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天谴之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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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跳了起来：“老家伙，你……你想干嘛？”

秦风问道：“你是不是喜欢红袖？”

“这个……恩，那什么，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做我师父？你连我都打不过，居然想做本天才的师父，也不怕人笑掉大牙！”天下第一仰天打了个哈哈，但笑得比哭还难看，心中恨得牙痒痒的，这个该死的秦风，居然趁这个机会来要胁自己。

如果不认，这冷酷的家伙甩手不管，自己落在镇长手中，红袖肯定是保不住自己。如果认了，那自己以后在他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秦风道：“我现在跟你是一伙，你居然说我打不过你，提前泄了我的底。你还要不要我赢？”

“这个……嗯，那什么……今天天气挺不错啊……那个，你怎么能做我师父呢？你的修炼功法，都是我教的！你想拜我做师父，我都嫌你太笨呢！太荒谬了！我这样的天才，在罗浮大世界，也没有几个人有资格做我师父！”天下第一仍然死硬着不肯松口。

秦风摆了摆手：“那好吧。这儿的事情你先请便吧。等他们挑断你手筋脚筋的时候，我再来接你。”言罢转身便走。

“别……你别扔下我！”天下第一忙道。

秦风一本正经道：“这么说，你是认我这个师父了？”

“虽然……虽然你这个师父，实在是有点水……要我这个注定成为剑神的男人，拜你做师父，你也没什么东西可教我的。不过……我心中慈悲，愿意用我的光芒来照亮你……”天下第一还在百般不愿地啰嗦，为自己拜师张脸，秦风已站起身来，朝武凌天和武有财拱拱手道：“两位大人，告辞了……”然后转身出厅。

天下第一当即大叫：“且慢！师……师……师……父……”那原本红肿的脸，苦拉下来后，更是难看。

秦风倒不是真有为人师者的嗜欲。只是他与天下第一朝夕相处，这家伙虽然天才横溢，但终究太过跳脱，极易自满，让秦风不免生出几分管束之心来。纵是旷世天才，若不能步履坚实，一步一个脚印，也容易落得个伤仲永的下场。

秦风忍俊不禁，当即转身道：“好了。虽然我收你做弟子，有乘人之危的嫌疑。别说我不能教你什么，今天我就向武保长提亲，给你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

武红袖低着头，满脸通红，嗔骂道：“你们……你们两个疯子！我不会嫁任何人！你死心吧！”天下第一愕然：“风大叔，她……”

秦风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天下第一苦着脸道：“老……师父……她好像不愿意嫁给我。”

秦风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保长大人同意，她就会心甘情愿嫁给你的，放心。”

武有财一直沉默不言，这时忍不住站了起来，眉头一歙，冷然道：“秦公子，你莫不是在调侃老夫？”

秦风施了一礼，微笑道：“岂敢！天下第一认我为师，我这个做师父的，自然要为徒儿出面。今日来得匆忙，聘礼也没带，但有一颗诚摯之心，天日可鉴。恳请保长大人，将红袖许配给我徒儿。”

“可是……可是老夫已经将小女，许配给镇长大人的公子了！”武有财摊开双手。

“那大人还有第二个女儿吗？”秦风笑问。

武有财愕然道：“自然没有。”

秦风道：“如此，那我和镇长大人的一战，就名正言顺了。”

武凌天冷哼了一声，握杯的手，咯咯作响，那茶杯碎成齏粉。

“你……你真的要跟镇长决剑？你打不过他的，爹，镇长大人，我求求你们，放过他们俩吧！我保证他们以后不会再生事了！”武红袖大急，美眸如蕴秋水，望着父亲和武凌天镇长。

秦风道：“红袖，镇长大人要对我拔剑，随便一个理由就可以做到。我秦风却只为身边的人拔剑！咱师徒俩，也没其他优点，遇上喜欢的，就绝不会罢手！哪怕是血溅当场。”缓缓拔出剑来，将剑鞘扔给了天下第一。

武凌天纵声大笑：“好！好一对奇葩的师徒，血勇可贾！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敢说这样的大话！”长剑嗤嗤，遥遥相击。

武凌天刚开始还怕秦风深藏不露，因此并不出全力，意在试探。一招金雁横空，长剑劈风，瞬间连斩七剑，每一剑都带着呼啸风声。他虽然封印了四道脉轮，只余下第一太阳轮，但真气之强，仍然非同小可。这七剑劈下，光华如雪，将厅堂照得一片雪亮。

秦风的目光，盯着对方的剑尖一点，斜退三步，只出了一剑，如批虚捣亢，横击在对方的剑刃上，直荡了开去。那七剑如潮水狂澜般的攻势，立刻冰消瓦解。

厅中众人，除了天下第一外，都齐哦了一声，面露惊异之色。

武凌天老脸一红，第一招就被秦风给破得有些尴尬，鼻梁前光华一盛，浮现出一轮脉轮来，盈荡着晶黄的光泽，喑喑轮动。他厉啸一声，疾踏前两步，长剑嗡的一声，直掠而至，快如闪电！这一次，他不再藏掖，一出手便霸道之极。

这一剑很简单，几乎没什么花样，但速度之快，几乎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武有财当即大声喝起彩来。

但是秦风却站着没动，任由那一剑直刺向咽喉。

剑光如电，瞬间已至了喉头前。秦风稳站着，一动也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那剑光飞来。

厅上所有人都惊呼起来。天下第一大叫一声：“还不快躲！”

那剑尖在秦风咽喉前三寸之地时，突然剑光熄灭了。

武凌天持剑的手，有些发抖，脸上的肌肉不断抽动：“你……你怎么不躲？刚才我这一剑，若再进三寸，你咽喉就穿了！”

秦风道：“你这一剑，从三丈外飞刺而来。但剑身微颤，手指斜伸，劲力潜而不发，潜藏着后招。这一剑，只在我咽喉前三寸前，劲力便已到了强弩之末，必须变招。而这也是你的计划，因为我只要一躲，那后面的剑招便接踵而至，断了我的后路。”

秦风的眼睛，只盯着对方的剑尖。这剑势虽快，但其中蕴含的精要，在他那神奇的双眼中却显露无疑。仿佛从神魂深处的顿悟和灵感，让他对几乎一切剑法中的精妙，尽皆了若指掌。

武凌天的脸，刹那间变得腊黄起来。

“不可能！你不可能看穿我的剑法！看招！”他厉吼一声，长剑再起，刹那间绽放数千点剑雨，在大厅中幻化成如烟云般的剑势，将秦风的周身三丈，全都笼入烟云中。

他虽然封印了四条脉，但在剑上浸淫一生，修为极高，只以一条脉的真气来驱动剑势，也足可以刺出数千剑，化成满天剑雨。

武有财在旁边看着，也暗自钦服，心想，我与他都是冲开五条脉的高手，但我始终差他一筹。如今看来，他剑道上的修为，确非我所及。只以一条脉的真气，竟然能够施展剑雨境界。

这满天剑雨，几乎便是武凌天剑道的巅峰之作，杀机重重。

秦风既不反击，出剑的速度也远不如武凌天。但是他那神异的双眼，洞穿世间一切剑法。这数千点剑雨，并不是每一点都能化成实剑。所谓九虚一实，虚实相间，而秦风便铺捉到了其中的玄机。

密如爆豆般的剑击声，在秦风周身丈许方圆内，绽放出无数星火。连续挡了二百一十六剑后，秦风真气越盛，出剑越快。那第一太阳轮，在鼻梁前若隐若现，黑沉如岳，冷光寂然。

大厅中众人都看得出来，武凌天的剑势虽然如狂风暴雨，但秦风的长剑或挡或格，或斜身相避，或纵身而跃，却胜似闲庭信步。想当初天下第一，以举世罕有的两道至尊光明轮真气，全力攻击秦风，千招仍胜他不得。武凌天的脉轮极其普通，只以一道脉**周天的力量，却如何伤得了秦风？

武凌天这数千剑刺完，心中之惊骇，无以复加，剑势竟然罕见地现出凌乱之意。

天下第一大喜：“风大叔，他剑势乱了，快反击！刺他膻中秘.穴！”不要说秦风，厅中包括武红袖，也都看得出来，武凌天剑势已乱，中门大开。

秦风哼了一声：“臭小子，敢对师父无礼！看剑！”

他的长剑，没有指向武凌天那中门大开的膻中，反而斜斜刺向武凌天的小腹。

秦风没有练过剑法，只会挡架退避。因此这一剑反击，刺得歪歪斜斜，剑势不足，速度也不快。

武红袖看得懊恼，忍不住想道：“这一剑，若是我来刺，镇长根本就躲不了，这家伙其实还真是不怎么会剑法。镇长的剑势虽乱，但小腹上剑势仍然绵密，水泼不进。他这一剑刺下，恐怕连手都要被绞断！”心惊之下，忍不住轻掩着小嘴，娇呼失声。

但武有财和天下第一的眼中，却光芒一亮，尽是恍然而悟的惊奇！

秦风这一剑，看似歪歪斜斜，但剑尖所指，却将武凌天小腹中潜藏的一个很小的破绽，给无限放大了。

武凌天护住小腹的所有剑势，尽是虚招。此刻被秦风一剑击虚，立刻崩乱，无力再变剑招！秦风这一剑，纵是慢吞如老牛，也将彻底瓦解武凌天小腹前的剑势。长剑所指，他根本无从躲闪。

武凌天一声大叫，叫声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猛然间，武凌天浑身光芒一盛，从唇前，耳际，眼眉前，足底，同时涌现出五道光轮，光芒劲射，如万钟齐鸣！在生死关头，他再也顾不得其他，解开封印，五道脉轮齐出。

他小腹前那护体的剑势光芒一盛。长剑绞下，当的一声，便将秦风的剑给绞成碎片。余力所及，那吞口，甚至是剑柄，也在真气的摧压下碎裂。秦风只觉虎口剧震，鲜血长流，抛去了手中残片，左手竟然如灵蛇引路，翻了上来，五指如剑，神鬼莫测地直戮在了武凌天中门大开的胸口。

这一招实在太过奇诡，让众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