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又是一年的时间匆匆逝去。
在高三的莘莘学子还在惊觉高中生涯结束的太快,还没开始享受青春的肆意时,懵懂而又忙碌的往日时光,就挥着小手互道珍重,说了声后会无期,就这么一去不返。
这一年,平措次仁十九岁,嘉措吉珠十七岁。
这一年,他们经历了黑色的六月,打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今年的蓉城高考,首次摒弃了省内自主出题,与帝都接轨,采用了全国统一试卷作为高考卷。
全国高考卷分为新课标的一卷和二卷,一卷的难度远远高于二卷,蓉城使用的试卷正是难度最高的新课标一卷。
一卷的总分750分,语数外各占150分,理科综合占300分。
这场没有硝烟,全国警戒的战争结果,在七月初落下了帷幕。
当公布排名后,蓄势以待的十九中,立刻举校欢腾。
因为不出所有人的预料,吉珠以压倒性的优势,夺得了这场战役的桂冠。
——语文阅读扣了2分,作文扣了5分,英语作文扣了2分。其余科目全是满分,总分高达741分。
这一分数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一时间,原本因为两年前吉珠突然成名,黑子们刷屏的“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瞬间逆转了风向。
一个力压全球大触、独摘“世界记忆先生”称号的青葱少年,一个拥有数十亿产业的十七岁创业者,一个在难度激增的新课标一卷夺得全国魁首的高考学生。
三个沉甸甸的头衔,每一个含金量,都足以引起全国、乃至世界媒体的侧目。
一个名头,可以说是天助;两个名头,可以说是侥幸,但当第三个金灿灿的名头出现时,黑子们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所谓的“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这种阿q定律,总会被一些人打破。所以说,上帝在造人的过程中,不可能真正做到绝对的公平。所谓的后天努力也能成功,只是极少的例子,然后被媒体捕捉并刻意放大。绝大部分,都是努力的庸才,再努力也还是会泯然众人。
所以,心理不平衡之下,价值观随之崩塌的黑子才会如此之多。
不过黑子无论是刷存在感还是收手,对吉珠来说都不重要,因为此刻他正与家人、韩灏,乘坐着班车,带着喜意开往青山深处。
平措次仁这一次高考的成绩,虽然比不上他那般惊艳绝才,但也算是努力的天才了。677分的成绩,虽然在省上排名不高,但依旧排在十九中的理科毕业生年级前三。从分数来看,俩兄弟都实践了最初的承诺,双双考入帝都大学,绝无问题。
俩个儿子都考上了大学,而且成绩都如此之好,白玛拉珠在喜悦中大手一挥,决定在进入大学前,全家人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原本白玛拉珠是打算来个欧洲十国游,但一封意外的来信,让她止住了这个念头,激动的带着俩儿子坐上飞机前往湖北,只留刘芸在家等待录取通知书。
在武汉天河机场下机后,一家人迫不及待的坐上大巴车,转乘了三次,最终在宜昌市的兴山县,坐上开往沐雨镇的班车。
……
那封让白玛拉珠改道的书信,寄信地在沐雨镇,寄信人是乌蒙撒。
当初白玛拉珠决定前往蓉城时,去找了一趟乌蒙撒,但却没有见到他,只是在雀山的守林人小屋中,留下一封告别信。
自此之后,她便与乌蒙撒失去了联系。
在普马乡时,乌蒙大爷十分照顾他们一家,他的不告而别让他们都感到遗憾与不舍。这一次,突然收到乌蒙大爷的来信,让他们一家子都惊讶万分。
信中的内容所述,乌蒙大爷在电视上看到吉珠获得全国高考状元的新闻,心中十分激动,向侄女打听到他们家的地址后,就发来了这么一封祝贺信。
虽然全信都是祝福之词,以及他的高兴心情。全全没有提到让他们去看他的事,但白玛拉珠还是忍不住探视的心情,就着信封上的地址,找上门来。
提着大包小包,经过一路的颠簸,终于在第二天上午,抵达了藏在深山的沐雨镇。
众人带着忐忑与期待的心情,进入这座安静的小镇。
小镇不大,和当初普马乡相差无几,但和普马乡那浓郁的藏式红白屋不同的是,沐雨镇的建筑基本是汉氏的带院二层小白楼。近处一看,还能看到岑白的墙壁面上,挂着一串串火红火红的干辣椒。
众人在青砖小路上穿行,周围的镇民好奇的眼神,也影响不了他们的好心情。
“夫人,我去向村民打听一下乌蒙先生的住处吧?”韩灏主动请缨道。
白玛拉珠正待同意,眼神却猛地的瞪得滚圆,伸出手指指向不远处。
吉珠沿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却见一个身着藏蓝色布衣的中年妇人,正在一棵槐树下清理簸箕里的菜芽,妇人的身边有一位十岁左右的可爱小女孩。
咦?她……怎么会在这?
“央金大婶?!”平措次仁惊呼一声。
树下的妇人疑惑的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站着四个人,看穿着似乎像是游客,但定睛一看,除了那个魁梧大汉外,其他三人她竟如此眼熟。
在央金大婶还在思索来人是谁时,她身边的小女孩却突然大叫一声:“次仁哥哥!”然后想也没想直接冲到平措次仁身边,猛地一跳紧紧抱住。
平措次仁一愣,看着小女孩略微泛红的双颊,再看看她耳朵上黑色的梅花痣,嘴角轻轻一笑,温柔的道:“原来是小梅朵,这么久不见,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
经女儿的这么一闹腾,央金大婶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她觉得面熟,那说话的帅小伙不正是平措次仁么!再仔细一瞅,那穿着素色长裙的正是同在普马乡时的好友白玛拉珠,她身边那个少年更不用多想,白玛拉珠家的小儿子嘉措吉珠,天天新闻里都在报道,就算镇里不看新闻的,也对他的大名如雷贯耳;谁让乌蒙大爷每日都把他名字挂在嘴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