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人洒血道台……究竟……为什么这做啊?”
师南沙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这等残酷话语被吕奉先如此轻松惬意的说了出来,给他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也使得他心里升起了一个疑惑:为什么啊?太浩吕部归入太上道统之后,方行早已失踪,前面压制太浩吕部的人也是大鹏邪王,若真是要恨,太浩吕部也该恨大鹏邪王才是,怎么吕奉先却表现出了对方如此深的恨意,在他死后还要用这等手法毁他名声?
良久之后,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就知道这位真仙后裔气魄非凡,手段高明,似乎不该如此意气用事。
就算大雪山将那枚大雪令给了这魔头,也不过是一个名誉而已,让他好在在这世间象征着最高荣耀的诸子道场里面占了个名额,总算是没有白活一场,也没有白为南瞻立下了大功,以一个正面的形象留在世间,而不是永远被人骂作魔头,实质利益是没有的,值得他这么做么?
而面对师南沙的问话,吕奉先微一迟疑,却只淡淡道:“我有我的理由!”
“……师弟明白!”
师南沙见他不肯说,也没有再追问,只是点头。
“你且下去吧,安抚好那些人,待到诸子道场开启之时,我自有办法让他们甘心为我赴死,用性命来指责那魔头,只是这段时间却要多引些人来,便以一百为数好了,而这些已经来了的。也要好好安抚。若是他们不爱闲着。便找些事情来让他们做,我们此来每一族只能带十名族人,人手并不够用,况且危险大的也不适合自己人去做,他们也算是值得好好利用的一股力量了!”
吕奉先沉吟良久,低声吩咐,师南沙忙应下了。
而在师南沙告退之后,吕奉先的目光才凝重了起来。过了许久,才低声一叹,自语道:“我此前冥思之中,仙人入梦,指点我的修行,且告诉我,那个魔头并未死去,甚至会在归来时成为我的生死大敌……呵,诸子道场这等大事,我又怎能轻易让他达成?此前我太浩一部已花费了大利益。买通白玉京执令一道的人,发出了那道斩魔符诏。但却还不足以代表圣人的意愿啊……没有办法了,方行啊方行,我以百条人命换你一步迟缓,也算是看得起你了吧……”
他再次捧起了经义,轻轻拍着太师椅扶手,眼中思蕴悠长:“呵呵,我们这一代,机缘无数,造化无穷,错失半步便遗恨无穷,,你若慢了这一步,可还有能耐与我相争?”
“仙人在他梦里指点?”
山下,方行亦通过诸佛观想经听到了这一句话,表情登时有些古怪。
他适才亦有些疑惑,思来想去自己都没有打劫过吕族的人,为什么这个家伙非要自己过不去,甚至不惜牺牲百人的性命,都要毁掉自己进入诸子道统的机会,在听到了他这句话后,总算是明白了些许原因,只是却更为纳闷了起来,怎么也没想到,原因竟然是一个梦……
就因为一个梦,这王八蛋就这么放开手的对付自己了,也亏得自己直接找上了门来,而且以诸佛观想经探知了他对付自己的真义,否则被人算计了半天,都不知是谁搞的!
师南沙已经离开了那座宫殿,想必很快就会过来,他也没有时间继续窥视了,急收起了经文,在玉简上胡乱打入了一些东西,而后将自己的法印打了上去,对他来说倒是毫无压力,反正在筑基境界时,他就炼就了独一无二的“外魔内圣”神魂,等若是神魂天然便具有一层伪装,类似于锁神环、法印一类的禁制天然对他无用,实在算得上是他平时用来坑人的大杀器。
“管他什么仙人还是鬼人传梦,反正这王八蛋本来就抢了我的归墟,现在又主动来算计我,再加上那个王八蛋师南沙,必须先找个机会弄死他们两个再说!”方行眼神微冷,暗自琢磨:“不过两个家伙修为都不俗,皆已超越了元婴,不是很好杀,却得找个好点的机会了!”
“还有那白玉令……”
方行想到了这个,眼睛却是亮了:“这么值钱的玩意儿,从哪搞几块玩玩啊……”
正思虑间,师南沙却已经举步走进了偏殿,开口索要玉简,方行便笑嘻嘻的递了过去,师南沙接过去查看了一番,却忍不住摇头道:“行方师傅,你这玉简里的内容有些夸张了吧?那魔头睡过你两个女人,还娶过一个?我怎么不知道那魔头成过亲?倒是以前听说他与海族神女敖贞公主有过一段露水情缘,你这般说法,难不成想说那敖贞公主便是你的妻子不成?”
方行嘻嘻笑道:“反正也不是真的,就随便写写了呗,你让我夸张的!”
师南沙相当无语,心想自己这几日里找来的人,倒有大部分都是假的,不过谁也没有像你这样胡说八道啊,撒个谎都这么不用心,真当那些圣人是傻子么?便是做戏,也要做的逼真一些啊,便很是无语的将玉简接了过去,修改了里面的内容,再让方行重新打入了法印,方行也不在意,满不在乎的将法印打入了进去,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让师南沙心里冷笑了一声。
收了玉简之后,便引了方行出来,却到了这山峰中腰的一座大殿之中,唤来一个童子吩咐了,不多时,便有二三十名修士带了过来,却是男女老少皆有,修为也高低不等,低的只有筑基后期,修为高的,甚至有一名金丹大乘,两名金丹后期,却皆是此前领了斩魔符诏之人了。
这些人多是散修,或是小势力出身,摸爬滚打才有了如今这修为。但对于白玉京里的圣人如今正在谋划的大造化。他们仍是根本沾不上边。这才只能通过这等法子,投效于大人物门庭,妄图跟着混一杯羹,不得不说,也是小人物的悲哀,这种悲哀,甚至与他们的修为无关。
见到了一个和尚早早在这庭院里等候,这些人自也知道又来了一个同伴。只是毕竟修行界里僧人少,都忍不住打量了方行几眼,目光却是有的慎重,有的狂妄,方行也不在乎,挨个打量了回去,慎重的他就狂妄,狂妄的他更狂妄,不一会就翻出去了七八个白眼,收获得了十几道不满的目光。惟有在望向了这些人里的一个瘦削的青衣女子时,他目光微微一凝。
“诸位。尔等聚于此地,便皆因那魔头而起……”
师南沙见人来了,便清了清嗓子,低声开口。
“这位道友啊,客套话就别说了,什么魔头不魔头啊,别人我不知道,佛爷我可是听说你们有办法让我们也获得机缘,这才巴巴的投来的,结果到现在为止,连投效在了谁家门下都不知道,有点不合情理吧,你是不是给说道说道,还有那白玉令,你们不给发一块?”
方行忽然打断了师南沙的话,笑嘻嘻的发问。
“发一块白玉令?”
师南沙心里冷笑了一声,颇不以为然,但面上却只是淡淡一笑,道:“你放心便是,跟了我掌教师兄,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不过白玉令是何等珍贵之物,岂有这般容易发下来的道理?若真想分得那份大造化,还需要你尽心效力才是,不瞒诸位,我家掌教师兄便是太浩吕氏道子,北域太上道统传人,最有希望第一批进入那处秘地的人之一,这个身份诸位该当听过吧?”
“太浩吕氏?”
“太上道统?”
人群里的诸位修士,登时面色各异,低声议论。
这两个名号不说如雷灌耳,却也声名远播,有少人了解,心间倒也大定。
而师南沙望了他们一眼,又道:“呵呵,你们既肯投入我太上道统门庭,自不教你们空手而归,借你们的口证言那魔头的恶劣行径,只是其一,若想分得那份大造化,还需你们尽心效力,不过我师南沙也在此做下保证,只要你们尽心为我太上道统做事,一应报酬自然从丰赐予,将来吾族道子进入秘地寻求造化之时,必将与尔等同行,此事我可以立下魂契,以证承诺!”
听完了他这番话,场间诸修,大抵心思一定,松了口气。
“呵,若不是偷听到了你们的谈话,还真特么信了你……”
方行心下冷笑不已。
知道这一批人早晚都会被吕奉天阴死,可悲可叹,而师南沙竟然还想着在他们死前再要他们效力,就显得更为歹毒了,不过也不得不说这厮心思细腻,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其他的修士竟然纷纷点头,倒像是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相信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说白了,他们又不是太浩吕氏的家奴,亦非太上道统弟子,谁真有相信会有好处从天而降?而若是对方有需要自己的地方,这造化就显得合理很多了,再者,空口白牙说出来的话他们心里说无疑虑也是假的,但师南沙既然肯立下魂契,那就算是有了一个很大的保证了。
当然,有了魂契也并非绝对安全,但剩下的只能靠自己小心了。
毕竟富贵险中求,不冒些风险也不可能。
师南沙亦满意这群人的反应,又交待了几句,便要回外城去,只让这群人在此地好生修炼,听候调谴,而诸修有了一个准信,倒也心间大定,便自散开去,倒是方行,笑嘻嘻的溜哒进了人群里,满面宝相庄严,拦在了那青衣女子身前,双手合什,念了句佛,笑道:“这位小娘子,贫僧看你与我佛有缘,不如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让佛爷好好来给你讲一段经如何?”
这一句话,说得周围诸修都呆了一下,诧异的看了过来,那青衣女子脸也顿时红了。
见她拂袖要走,方行立刻又跟上了一步,笑道:“讲经不行,看手相也行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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