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心,你……你怎么跑了?”
当张龙井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寒心已经消失在了后院的竹林深处。
“张老,心哥跑什么啊,难道那些警察是来抓他的?”
索方蜜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毕竟连张龙井都不知道寒心被通缉的事情,索方蜜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啊!”
张龙井莫名感觉到了不安,可想了想,他依旧咬着牙说:“可是……可是我相信寒心从来不会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他既然选择了这么做,那就一定是有苦衷的!要是警察真的是来找他的,那我们就帮着掩护吧!”
警车呼啸而来,让张龙井越发不安。
很快的,张龙井便从警察们的口中了解了情况,敢情这些警察是接到了报警电话,说是村里有庸医骗人,而且还伤了人。
张龙井用脚趾头也能猜到打电话报警的人是罗十号。
要知道,张龙井之前可是青城市第一公立医院的院长,怎么可能被罗十号轻易就污蔑成庸医?
在得知张龙井的身份之后,几个警察顿时就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紧接着,为首那名警察又问:“张老院长,之前我们接到的报警电话说是你还有一个同伴,请问他在哪呢?”
“同伴?什么同伴?”
张龙井不是傻子,他当然能够猜到寒心不会无缘无故逃遁,所以,他干脆选择装傻充愣。
不过,张龙井的心里其实挺没有底气的,毕竟之前他和寒心在罗十号的面前报过名字。
果然,为首那名警察眉头微皱,冷声说:“张老院长,您别和我打马虎眼,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们接到市局发来的通知,说寒心涉嫌杀人!”
“杀……杀人?”
张龙井吓坏了,索方蜜和李荷花同样是惊得目瞪口呆。
末了,索方蜜用力摇头,脱口而出:“不!不可能的!心哥怎么可能会杀人?你们一定是误会了……”
“哼!”
一声冷哼,为首的警察已经打断了索方蜜的话,他盯着张龙井,再次问道:“张老院长,相信以你的阅历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吧?所以,希望您能够告诉我寒心的去向!”
张龙井这时候已经有些懵了,他完全没想到寒心竟会是被通缉的杀人疑犯。
老人家一辈子刚正不阿,奉公守法,从未做过半件亏心事,从未说过半句谎话,依着他的性子,这时候早该将寒心逃向后山的事情告诉警察了。
“很抱歉,寒心早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已经离开,我不知道他在哪!”
平生第一次,张龙井昧着良心说了谎话。
似是不甘,又似是心虚,他干脆又说:“警察同志,我和寒心打了好几年的交道了,我绝对相信他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所以,你们应该是误会他了。”
“张老院长,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而已,如果他真的是被冤枉的,市局那边自然会还他公道!”
警察并没有为难张龙井的意思,说话间已经匆匆离去。
“呼!”
将警察应付走之后,张龙井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候,听到警车远去的寒心已经回来,见张龙井和索方蜜、李荷花都怔怔地盯着自己,寒心微微一笑,用极其肯定的语气说:“我是被冤枉的!”
“心哥,我信你!”
索方蜜的回答异常坚决。
张龙井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更加理智,他说:“寒心,既然你是冤枉的,那就应该赶紧去市局那边把事情讲清楚,你这么逃总不是办法啊!”
“师父,你放心吧,我有我的打算!”
即使失忆了,可寒心依然是那种不习惯身边人因为自己而担惊受怕的性格,所以,笑着安慰了张龙井和索方蜜几句后,他干脆又说:“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当务之急是要拿到解药为笑笑解毒,师父,小蜜,你们就在荷花姐家等我吧,我去去就回!”
说话间,寒心已经快步抬脚走出了院门。
女人的眼泪,亲友的担忧,这两样都是寒心无法面对的,所以,他走得很快,甚至比之前躲避警车的时候还要快。
不过,只转眼的功夫他又腆着老脸回来了。
“荷花姐,罗村长家住在哪儿来着?”
听了寒心的问话,三人绝倒。
“村口方向,他住的是村委,很容易就找到的呢!”
李荷花想了想,说:“心哥,要不我带你去吧?”
“不用了,你去不方便我办事!”
寒心说着,再度出门。
此时的荷花村村委办公室门口。
“什么?警察同志,我没有听错吧,那个寒心竟然是杀人疑犯?”
听了警察的话,罗十号不由得吓了一跳,赶紧的,他送警察上车的同时不忘拍胸脯保证说:“你们放心吧,我要是再遇到他,一定第一时间打电话报警!必要的时候,我会号召村民一起行动起来,警民合作,直接把他给抓了送镇派出所去!”
送走了几个警察之后,罗十号这才一脸狂喜地回到办公室里。
村委的房子虽然是公家的,但平时都是罗十号一个人住。
罗十号一个人在大会议室里待了一会儿,似是因为有什么心事,于是就干脆起身将正大门关上,然后神秘兮兮地走向里屋。
他并不知道,他关上门后没多久,寒心就已经凭着矫健的身手直接翻过了低矮的围墙。
躲在暗处,寒心分明看到罗十号进了一间瓦房。
“大白天的,他在自己家里还那么鬼鬼祟祟的,为什么?”
听到屋里的罗十号反锁房门发出的声音,寒心更觉好奇。
不过,对寒心而言,罗十号大白天的关门闭窗更有利于他接下来的行动。
当然,寒心现在很好奇罗十号到底在家里做什么,自然不会闯进门,目光落在那间低矮的瓦房上,房顶并不高,而且东面墙壁上还有楼梯靠在那里。
略微迟疑了一下,寒心当即轻手轻脚地爬到了楼顶。
掀开一片瓦,他便将屋里的情况看了一个一清二楚。
此时的罗十号正蹲在衣柜前,衣柜门大开,里面竟是藏了一名被五花大绑的小孩,小孩的嘴巴被封口胶贴着,两眼泪汪汪,分明是伤心、害怕到了极致的表现。
“次奥!狗东西,你他妈哭什么?你以为你哭我就会放了你吗?”
罗十号阴沉着脸低吼:“你也别白费心机了,认命吧,我今晚就会把你送出去,你可以放心,我是要把你卖到国外去……”
被五花大绑、贴了封口胶的小孩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因为不能说话,所以他不住摇头,鼻腔以及喉咙中不时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凄惨至极。
趴在瓦房顶上的寒心这会儿已经被气得脸都绿了,一双拳头攥得紧紧的。
之前他确实听罗十号说过荷花村丢了孩子的事情,但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的是,偷孩子的人就是罗十号自己,他才是真正卑鄙到极致的贼喊捉贼!
这时候,寒心再也憋不住了,一个纵步跳下楼来,然后猛地一脚将房门踹翻。
“嘭!”
老旧的木门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至极的闷响,生生将屋里的罗十号吓得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
顾不得看一眼踹门的是谁,罗十号翻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匆匆将衣柜门关上。
用后背堵住衣柜,罗十号抬眼看向门口,当看到踹门的人是寒心时,他的眼中顿时杀机毕现!
“你……你怎么来了?”
毕竟是做贼心虚,所以罗十号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着很明显的颤抖。
寒心刻意不去看一眼那个关了小孩的衣柜,而是嬉皮笑脸地走进房门,大大咧咧坐在了凳子上。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见寒心竟然直接大大咧咧坐在了凳子上,罗十号干脆怒不可遏地骂道。
“罗村长,不不不,我应该称呼你为罗人渣才对,嘿嘿……”
邪邪一笑,寒心突然有意无意地瞥向门外,并刻意扯开了嗓门说:“你不应该好吃好喝地款待我吗?我可告诉你,我要是生气了,我立刻就会冲出门去扯开嗓门大喊,到时候那个偷孩子的贼只怕要被村民们活活打死吧?”
“……”
冷不防被寒心这么一说,罗十号的脸顿时就绿了,他嘴角抽抽,冷声吼道:“你在威胁我?”
“废话,老子就是威胁你!”
寒心冷冷一笑,直截了当地说:“罗人渣,赶紧把笑笑的解药交出来吧,否则的话,我保证十分钟之内全村的男女老少会立刻围上来,他们一人一口唾沫能够把你淹死!”
“解……解药?什么解药?”
罗十号一脸的茫然,他说:“寒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刚才镇派出所的人已经和我打过招呼,说你涉嫌杀人,只要我一个电话打出去,才出村没多久的警车立刻就会杀回来抓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罗十号竟是突然面露友善神色,又说:“寒心,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这样吧,只要你不揭发,只要我把孩子卖出去,我分你三万块钱……”
“人渣!你既然知道我涉嫌杀人,那就应该知道什么叫以暴制暴,以恶制恶!”
罗十号不说这话还好,他话一出口,寒心顿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起来,他恶狠狠地扑向罗十号,口中怒吼:“老子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