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老怪嗤笑一声,眯眼扫了下邵伦,根本不作理会。他忌惮的,只是那一袭白袍的女子。
徐云云哈哈大笑,忽然说道:“老侏儒,我二人在此斗个没完没了,倒便宜了其他人。我看不如这样,你我联手,在这圣殿之中横扫,所得之物出殿之后再各凭本事争夺,如何?”
魔女加老怪。
邵伦心中一叹,暗道一声;这两人加在一起,殿内众多修士有多少能够完整无缺地活着出去?
玄冥老怪皱了皱眉,暗自寻思一会儿,忽而冷笑出声:“你当老夫是三岁小孩儿?你那本命法器在山外进不来,我才能与你斗个平手,若是出了圣殿,岂不是要被你给斩杀?”
邵伦闻听此言,顿时一怔,赶忙转过头,只见那白袍女子侧脸如初,冰冷似霜。他心中惊疑不定,这名自称和九天宫太上长老同一代、被人唤之为老怪的白发侏儒,竟然直言斗不过她?
“少给我来这一套!”徐云云不屑,道:“你那五鬼遁行之法在殿内施展不开,出了圣殿,我还能追上你?哼哼,这般言词,只是想让我另外许你些好处吧?”
玄冥老怪讪笑一声,不再说话,两人就此联手。就见白袍女子徐云云开口道:“据传数万载前,南川大地出了名双窍者,一窍是真,一窍是假,真假互杀,直至最后磨合只剩下一个,便是完整的自己。”
“你是说,拓跋大圣?”玄冥一怔,面带疑问。
徐云云瞥他一眼,冷笑道:“你不知道?老侏儒,现下竟然你我联手,有什么消息还是共同享用的好!”
玄冥打个哈哈说道:“我只是看八方云集虎头山,就出来转一转,之前可是没想到这儿竟然会是圣殿!”
“虎头山乃拓跋道场!”徐云云也不在意,自顾自将所知道的说了出来,“拓跋成圣之后便闭关参悟封神化仙之密,世间再难见他踪迹,没想到竟然在此亡故!”
“你怎么知道拓跋大圣死了?”玄冥脱口而出。
徐云云看他一眼,冷声道:“若还活着,岂会容我等在此放肆?你也别说封神化仙,我南川大地自古只有大圣!”
她这般说,玄冥竟然叹了口气,面色一黯,不知道去想什么了。邵伦听着这些层面的秘辛,一时只觉天大地大,封神化仙实在太过遥远。
徐云云冷冷瞥那白发侏儒一眼,仍然拉着邵伦,向前走去。
玄冥那稚嫩脸上阴晴不定,最终跟了上去,一路默然不语。
三人皆不言语,一路而过,所遇修士尽数饮恨身亡。那白发侏儒秘法杀招层出不穷,在他手下,没有一具全尸。白袍女子更甚,只是虚空踏步,便将前方所遇修士活活震成血雾。
魔女加老怪!虎头山山腹,血流漂杵。
这二人也没个具体的方向,一路前行,见人便杀。邵伦自知自己管不了他们,时间一长,便开始麻木。
他看着身边那些灵气浓郁的奇花异草,想要摘取,又怕引起二人不悦,若落个有命取宝无命享用的结果,那也太不划算了。
“喏。”白袍女子忽然停了下来,递给邵伦一只布袋,淡淡道:“若有你自己喜欢的,只管装进去,这是出自西疆佛宗的芥子袋,便是整座虎头山,也能容纳。”
邵伦低眼,那只布袋通体无任何装饰,却金光灿灿,一看便知不是凡物。他愣在那里,实在是摸不准这女子心思。
徐云云又看了眼玄冥,笑道:“老侏儒,你也是一样,想要尽管取。”
玄冥不轻不重地瞥了下邵伦,冷哼一声,没作答复。如他这般层面的人,又怎会看得上这些东西?
邵伦见他们两人都作出等待自己的意思,再不犹豫,当即便躬身将所见花草尽数摘取放进布袋。
那只芥子袋当真如徐云云所言,数百株花花草草装了进去,却依然不见鼓胀,空空荡荡如无物。况且极为好用,只需用手将东西装进去就行,估计那些未开窍的凡人也可以用。
邵伦心中大喜,他正愁没有东西装这些灵气浓郁的花草,有了芥子袋,这一路而过,定能收获不少吧?这般想着,他充满感激地看向白袍女子,恭声说道:“多谢师叔。”
徐云云面无表情,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没有说话,继续前行。只是,她那冰冷玉手,依旧拉着邵伦。
邵伦知她性子,也没感意外。倒是后面的玄冥轻笑道:“小子,你也是九天宫的人?”
邵伦点点头,就听玄冥轻咦一声,接着说道:“你叫她师叔?你们九天宫承天峰的掌教与七脉首座我都认得,她这境界定不会是什么执事,是哪一脉的长老?”
邵伦转头,但见白袍女子没什么反应,于是说道:“师叔是中宫落云峰首座,一峰一脉就她一人。”
玄冥啧了一声,却没再说话,一双眸子渐渐眯了起来,也不知在想什么。
一只布袋绽放熠熠金光,邵伦一路弯腰前行,将沿途花草尽数摘取放进芥子袋中,脸上笑意灿烂,收获颇丰。
徐云云大步当先,一袭白袍纤尘不染,清美出尘如谪仙。她连踏两步,将前方几名转身就欲跑的修士活活震得浑身龟裂。
漫天血雾之中,她面无表情,宛若一尊魔神临世。邵伦撇头,见她侧脸如霜,冰冷慑人。
只听阵阵“噗噗”声响,一个接一个修士在她迈步间化作一蓬蓬血雾,就此消逝于天地之间。
“师叔,你……”邵伦开口,壮着胆子劝道。
徐云云瞥他一眼,淡漠道:“我杀人的时候,闭上你的嘴。”
后方,白发侏儒大步上前,哈哈大笑道:“你这女娃我当真是喜欢得紧,不如你我结为双修道侣,从此纵横南川,好不快活?”
“你找死?”徐云云转头,眉毛弯弯,脸上笑意迷人。
玄冥老怪讪笑一声,只觉这女子太过无常反复,根本就不适应。若让他现下和她撕破脸皮,又实在是得不偿失,当即苦笑置之。
一蓬蓬血雾消散,五彩光芒在血泊中绽放,显得妖冶。白袍女子步子齐整,看眼邵伦,且走且说:“那些法器都还不错,你一并取了吧。”
邵伦深吸口气,犹豫不决,就听玄冥笑骂道:“你这小子,当真是榆木脑袋,人又不是你杀的,不要白不要!”
徐云云忽然轻咦一声,继而回头冷冷看向玄冥。
邵伦不明就里,就见玄冥面带疑惑,说道:“你看我做什么?”
“你说呢?”她冷冷一笑,寒声道:“我倒差点忘了,你那五鬼之法不仅仅只会跑路吧?”
话音落,徐云云抬腿向地面猛然一跺,但见血泊中忽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一只以血液做成的一尺来长小人当场破开,血水四溅,就此消散。
邵伦心中一惊,转而怒视玄冥。那只小人一看就是凶狠之物,他之前若是上前取那些死者法器,恐怕就要遭了毒手吧?
玄冥面色一变,嘿了一声喝道:“你这女娃,真当老祖我怕了你?!哼哼,你我联手便是你我联手,他一个开窍境小修士难不成还想分一杯羹?!”
徐云云哈哈大笑,一指邵伦,不屑道:“你若想杀他,我可不拦着,但稍会儿若有需要他的地方,你可别后悔!”
“他一个开窍境小修士,老祖我会需要他?真是天大的笑话!”玄冥冷笑连连,眼中满是不屑。
“那你就杀了他,我绝不阻拦!”徐云云退后一步,冷冷看着这名白发侏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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