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哥的嘶吼,伴随着脖子上浮现的青筋,显得尤为狰狞。
吉珠冷冷的看向他:“专门为你准备的。如果你不来找我麻烦,我也不会用到他。”
熊哥看着被大雨侵湿的少年,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悔意,如果当初不找他麻烦……悔意刚升起,又被无比蓬勃的自大之心给掐灭了。
熊哥看向吉珠,“你要杀我?”
吉珠一脸平静,毫不犹豫的道:“没错。”
“哼,你敢杀我?”熊哥因为脚伤满脸是汗,但他的眼神依旧带上一丝威胁,“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熊哥本来准备用语言诱惑吉珠,让他问出他的背景。他相信,只要他说出四昧组的身份,吉珠绝对不敢向她动手。
可让他失望了----
吉珠一点好奇心都没有,直接抬起手上如玉般瓷白的坎城之鹰,对准熊哥的头。
“你的身份与我何干。”吉珠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然。
“我可是四昧组苍山堂的人,你杀我他们绝对不放过你的!”熊哥看着枪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他也顾不得摆身份,吓得直接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四昧组?苍山堂?难怪胡鑫敢动阿哥,原来都是一丘之貉。
吉珠心中虽有惊讶,面上却依旧毫无所动:“四昧组?苍山堂?呵呵,那是什么?那有如何?”
“你有枪,怎么可能不知道四昧组!西南最大的枪械交易商就是四昧组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在这时候,平措次仁走到了吉珠身边,不远处小钢炮已经昏倒在地上。
“阿弟,你怎么会有枪?”平措看了眼地上的熊哥,又看了眼吉珠。
和熊哥同样的问话,吉珠沉默一下,轻声道:“我自己做的。”
这个答案让一直以为吉珠背后有人的熊哥惊了一大跳,他自己做的?!wtf!难怪不知道四昧组!
平措听到阿弟的答案,却毫不惊讶,阿弟的动手能力一向很强,就像那微型针筒发射管一样,他一开始还以为是石卫弄的,后来阿弟才说是他自己做的……不过这次阿弟玩的太大了,在中国非法持枪那可是会判数年监禁的,若是持枪杀人……想到这,平措在心中叹了口气,真是不省心的孩子。
“哇靠,太厉害了!我想看看可以吗?”平措眼巴巴的看着那手枪,一脸的崇拜。
吉珠看了看地上的熊哥,又看了看阿哥。心中想着,要不干脆先毙了熊哥,再把枪给阿哥?
可还没等他动手,平措就直接大手一挥,将枪抢到了手中。
“阿哥!你干什么!”吉珠有些恼怒,这个时候可不是玩手枪的时候。
平措回首看了眼吉珠,笑了笑:“我就看看,马上还你。”
话毕,两声枪响倏然响起----
小钢炮和熊哥的额头,直接被子弹轰出一个血洞,脑浆和颅骨炸裂开,地上的雨水滩中不一会变红白一片。
平措看着眼前的两具尸体,强压下肠胃的蠕动,轻轻闭了闭眼,将恶心到让他想吐的场面隔离在外。隔了好半晌,平措苦笑了下,转过头看向已经被眼前一切惊呆的阿弟。
“呜呜呜……阿弟,我不小心手滑了……”
阿哥故作委屈的声音传入吉珠耳中,吉珠眼神复杂的看了眼阿哥:“阿哥,你没必要……”
平措摆了摆手,收起故作委屈的神色,轻轻笑了笑:“你是我阿弟,这种事情可不是学霸做的,交给阿哥来做就行了……你要相信,阿哥会保护你的。”
一时间,场面有些沉默,有这样一个时时刻刻维护着你的哥哥,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幸事。
平措见阿弟沉默不语,略带调侃的道:“我记得有个广告词很贴切。”
“啊?”
“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征战天下。”
“……”
两人虽然在调笑,但地上的两具尸体着实在彰显着他们的存在。
平措:“要不咱们把他们埋了吧?”
平措的建议并没有得到吉珠的回答,因为他此时正在心中暗暗的推算着后果。
熊哥和小钢炮都属于四昧组的人,黑帮的成员死亡,基本上警察是不大管的。所以吉珠倒是不担心警察来追查到他们,而且他们死于枪械,警察推断的最大的可能性,会定位“帮会仇杀”,绝对不会想到是两个未成年人干的。
纵使胡鑫醒了过来,发现平措次仁不见了,然后又得知熊哥和小钢炮都被人枪杀了,也绝对不会怀疑到他们家。毕竟他们家的背景实在过于单纯,一查就能查出来。所以胡鑫最大的可能,也会将这命案怀疑到帮派仇杀上去。按照黄老板的说辞,胡鑫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在这种有枪械参加的帮派争斗,即使死的人有他小弟,他肯定也会想着怎么将自己置身事外,一旦他有这样的想法,自然也不会再来找他们兄弟的麻烦。
所以现在最好的处理方法,反而是----不处理。
大雨洗刷了所有的痕迹,所以无论是指纹还是脚印,都不会成为警察的犯案罪证,再加上本就怀疑是帮派械斗,警察估计也不会那么认真的去查案。
想到这,吉珠看向一直等待他答案的阿哥,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阿哥。
不过他并没有将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告诉阿哥:帮派斗争成立的最重要条件,在于四昧组的默认,只有四昧组默认了,当局才不会专门去查。四昧组与当局之间的牵连,吉珠并不太清楚,但两者绝对有私下的协议,否则四昧组这样的大帮,不可能屹立如此之久。吉珠甚至有个猜测,或许四昧组和军队还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四昧组是滇地最强大的黑帮,他们仇敌无数,但真正敢于和四昧组作对的个人和帮派,非常非常的少,少到四昧组绝对能掌握这些团伙的消息。所以吉珠只能赌,赌四昧组并不在意这样熊哥的身死,赌四昧组会因为畏惧巴蜀大佬而不干涉这件事,只有赌成功了,他的一切假设才能成立。
不过即使赌输了,吉珠也不大担心。顶多是被四昧组盯上一阵子,还是那句话,他们家的背景太单纯,纵使查到了他们头上,也没什么大不了,除非四昧组和熊哥一样,心眼狭窄到容不下小弟的外围仇敌。这种可能性太小,四昧组在滇地发展这么久,普通民众却毫无所知,肯定是有一套规矩的,不到万一是不会对平民动手的。
平措听后,细思了一会,点了点头。
他和熊哥没有肢体接触,所以互相都没有留下印迹,吉珠并没有去看熊哥的尸体,而是走到小钢炮的尸体边,忍着恶心翻开小钢炮的手掌,在小钢炮的指甲中发现了些衣料纤维,吉珠眼神一闪,用雨水冲刷了下小钢炮的手指,当一切可能成为证据的东西都化为虚无时,才转身和阿哥朝着竹林外走去。
身后的血案,让两人都沉默不语。
大雨倾盆,黑压压的世界,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一路上,两人刻意的躲闪有人的地方,悄悄摸摸的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后,阿姆还没有回来。
平措眼神复杂的看了眼阿弟,轻轻说道:“我去洗个澡。”
吉珠点点头,看着阿哥转身走进浴室,被雨淋湿的背影虽然有些狼狈,在他眼中却莫名的高大,内心也因这背影充斥着无尽暖意。他从来没有孤单过,无论明日的明日,会出现怎样的变故,会遇到什么样的敌人,只要背后还站着家人,他就拥有无垠的勇气去面对。
……
平措洗完澡走出来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日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出来,一个小时前的他,还亲手杀了两个人。
“我洗澡的时候听见电话响了,是谁打来的?”平措擦着头发,一脸水珠的走到吉珠面前。
“是阿姆,她说雨太大,她们一干同学决定在石象湖的宾馆住一晚,明天才回来。”吉珠一边说着,一边将衣服递给阿哥:“赶紧穿上,天气这么冷你还打赤膊,不怕感冒啊?”
平措笑了笑,比了个健美先生的动作,还没干透的水光配着八块硬朗的腹肌,倒还真有几分油腻的感觉。
“行了,别耍宝了。”
“嘿嘿。”
吉珠看着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