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整个发卡山地区犹如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掩盖起来一般,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可所有人都知道,当这副黑色的巨幕缓缓拉开时,一场精心筹备已久的大戏即将上演,也许老天爷也对这场难以预料的大戏感到有些不安,以至于紧张的汗水化作细密的雨水,密密麻麻喷淋在发卡山上,让发卡山在雨幕的笼罩下更显得难以捉摸!
可这副难以捉摸的复杂景象,却在徐源的脑海中清晰透亮,就如同一台精密的高速计算机,将发卡山各条道路、进攻方向、准备时间、后勤补给情况等信息反复研究琢磨,以求达到最佳的解决方案。,
“首长!”听着作战参谋的轻声呼唤,站在前沿指挥部门口,凝望发卡山的徐源,才从静静的沉思中回过神来,不过恢复正常的徐源脸上却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联系上部队了?”
“首长,还没到规定的联络时间!”作战参谋虽然很明白首长心中的那份期待,但作为半刻不容马虎的作战行动,作战参谋的回答也是干脆且如实,听了作战参谋的话,徐源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的指针刚到凌晨四点半,距离部队联络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而在此之前整个行动部队除了有线电话外,其他无线电联络都要严格遵守无线电静默的战场纪律,包括徐源的指挥司令部也是如此,否则秘密穿插行动就有可能被越南的监听站所截获,
从而暴露我军的作战意图,所以包括整个指挥司令部内的所有作战部队,原本嘈杂的电波往来声此时也变得沉寂而又安静,不过负责联络的通讯兵却全部就位。只要一声令下就意味着战争即将开启!
徐源心中虽然有些急迫,但也不能擅自打破自己规定的战场纪律,所以在他看完手表之际,便点了点头,接着又看了看面前的那位年轻的作战参谋问了一句:
“还有什么事?”
“这是总参二部技侦科,综合监听、侦察兵侦察以及前方炮兵观察哨和侦察哨得出的综合情报汇总!”说着。作战参谋将一份文件递给徐源,徐源接过那份情报,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眼睛在一个名字上面听了下来,脸上带着一丝冷笑:
“阮重明?没想到真是上次反渗透作战中的漏网之鱼,真没想到这家伙还有点儿胆量,竟然反过来敢盗窃便携式火箭筒?真是胆大包天!”说着徐源抬起头,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
“那个羞愤自杀的越军副营长的尸体怎么样了?”
“已经被越南人连同其它死掉的猴子尸体偷偷运走了!”作战参谋的回答依旧没有拖泥带水,不过说话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侥幸:
“正如首长您估计的一样。那个因为背叛自己国家而羞愧难当自杀的副营长尸体,就是咱们最有利的武器,从无线电监听来看,这个阮重明已经被关押起来,咱们的便携式火箭筒也被诉说成子虚乌有,从目前来看我们的弥补措施还是比较得当的!”
听完作战参谋这番话,徐源微微点了点头:“咱们现在能弥补的也就能做这么多了!”徐源的话并没有错,当他接到越南特工摸进军备仓库并偷走便携式火箭筒的使命说明书后。徐源不禁大发雷霆,立即要求全力追捕这名潜逃的越南特工。
与此同时一项思维缜密的徐源也开始做另一手准备。不过这项准备并不是无的放矢,因为从那名越军副营长的口中得知,带领他们渗透作战的正是越军特工大队大队长阮重明,同时也提到阮重明这个人异常狡猾,极有可能继续潜伏渗透。
正是基于此,徐源判断盗窃之人极有可能是阮重明。而恰在此时,已关押在指挥司令部看守室的越军副营长可能觉得出卖自己祖国很羞愧,竟然在深夜撞墙自杀,他的死让期待得到更多的情报的徐源遗憾的同时,一条掩盖便携式火箭筒真相的方案也在徐源的脑海中慢慢形成!
所以徐源一面命令加大对阮重明的追捕力度。一面让人将渗透过来的越军尸体抛到距离越军阵地不远处的荒山上,然后在制造一些得知越军核心情报的姿态,如此一来,就算阮重明如同泥鳅逃脱追捕。
也不可能得到自己人的信任,要知道渗透的人员全部战死了,就剩他阮重明一个人活着,而中**队又得到了大量发卡山情报,这样的事实就如同一堆黄稀泥糊在阮重明的裤裆上,就算不是屎也得是屎!
而徐源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掩盖便携式火箭筒的存在,要知道在此次山岳丛林阵地进攻战当中,深知便携式火箭筒威力的徐源将其作为手上的一道杀手锏,既然是杀手锏那就要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正因为如此徐源必须将这款秘密武器掩饰好,否则被越军探知其攻击威力将大大减弱甚至是无效!
不过所谓有得必有失,我方制造的一系列亦真亦假的情报自然会让越军提高警惕,尤其在最近的抵进侦察中发现,越军已经在那条秘密小路上进行了布放,得到这个消息后徐源知道这条路已经行不通。
于是他果断修改了负责穿插的主攻部队独立侦察营的进攻路线,最终确定的路线是在翻过50号高地后向东,绕过越军布放密布的秘密小路,直插发卡山主阵地正南反斜面,但这条路虽然图上的直线距离只有不足2公里,但在山岳丛林地带,山陡沟深、地形复杂,路线内又是树高林密、荆棘丛生的原始森林,所以实际距离可能是图上距离的五六倍都不止。
正因为如此,整个指挥司令部对于独立侦察营能否按时穿插到位,心中无不捏了一把汗,作为整个战役的实际指挥者徐源的心里更是如此,而就在此时,一位通讯参谋急匆匆的小跑过来,向徐源打了个立正:
“报告首长,规定时间已到,是否开启通讯联络!”
听了通讯参谋的话,徐源再次看了看手表,手表的指针分秒不差的指在凌晨五点整,见此徐源的语气既坚定又有力:
“立即开启!”
“是!”随着徐源的一声令下,指挥司令部的无线电通讯设备瞬间开启,随着一束束电波的传入和发出,数台无线电收发机、话报机和通话机无不发出“嗞~~嗞~~”的声响,通讯兵联络部队的呼叫更是此起彼伏。
而随着各部队的位置通报逐渐明确,负责图上作业的参谋们,利用手中的红蓝铅笔,不断的在军用地图上标注着各部队的位置,以及行进路线的情况,很快大部分进攻部队的确切方位在图上得以明确。
此时的徐源也来到这幅偌大的发卡山地图前,看着数支红箭头齐齐的指向发卡山主阵地,已经形成包围的态势,可面对这样有利的形式,徐源的脸上并没有闪出一丝的轻松,反而变得更加紧张起来,尤其是看到发卡山反斜面处还是一片空白后,徐源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语速既快且高,语气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吴天明的侦察独立营到了什么位置?怎么还没标出来!”
“报告首长!侦察独立营还没联系上!”一旁的通讯参谋毫不犹豫的回到道。
“继续联系!务必找到他们的确切位置!”
“是!”通讯参谋回答完毕,便小跑的回到电讯室,调整好频率,呼叫声正是不绝于耳:“303我是101,听到请回答.....303我是101,听到请回答.......”
听着不断呼叫的代号,徐源那白净的脸上不知不觉中闪出淡淡的担忧,掌心内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中更是不断的疑问着,吴天明到底按时抵达了没有,如果没有到达怎么办?如果不能按计划发起进攻怎么办?发起进攻的力度不够怎么办?无数的怎么办让徐源大脑中的神经突起不断交汇、闪亮和运行,可无论这些神经凸起如何运作,却依然没擦出灵光一现的火花!
焦急之下,徐源不由得背着手,在指挥司令部的作战地图前来回踱着步,而此时作战参谋突然来到他的身边,向他轻声耳语了几句,徐源听后眼睛顿时圆睁,赶紧来到电讯室旁边的电话间,抓起桌子上的红色电话机,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立正:
“总参谋长同志,我是徐源!”
“小徐!进攻部队的位置到达什么地方了?”电话的听筒内传来一阵语气和缓但却坚定有力的川东口音。
“报告总参谋长同志,进攻部队大部分已到达指定攻击地域......是!我会按照既定计划发起攻击.......是!感谢总部和高层首长的关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徐源身子再次直直的挺了挺,直到电话的听筒内传来“嘟~~嘟~~”的声响,徐源这才放下手中的红色电话,可就在放下电话的那一刻,徐源的肩上突然觉得有千斤重担压了下来,以至于他脸上听电话时的笑容瞬间被担心、忧虑、紧张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信念这些融合多种情绪的复杂表情所取代!
“报告首长!独立侦察营联系上了!”
“快!给我接通!”听了通讯参谋的汇报,徐源一个箭步冲到电讯室,拿起无线电通话机大声喊道:
“303,我是11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