门走进了天字一号房内。肖晨轻手轻脚的在房间内一阵翻找,却不见任何值钱的物品,看来那些财务都是由武功最高的白辽看管的,当下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紧闭着呼吸,将悲酥清风(残)打开瓶盖放在了地上,打开房间的一扇窗户,肖晨运足了内力,一拳将桌子打的粉碎,一个翻身躲进了床下。
不足一个呼吸的时间,木床正上方的墙壁轰然炸裂,大河派的护法白辽提着剑闯就进了房中,无眉的鹰目左右查看一番,不见有人,也不见卫筑才的身影,只看到了地上完好无损,盛装悲酥清风的瓷瓶和打开的窗户。
白辽不屑的笑了一笑,拿起地上的瓷瓶在手中把玩,眼神盯着床板,淡淡的开口道:“胆子够大啊,居然敢跑到我的面前,这种明显是迷香的小东西就想放倒我,以为我是那两个蠢材吗?”略带阴冷的声音中,充满了猫抓老鼠的戏谑。
不待继续装x,白辽软绵绵的就倒在了地上。肖晨动作利索的从床下翻身而出,搜出了白辽身上的东西后,拿起他的剑,一剑结果了其性命。散播在空气中的悲酥清风就已经够要命了,这傻子居然还敢仗着内力深厚拿起来在手中把玩,当真是作死的节奏。
肖晨真心想好好的讥讽下这个自以为是的白痴,却因为房间里充满了悲酥清风而不敢开口,更不敢呼吸。
从白辽撞出的洞进入他的房间,一阵搜索,现银直接收进了系统,银票揣进怀中,快步走出了客栈。
整个过程没有一个人出门查看,想来便知道,小煞星卫筑才住在这里,身边又有白辽这等高手护佑,刚才的动静明显出自二人房间,谁也不愿为了看个热闹而找不自在。
依着客栈掌柜和店小二对他们畏之如虎的态度,等他们发现白辽的尸体,最少也要等到明天晚上。至于杨树林里的那两位,离被发现的日子想必更加的遥远,等被找到,说不定早已经被豺狼虎豹分而食之,变成大地的养料了。
肖晨翻出客栈后,一刻都不停留,快步出了城,向南奔去,商门暂时是去不了了,大河派堵在前往商门的路上,往北走,大河派的势力更是盘根错节,此时过去,简直就是自投罗网。狗腿功运转到了极致,一直从夜晚跑到清晨,内力耗尽方才停下。
逍遥派功法在内力的积攒方面可以说是整古烁今,少有人及,仅仅驭使黄级下品的轻功,居然出现内力耗尽,可见肖晨心中的急迫与担忧。
停下来休息,恢复内力的时候,肖晨才来得及查看自己的收获。系统包裹中的银两已经到了八千多两,手中的银票更是夸张,足有六万三千两,果然应了那句: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第一次得到如此多的巨款,这一路的奔波也觉得分外值得。要知道,玄级的秘籍中,比较突出的那些也才价值一万五千两左右。
稍微回复了一些内力后,肖晨便继续发足狂奔,身上内功不断运转,一边回气,一边卖力的向双腿灌注。
照着地图上的标注,中午时分,肖晨就来到了一座小型城池,五百两银子买了匹良驹,来不及吃饭,打包了不少干粮,便催马继续赶路。
大河派虽然只是一个小型门派,但这并非代表大河派弟子少,锦州各处,除了一些边远城市,到处都有大河派弟子,无法晋升中型门派,也只是因为没有顶级高手,就连中型门派的奔雷剑门论起势力范围和弟子数量,也是不如大河派。
最迟一天,那些没等到收缴利润的掌柜就会发觉事情不对,上报门派,到时大河派就会彻查此事,掌门独子毕竟不同于他人,如果抱着侥幸心理,那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马不停蹄的狂奔,换来的是四天跑完了当初半个多月的路程,回到家乡泽水城后,肖晨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这里已经是大河派势力的边缘范围,再往南走百里多一些,就是魔门的势力范围了,除非大河派疯掉了,不然定不会大举派人前来,毕竟他们也没有具体查明谁是凶手。
想了想家里的东西都已经送人,肖晨也没再回去叨扰二柱一家,直接住进了城中的客栈。
一觉睡醒,下楼用餐时,却见到了两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
“两位兄台,我们又见面。”肖晨看到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颇感诧异,早知道,半个月前,这两人给人的映像可是非常深刻。
“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阁下,不介意的话,一起坐下聊聊吧。”白衣青年举杯相邀,肖晨也就顺势走了过去。
这两人正是半月前,在四合城福来客栈与卫筑才三人差点产生冲突的青衣汉子和白衣青年。
“鄙人肖晨,还未请教两位兄台高姓大名。”肖晨后略一拱手就坐在了桌前。
“大名不敢当,在下顾若海,这是在下的本家兄弟,顾若彪。”白衣青年顾若海回了一礼,便互通了姓名。
“兄弟也是被追杀逃难至此的吗?”旁边的顾若彪压低了声音,对着肖晨询问到。
“舍弟冒昧了,还望兄台见谅。”顾若海连忙拱手代顾若彪告罪。
肖晨一听这话,脑袋中就转了许多个弯弯道道,当即说道:“莫非此事还牵连到了两位?当日你们并没有冲突吧。”
顾若海闻言苦笑了一声,“这可纯粹是无妄之灾了,那大河派掌门独子惨死杨树林,大河派掌门老来得子,就这么个独苗,直接就发了疯,所有与卫筑才有过接触的人全都倒了霉,在下与舍弟也是仗着有几分武功,加之没碰到什么高手,这才逃过一劫。”
肖晨还未说话,就听顾若彪说道:“要我说,杀得好,像那种欺男霸女的混账东西,死一个少一个,可恨我功力不高,不然定要和那位英雄一起前往。”
“若彪,禁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顾若海拉了顾若彪一把,显然对这兄弟不分场合有些恼怒。
“若海兄弟不要着恼,若彪兄弟也是性情中人,颇为叫人佩服,最少我自认不敢说出这样的话”肖晨说着,还端起杯遥敬了顾若彪一下。
顾若彪闻言笑的开怀,觉得肖晨这人也很是有意思,江湖人士最重面子,即便心里不敢,口头上也不会输了一筹,而肖晨这样的坦诚说出来,也让他又高看一眼。
“肖兄弟这话说的坦诚,我顾若彪认你这个朋友,以后有事,只管招呼一声。”顾若彪拿起酒杯,直接灌入喉中。
这耿直汉子做事只凭善恶喜恶,怒骂由心,几句话的功夫,就认了肖晨这个朋友,和这样的人相交肖晨也是由衷的高兴,端起酒杯不甘示弱的喝了下去。
顾若海在一旁只得扶额叹息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肖晨看到后,只以为顾若海不喜这兄弟胡乱结交朋友,也不甚在意,端起酒杯又邀顾若海共饮。
顾若海伸手轻轻按下了肖晨端着酒杯的手,说道:“肖兄弟,若彪既然认了你这个朋友,我也不妨直说了,现在的情形,着实不适合饮酒,大河派已经向整个锦州发出了通缉令,抓住通缉令上的人,一人就是十万两白银,凡是与卫筑才接触过的,都不放过,肖兄弟必然也在通缉之列,锦州已经不安全,还需早些上路前往林州才是。”
“哦?大河派难道还能来这泽水城抓人不成?这可是已经出了其势力范围了。”肖晨十分不解。
顾若海摇了摇头,露出了几分苦涩的笑容:“这大河派的掌门卫南历在门派中向来是一言独断,这次痛失独子,必会倾全派之力报复,泽水城虽已在其势力的边缘,但并不安全。”
就在肖晨与顾家两兄弟交谈之时,客栈门口跑进一个行色匆匆的中年富商,径直来到了三人旁,对着顾家二兄弟说道:“两位贤侄还请速速离去,刚才二十余大河派弟子已然进城,直奔城主府而去。”
三人豁然变色,果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大河派的速度也着实够快。
顾家兄弟当下不再耽搁,扔下几两银子就拉着肖晨走出了客栈,“肖兄弟,咱们一起逃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顾若彪为人甚是仗义,即便如此时刻,也还惦念着肖晨。
“两位兄弟且先离开吧,我在当铺还有一件很重要东西需要赎回。”肖晨想起了当日范玥怡的玉镯,这一逃不知需要多久,只怕以后再也找不回这玉镯。
“同去便是。”即便这种危急时刻,顾若彪依然执拗,要与肖晨一道前往,顾若海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其表情也同意顾若海的做法。
肖晨当下不再犹豫,三人快步向着当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