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飞矛朝着姬行云的眼睛掷了过来,矛尖全都是青铜打造,寒光四射。
“来得好!”姬行云将精神全部投入到意识之中,早就做出了准备,两只前螯一分,磕飞了掷向眼睛的飞矛,然后分别朝着左右两人夹去。
左右两人空手连忙后跳一大步,躲开了甲虫的一夹;正中的第三人则掏出了石匕,悍不畏死地朝着大甲虫的双目之间分力刺去。
姬行云却早有准备,腿部发力,止住前冲的势头,连忙后退,刚好躲开,不等第三人投出石匕,便将两只前螯用力一夹,生生夹住了第三人的腰。甲虫的前螯两侧各有骨刺突出,这一下正好刺了一个实实惠惠,第三人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没了性命,连手中的石匕都没来得及投出。
姬行云的两只前螯向外一分,一具尸体跌落在地,鲜血将地面染红。
甲虫干净利落地杀死一人,令在场众人无不胆战心惊。原以为被姒熊活捉回来的妖兽甲虫,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哪曾想只是这么一个回合便折损了一人。余者皆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尊甲,你敢杀人?”姒熊色厉内荏,连声音都有些变了。他左不躲,右不躲,偏偏躲在人后,距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偏偏妖兽甲虫杀了一人之后,还声东击西,堵住了门口。
“有何不敢?”姬行云一边内视自身状况,一边回答道。姬行云之所以能够快速准确地判断对手,全依赖着意识中出现的画面。画面中的人总是要比现实之中快上半拍,如同预排一样。姬行云偶然发现了这一点,便利用自己能够提前预计到对方的动作,提前下手,毫无拖泥带水地结果了一人。本来还想趁胜追击,却发现身体一沉,刚才体内的那股力量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体里的火种也暗淡了许多,几乎就要熄灭。流于诸脉之中的热流,此时也是无迹可寻。
糟糕。姬行云心中暗叫一声,不用说这火种就是支持他动作的力量源泉,一旦熄灭,他一定又会回到当初那种慢如蜗牛,任人宰割的情况。好在对方虽然人多,却被他刚才雷霆一击所震慑住,不敢轻举妄动。这才给了姬行云使诈的机会。他虚张声势堵住了门口,使得其余人等以为他要打开杀戒。
欺软怕硬的姒熊果真上当,原来耀武扬威的他此时如同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后面,从人缝里往外瞄,一直寻找可趁之机,好夺门而出。有道是,蛇无头不走,众守卫见首领都这个德行,也掂量着自己的能力,估计不是妖兽的对手,陆续地向后退。这一退可不要紧,不少人根本不知道后退的人为什么退,无形之中心生怯意,恐惧如同疾病一样在人群之中蔓延开来。
姬行云装腔作势,不慌不忙,仿佛胜券在握,暗中却焦急内视自身的情况。好在这么一会儿,火种没有继续暗淡下去,火焰稳定,温热滋润着他全身上下的经脉,说不出的舒畅。尽管如此,姬行云可不敢大意,权衡利弊之后,生怕自己用力过猛,耗尽了火种,又落得个寸步难行的地步。
“娘老子的妖兽,你们上,把它给我杀了!”姒熊气急败坏地叫嚷道,众守卫仗着人多一拥而上,喊杀震天。
姬行云仗着自己能够提前感知对手用力程度,避重就轻,蛮横无理地杀入人群之中。两只大螯分别夹住一人,稍一用力,就听两声惨叫,人被截成两段。有人从背后偷袭,却没料到妖兽的蛇尾突然绷直,如同一杆标枪一样,刺入偷袭者的咽喉。
眨眼之间,帐斗之内哀嚎遍地,血流成河,尸首遍地。剩余的人一个个吓得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手脚发抖,不断地后退。帐斗之外的守卫,听到惨叫声,陆续赶来,见到这般场景,也是惊慌不已。
姬行云表面上占了上风,其实有苦自知,身体已经到极限。经过这一番争斗厮杀,体内的火种又被消耗了很多,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要是再来几次,不用对方动手,自己就连动也动不了,只能就地等死。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今天命丧此处,也要拉上姒熊做垫背的。
姒熊早就被吓破了胆,见妖兽甲虫一直盯着自己,胆战心惊,暗暗后悔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心服软,好容易挨到了最开始的一批死的差不多了,却没有想到又有新的守卫冲进来,气的他在心中直骂,坏了自己的好事。他却也不想想,这些守卫冒死进来是为了谁,有道是好人难做。
剩下在他身边的守卫,都是平日里以他马首是瞻,跟他胡作非为的帮手,不论本事还是胆识都差得很多。没事之时,耀武扬威,恨不能将自己吹成天上地下第二,这第一自然是他们的头儿,姒熊。一旦遇到事情,便一个个畏缩不前,恨不能躲在他人身后,加油助威。若胜了自然是自己功劳一件,一定是自己高风亮节将立功的机会让给别人,若败了,自己躲在后面,哪怕前方是枪林弹雨,自己也是毫发无损。
这几个守卫,不停地用眼神打着招呼,最后却将目光集中到了姒熊身上。这是罪魁祸首,他只要不死,妖兽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姒熊还全然不觉,还觉得身旁有人,自己总是安全得很。哪知道这些人已经存了将他推出去送死的想法。
要不是新的守卫冲进来,他们便做了。这些人也对冲进来的守卫大为恼火,心中不住地咒骂。
至于姬行云,则更不用说,腹背受敌,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这时才有所醒悟。即便自己能提前感知周围人等的动作,也不是万能的,超过了范围,自己依然一无所知。这种无法预料的变故,很可能就是自己丧命的根源,若是自己侥幸得以脱身,今后一定要铭记于心,莫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