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见薛俊风收了个无亲无故的毛头小子为亲传弟子还十分不忿,不过瞧瞧,这才多少年的功夫,宁逸辰用实际行动告诉众人薛俊风选他没有错。
另还有几个年纪稍小的记名弟子纷纷过来和宁逸辰打招呼,宁逸辰将这些年在外面得到的一些东西当做礼物送给他们,等众人都欢喜地收起来,他才问:“师尊近些年如何,你们可否引我去拜见他老人家?”
冒德道:“大师兄你不知道,师尊如今已经在炼器室待了两个多月了,吩咐过若有事便等他出来再议。”
宁逸辰看着他问:“哦,师尊是有什么法器要炼制吗,到底是什么要用这么久的时间?”
冒德刚刚收了宁逸辰的礼物,再加上慢慢地对宁逸辰也服气起来,倒是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他将其余几个小师弟打发走,这才解释道:“还不是因为英雄大会的事,想必大师兄一路回来已经听说过这件事了吧?”
宁逸辰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没错,我还奇怪,为什么别的宗门都没有这么做,只有我们宗门要举行英雄大会,而且宝藏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
冒德听宁逸辰问得直白,连忙看了一眼门外,见没有外人在,又觉得宁逸辰是自己人,甚至存着要讨好他拉拢关系的心态和他道:“大师兄你常年在外不清楚,当年宝藏出世,各个宗门都派了大批高手前去寻宝,只有我们玉坤宗没有动静,就因为宗主一直在闭关,十几位长老在宗主闭关的情况下都要担负守护宗门的责任,自然也不能离开,至于剩下的一些真君和尊者要么也在闭关中要么就是出门历练了,最后真正能去的竟是只有一两位,而那位韦庆尊者,据说有人看到他和其他几大宗门的修士一起从宝藏出来消失不见,之后就杳无音讯,很快就有人将此事禀报给宗主,据说宗主发了好大的脾气,但不知道为什么许久没有动作,就在三个月前,宗主突然出关得知其他九大宗门也没有任何动静,便提出要举办英雄大会讨伐叛徒。”
听到这里,宁逸辰心里猜测,之前莫风一直没有动静大概是当初被季华伤得太重,伤还没有养好不宜有大动作,至于三个月前莫风应该是有所好转,便心急着处理这件事。他正思索着,便听冒德又道:“这就是为什么师尊两个多月都没有从炼器室里出来的原因。”
宁逸辰不解:“这和师尊是有什么关系?”
冒德叹息着摇头,然后又瞅了一眼门外,把头微微探向宁逸辰,小声道:“宗主说要吸引有实力的修士,没有有吸引力的宝贝是不行的,所以命令师尊在英雄大会召开之前这段时间,多多炼制一些宝器最好是灵器出来,这样就算是去讨伐叛徒也会更有资本,就是为了炼制这批法宝,师尊颇为辛苦。”
宁逸辰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他摇摇头道:“那些从宝藏逃出来的老祖们一定是去炼化宝贝了,这都三四年了,也不知道躲在哪里,别说找不到,就算找到了就靠那些结丹期的散修也不可能战胜他们呀,宗主莫非糊涂了不成?”
冒德一听宁逸辰敢直接说宗主的不是,连忙示意他噤声,小声道:“大师兄你不要命了,虽然窥灵镜已经被盗,但谁知道宗主那里还有没有别的宝贝在监视我们,今天我和你说这些已经是冒着很大的风险了,师兄可别害我。”
宁逸辰突然想到当年自己做给孟纯的窃听器和摄像机,眸光微闪,很快就若无其事地又取出一件东西塞给他:“是师兄不好,我给你赔罪,我也不过是觉得此事不可行而已,就算宗主知道了也是我不对,和你无关。”
冒德低头一看,宁逸辰给他的居然正是一只玄阶炼器炉,要知道他的炼器炉还只是黄阶,而其他师兄弟有的甚至用的还是凡阶,这类法宝分为天地玄黄四阶,凡阶尚且不入流,如今宁逸辰一出手就给了他一只玄阶的炼器炉,这对他来说就算再努力几十年也不定能得到的东西啊!
冒德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只炼器炉,便听宁逸辰道:“这只小鼎是我无意中得到的,师弟如今也是结丹期修为了,有一方好的鼎炉对炼器和修炼都是很有帮助的,早就想要送给师弟的,此时正好。”
冒德心里激动无比,这下对宁逸辰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他百余岁便结丹本以为已经天赋不错了,谁知来了个宁逸辰一下子把他秒的渣渣都不剩,最重要的是他这些年修为一直停滞不前,分明是遇到了瓶颈,若是再不想办法,恐怕一辈子就停留在这里了,若真如此,他永远别想成为薛俊风的亲传弟子。
不过除了宗门近几年发生的一些众所周知的事件和一些小道消息之外,宁逸辰并没有再得到有用的消息,他也不失望,只对冒德道:“多谢师弟今日能抽出时间与我聊天,我久不在宗门,师尊面前还要师弟多多代为尽孝,宗门大小事师弟也要多多留意,我这做大师兄的没有尽到责任,又担心师尊醉心于炼器,两耳不闻窗外事,有什么大事发生也不知道,最怕的就是咱们炼器堂会受到波及,毁了师尊一世英名,这些事师弟日后还需多多留意。”
冒德一听宁逸辰这是将大师兄的责任都交给他了,心里那个喜呀,自觉等自己的炼器水平更上一层,绝对有机会成为薛俊风的亲传弟子的。
一时间见不到薛俊风,宁逸辰只好暂时回到自己的住处,等淳于兴的消息。
且说淳于兴一路飞上一座高等峰的峰头,还没落下就听到两个护山的弟子高声大喝:“来者何人,胆敢擅闯洪波老祖洞府?”
淳于兴连忙降落下来,远远地对那两人道:“我乃洪波老祖亲传弟子淳于兴,历练归来特来拜见师尊。”
那两人一听的确是淳于兴的声音,连忙迎上前去,欢喜道:“原来是淳于师兄,师兄这是在考验我们吗,居然没有事先给我们传讯?”
每个峰头上都有护山弟子,若是要上山一般都会提前发道讯号打个招呼,若是熟人那护山弟子就会放其通过,而淳于兴今日却是因为心中有事忽略了这点,他连忙笑道:“实在是久未见到师尊,今日有些情切了,还望二位见谅!”
那二人道:“说得也是,师兄这一走有六七年了吧?”
淳于兴刚刚点头,便听一道声如洪钟老当益壮的声音从峰顶传出来:“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还不快滚到老夫面前来!”
三人闻言顿时下跪,淳于兴更是朝着声源处拜了三拜,情真意切道:“不肖徒儿拜见师尊!”
“哼,还不上来!”洪波老祖的声音这才软和了一些。
淳于兴笑着和那二人打了声招呼,便一眨眼消失在了二人眼前,片刻之后,他就出现在了洪波老祖的洞府里,再度撩起衣摆跪倒在他面前:“师尊,弟子回来了。”
洪波老祖一双精明湛亮的双眼虽然已经有了些细纹,但依然清明如水,他欣慰地说:“你这些年修为是越发长进了,据为师的印象,这是在结识那几个小朋友的缘故吧?”
淳于兴不知道老祖说的几个小朋友到底是几个,不过他能肯定的是其中一定包括孟纯和宁逸辰,这是事实,再说以洪波老祖的修为和眼力他也瞒不住,索性爽快地点点头。
洪波老祖满意地“嗯”了一声,然后问:“他们如今可还好,为师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们了。”
淳于兴道:“他们都很好,多谢师尊关心。”
洪波老祖眯眼瞧着他:“你此次回来可是有事?”
淳于兴微微一愣,但很快就释然了,甚至泰然地点点头,他在洪波老祖面前很少有秘密。
洪波老祖看起来心情颇好,也直接点点头道:“想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淳于兴沉吟了片刻道:“弟子听说了英雄大会一事,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师尊可有什么想法?”
洪波老祖笑了一声,叹息道:“我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是宗主进阶心切,想要再进一步罢了,我一向是置身事外的,这事我不管,你可随心而行。”
淳于兴一听,微微放了心,洪波老祖对这事看起来并不热衷,甚至是不看好,既然如此他要帮孟纯就不会影响到自家师尊了,松了一口气,他问:“敢问师尊近日可见过宗主,不知宗主他……”
洪波老祖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三个月前,宗主曾请我去议事,就是这英雄大会的事,你也知道,宗门中的事我向来很少过问,因此宗主一开口,就被我回绝了。宗主心里怕是有些不高兴的,不过他虽然脸色不是很好看,但也知道勉强不过我,是以只是打个招呼罢了。”
淳于兴仔细琢磨洪波老祖这番话,他问得直白,洪波老祖答得也直白,但他真正想要的消息……他眼中一亮,又看着洪波老祖问:“师尊,以您的修为若是被一合体修士自爆所伤,需要多久能够养好?”
洪波老祖眼睛陡然一厉,眸光锐利的瞪着他良久,才缓缓吁了一口气,悠悠地道:“少则几十年,多则数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