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唯一知道内情的方颖芝,非常关切的看着冯一平,今天晚上,可以说是双方**oss的见面,那自然是很关键的一次见面,谈得好与不好,都会严重影响到后续的发展。
冯一平微微摇头,示意她别担心,“卫老,你说如果我想去部队体验生活,你能不能帮着安排一下?”
“你真的这么感兴趣?”
“嘿嘿,当然,没当兵,真是后悔一辈子,”
一众军官听了这话肯定高兴,有人就问,“那你有什么要求?”
“最好是机械化部队,有96主战坦克和97式步战,如果还有米171直升机,那真是再好不过,”
那边总算喝了杯水,好容易喘气平稳了点的老马,听到冯一平在这一本正经的扯他的军旅梦,顿时一阵气急。
冯一平这做派,好像刚才就随随便便的跟一无关紧要的人,闲谈了几句一样,感情他是一点都没把跟自己的这次会面和谈话放在心上?
自己这样一堂堂高级领导干部,居然这么不被他放在心上?不,还谈什么放在心上,估计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老马同志顿时又觉得呼吸有些不匀。
卫铮大校,同样是被冯一平的要求给惊到了,这还真敢说,他一口酒差点呛出来,“你怎么没说歼10、飞豹呢?”
冯一平一喜,“真的?那两样也能看到,”
“能,”卫大校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不过找我们总后不行,等你什么时候跟总装搭上关系吧,”
…………
女孩子是最敏感的,向晓芳留意到了冯一平和方颖芝的互动,悄声问她,“这个马副主任,跟你们之间有事?”
方颖芝也不好睁眼说瞎话,“他好像找一平有些事情,你知道的,现在要是没领导找他,才奇怪呢,”
“是啊,那些小商人呢,是去找当官的,但到了一平这个地步,就是当官的找他,真爽,”向晓芳的重点,依然全放在冯一平身上。
江明凯的重点,自然是放在老马身上,见冯一平都过来这么半天,领导仍然在那,冒着再被痛骂的风险,又跑过去看一眼,反正他早就被骂习惯了。
不料,他看到的,是前所未有的虚弱的领导!
马副主任很勉强的靠在沙发上,面色蜡黄,就像大病初愈一样。
还没等他惊呼出声,老马一挥手,“别叫,”
“主任你这是?”
“不太舒服,再坐一会就好,”
看着这样虚弱的领导,江明凯暗暗心惊。
就那么短短的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冯一平究竟说了些什么,让领导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回头看了看,冯一平现在精神得很,和部队的那些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很明显,刚才导致领导变成这个样子的谈判,对他来说,压根没有什么影响。
那他的能量,啧,还真的出乎自己的意料。
再休整了好几分钟,马副主任脸色好看了些,才终于跟在江明凯后面出来。
“马主任你这是?”跟他一起来的警备区徐中校有些惊讶的问。
老马的衬衣上,明显可以看到水渍,原本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现在也有点乱,无精打采的耷拉在脑袋上,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方颖芝看了却又忍不住双眼一亮,一平的这张嘴,战斗力真不是盖的!
“呵呵,不小心把茶撒在身上,大家见笑了,很不巧,单位里有点事,我得赶回去处理,”他自然不会以身体不好做借口,他这个年龄的干部,身体不好,可不是一件好事。
“下次有机会,一定好好陪部队的各位领导,这杯,就当是赔罪了,”他从江明凯手里接过一杯酒,为了不让大家发现手抖,他端得很用力,又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各位,我先干为敬,”
“那就下次再聚,”“马主任慢走,”大家都跟他打招呼,冯一平本来就懒得再跟他应酬,碍于礼节,不情愿的刚准备站起来,恰好电话响起来,金翎的。
他顺势坐得稳稳的,背对着那边,拿着手机,还用左手抵着左边的耳朵,“你那边处理好了?我这挺好的,今晚大家都很高兴,对,我看事情都进展的很顺利,当然,你走了,我胃口就会很好,”
这些话,一直关注他的老马同志,听得很清楚,然后,忍不住又气的手颤,跟他握手的他徐中校,稍楞了一下,就再直接握着他的手,把他送到包厢门口。
…………
“这都说的什么啊?”金翎不解的放下电话。
没过一会,她看到马副主任从酒店出来,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一坐进车里,就把头靠在头枕上,连挥手让司机开车,也做得有气无力。
这是?
总之,他这副状态,那就说明,应该真的和一平说的一样,进展得很顺利。
又半个多小时以后,她才看到冯一平陪着部队的那些人下来,有说有笑,精神的很,不像是喝多了,也不像是很累的样子。
冯一平笑着送走了载着总后及向晓芳一行人的考斯特,还有警备区徐中校的三菱,就看到自己的迈巴赫顺溜的滑到面前停下,一开车门,“哟,你怎么在这?”
“我一直在这好不好,”金翎说,“就在停车场里,”
“这么紧张啊,”冯一平笑着系上安全带,“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也紧张,”方颖芝头朝后说,“不过,我不是紧张一平,我是紧张那位马副主任,我担心一平的那张嘴,能把人说得心脏病发作,”
这也是一个毒舌。
“金总,你看到了那位马副主任的样子吗?进去的时候好好的,还很傲气,出来时,就像大病一场一样,简直太解气了,”
“哦?他就是跟一平谈了以后,变成那样子的?”
“对啊,所以说我们的冯总,嘴上的战斗力,绝对是这个,”方颖芝竖起两个大拇指。
“一平,快跟我们说说,你究竟是怎么跟他谈的,都说了些什么,竟然有这样的效果?”金翎现在都不急着问结果。
反正看上去,结果好像显而易见。
“吭,”冯一平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问起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你们留意过纪%委公布的那些案例吗?”
“看那个干什么?跟你这又有什么关系?”
“要是看了就会知道,那些被查处的贪官,一般都爱搞迷信活动,或者这么说吧,贪官和迷信活动,真的有因果关系,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他问。
没人愿意回答。
“那些贪官为什么要去求祖宗庇佑,又要求菩萨保佑?这说明他们的内心,其实也是极不安稳的,为了求得内心的平静,或者是为了麻醉自己,他们才会热衷这样的活动,”
“这个感受,大家应该也都有体会过,就像是我们小时候,瞒着爸妈做了什么坏事,虽然他们不知道,但是心里一直很忐忑一样,”
“贪官的这种感受,比瞒着父母犯错的孩子,强烈得多,他们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一旦被翻出来,那绝对没有好下场,就像头上始终悬着一把剑,心里自然也很难踏实下来,”
“这样的情况下,要是被人说中了心事,多半就会像刚才的老马同志一样,”
“啊,你就是这样跟他谈的?”金翎说。
“也没有那么简单了,反正,我什么都能豁得出去,也有能力豁出去,就看他有没有这个底气,结果很明显,他没有,”
“想不到这样大的领导,竟然也这么不经事?”方颖芝说。
“那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我有能力把我说的那些话,变成现实,就是在政府,我也有很多关系,他做不到一手遮天,”
要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说这样的话,他铁定不会放在心上,搞不好,还会派人半夜查你家的水表。
“那你觉得,他会就此罢手吗?”金翎问。
“老实说,我真不希望他罢手,我都准备这么多,要是派不上用场,该多可惜?说实话,我也真的想挑战一个记录,”
“什么记录?”
“据统计,现在要把一个正厅级干部告倒,平均需要花四年的时间,我在想,能不能四个月就做到这样的事,”冯一平懒懒的靠在座椅上。
这会不比18大以后,那时处理一个厅级干部,都不会引来几个人的关注,但是在现在,即使要扳倒一个已经声名在外的厅级干部,依然是很难的一件事。
“我们在国内,好像太低调,这也不是一件好事,有机会竖个榜样起来也不错,刚好震慑一下一些居心不良的家伙,”
“不过,看来这一次,我的算盘又要落空,”
“你就这么肯定他会罢手?”
“虽然我也希望他能硬气点,但是,这个愿望,估计不会实现,”
“对有些官僚来说,自己的位子,才是第一位的,其它的那些,全都靠后,他这样的老狐狸,肯定能把帐算清楚,最后虽然不情愿,但多半也只能咬牙忍着,”
“唉,没有对手,真觉得挺寂寞的,”
“高手寂寞,这也是金庸的武侠小说里写的吧,”方颖芝说。
“怎么,你也看了?”
“我看了些,”我是因为你喜欢才看,她心里说。
她心里,其实也希望这位副主任,能够硬气一把,这样,她才会有更多的机会,直接跟冯一平汇报工作。
但金翎却有些沉默。
冯一平才想起来,自己这话,好像把金副省长也包含了进去,“哎,你别多想啊,别把金伯伯那样持身正,持家严,又有政治抱负的人,跟这个老马等同在一起,”
但这话,好像没什么效果。
贪官,有很多种,有人贪财,有人贪色,有人这两样都贪,还有一种,贪权。
当然了,这后一种,可能所有当官的都贪,关键在于,如何把握好一个度。
…………
“孤家寡人啊,真是凄凄惨惨戚戚,”从热热闹闹的酒店包厢,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冯一平还真有些冷清的感觉,他马上决定泡个澡,让自己暖和一些。
刚放好水,门铃响了,金翎端着一瓶酒站在门口,“还能喝吗?”
“只要你没有趁我喝醉,占我便宜的打算,我就敢喝,”
这话换来白眼两枚。
“谢谢啊,”一开口,金翎说的又是这个。
“你别解释,接受就好,”不等冯一平分辨,她马上说。
“是不是在这边呆不了几天?”
“对,这件事应该算解决了,我计划后天跟总后的一起回首都,”
“后天啊,”金翎荡着酒杯,看上去也有几分清冷寂寞之意,忽然又一笑,“这次,要不要让颖芝陪你一起去?”
“让她一起干什么?”
“干什么?这些天跟她一起筹备,感觉挺好的吧,”
这个话题,不适合继续再讨论下去,“你想到哪去了?难道你不知道,”冯一平端着酒杯,突然在她下巴上挑了一下,“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
这句话不是用说的,而是用唱的。
许是今晚喝得不少,金翎一时没反应过来,反正没什么动作,冯一平已经跑上楼梯,“我要泡澡,出去的时候,记得带上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