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昨日翻阅三本印技的画面,豫路的眉头就会轻轻皱一皱,还隐约蹑着焦涩的表情。
“呀呀呀……结果最后面藏了一句那么玄的话!”
豫路从早起直到现在就一直在想那句话的意思,如果自己领会不到或者领会错误,那可能就会和大成的状态失之交臂。
可那时候,离现在还有些距离,所以豫路只是轻惑而没重虑。
“脉转九路,九路为一支,以之相互交嗜,焉可引击掀山霸能!”
这在《大印幽神掌》中藏匿在最后一页的一句话深深烙印在豫路心中,对于他来说从字面上能大概理解,但此话中的“脉转”、“九路为一支”他根本弄不明白。
“这些是往上层次的用语吧,看来只有凌老头知道了,三个问题的其中两个就用在这上面吧。”
豫路此刻用心念想这件事却无心走路,稍不注意咣的一下撞在了一棵苍榕树上。
“我……啊,呀还真疼!”
他用手搓了搓额头,撞伤倒是没什么大碍,可却引得旁边几个路过的下人忍不住偷笑。也是微微叹了口气,自嘲而笑道:“因为实在太过于专注,平常敏锐的直觉都不起作用了嘛?!”
说着,无意念及下人们的嘲笑,豫路直径往凌铳的练功房赶去。
…………
【熏殷城,豫家豫府】
自从豫路大病初愈后,整个豫府上下好似都焕然一新了般,气氛产生了质的变化。没有人再笼罩于那个“黑幕”之中,被那邪意十足的事情影响。
对于豫承和豫承一派而言,豫家的大权与运作上就要顺利得多了。继而和豫承一派对立的豫景龙一派自然鲜受打击,对于他们这却又不是最坏的状况。
因为他们知道豫承一派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个身披名贵貂皮金丝披风,内穿灰色镶银盘虎袍,腰拴青蛇金花玉丝带的男子,豫家大长老豫景龙正和他的属下议事。
“你确定你说的属实?”
豫景龙脸色正然地仔细盘问道,
“我问你,你看到的是什么样的情况?!”
这个传来讯报的手下低着头,在豫景龙强大气场下努力保持着镇定,如实地回答豫景龙的提问道:
“豫家主脸上布满黑丝,连续吐了几口黑血,手臂的青筋凸起就好似要爆裂了一样!看起来痛苦得就像受尽了地狱煎熬,而且忍得非常吃力!”
豫景龙听后,点了点头,立马露出细带几分邪意的哼笑面容,说:“他终于病发了,在年轻的时候与黑熔兽战斗的时候留下的创伤。没想到那黑熔兽的伤害影响真的能够折磨人至死啊!”
“哈哈哈……这样的话,他无论如何都得从家主位置上退下,小命儿应该也没多久就得丢了。他从家主位置退下之后,我豫景龙作为最为年轻的大长老,实力立于豫家之巅,定当由我担任下一任家主!”
这时,坐在下列的几个谋士抓准时机拍马屁的拍马屁,总之一同应和道:
“豫大长老所言极是——这顺势天择,天让那豫承死,家主之位定是落于豫大长老手中。”
“我相信将这偌大的豫家交到豫大长老手中定会比现在要繁荣昌盛得多!”
“那么不知道豫大长老接下来的动作是不是只需静观其变,等待时机呢?我想,豫大长老应该可以在此之中动动手脚,早一点送那豫承上路吧……”
豫景龙之后的狂傲瘆笑立刻变得肆无忌惮,听闻他们的进言之后,当即就下决定说:“也对,我该做一做好人,早一点结束他的痛苦让他安然离去。不知道张先生你有何妙计啊,不妨说来听听?”
“既然是后遗症发病,那么用毒,自然也不会有人联想到——总是会死的,只不过早一点死罢了。”
“但是为了万无一失,对豫承下毒的事还是要做得严谨小心一点。那黑熔兽留下的创伤内肯定含有‘毒素’,再加点别的毒将其致死,只要下手不出纰漏,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这被豫景龙称为“张先生”的纤云城谋士张灰脸带一副奸邪之笑回答说。
豫景龙一听,相当满意的样子,招了招手便采纳道:“好,就按张先生这么说的做吧——那么你觉得派谁去做这件事恰当呢?”
只见这张灰一副“早已打算好”的模样,轻笑两声回道:“在下以为,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那豫绝啦,是时候让他出手了!”
接着豫景龙立马露出猖狂的厉笑,指了指张灰说:“张先生真不愧为‘黑棺谋士’,这倒是一个狠毒的妙计——那么一切由张先生安排,择日动手吧!”
“在下深感荣幸!”张灰一个邪笑拜礼,其他谋士也相继露出奉承的笑脸。
【豫家家府,豫承书房】
在这书香迷人的书房内,两个老者上下列位而坐。
豫承揣着一丝惆怅,心里觉得有些忐忑地说:“也不知道路儿学得怎么样了……这豫家的未来可就要全靠他了啊!”
坐在下位的是豫府的大管家豫丰,他慈眉善目露出一咧微笑,像是劝慰道:“老爷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我想少爷大病不死不伤,之后肯定会福运连连的。我们豫家肯定可以好好地发展壮大下去的!”
这时,豫承轻轻将手中的毛笔搁在砚台上,轻叹一口气说:“将家族发展壮大,或许让豫家千千万万的后代子孙能够安好幸福地生存下去就足够了吧……家族势力庞大,也容易‘树大招风’吧!”
豫丰哼哼一声,回应说:“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只要家主有足够的能耐,势力大招招大风也无妨。老朽我觉得少爷一定会不负您的希望——至于那豫绝……”
他的话还没说完,豫承听之就皱起了眉头,一股复杂愁乱的思绪在他脑中搅乱,接着还是无奈地摇头说:“他你就不要提了……当初我也没想到我收的居然是那样一个义子。在那件事之后,若不是路儿病愈,我恐怕也无心再撑下去了吧!”
旧事重提,似乎是非常严肃悲伤的事,豫丰也就选择闭口不论。
两人的谈话顿了一会儿,豫丰才在这时想起他要报告的正事说道:“豫景龙他又将那些‘江湖道士’给请入了府中,不知道是为了商议何事!”
“哦?”豫承朝豫丰抛去了疑问的目光,示意他继续具体地说下去。
“就在不久前,和前几次一样都是那帮人。而且他们在商议的时候,周围的布防都非常森严——总之啊,老朽确定他们肯定商议的不是什么好事!我想老爷你也清楚——这豫景龙的心机吧?!”
说的时候豫丰的样子非常正经严肃。
豫承重重地呼了口气,这时又提起了毛笔,在一张信纸上又开始写下什么,并叹道:“啊,他对这个家主的位置早就蓄谋已久了,不过我可不会让他的阴谋轻易得逞。为了家族的凝聚,直到最坏的情况出现之前都静观其变吧……”
听了之后,豫丰轻轻跺了跺脚,有些失望道:“老爷你就是太…太心软了,那豫景龙的谋叛之心还不够明显吗?按照家族族规,最轻也能将他逐出豫家了!”
“还有豫绝,豫绝那孩子……恐怕也是…也是豫景龙给愚惑怂恿的!”
刹那间,豫承在纸上重重地写了一笔,声音虽然小但铿锵有力道:“够了!”
在这一瞬,豫承的威严毫无保留地施放了出来。豫丰也只能心有不甘地再次闭上了嘴巴,为了适当安抚豫承的情绪来补过,豫丰赶紧又将话题转回到豫路身上。
“那老爷已经想过要拿什么印技给少爷学吗?我听凌府那儿放出的风,少爷居然已经把那个凌焰的刀法给学会了……这样子的话,那把豫家祖传的‘象鬼’也会一并交给他吗?”
听到“豫路”两个字,豫承的表情骤然转变,虽然看似缓和了神经而呈现心平气和的模样,实际上是在心中暗喜。至于豫丰的询问,豫承则是闭眼将手中的毛笔摇晃两下,道:
“这种事等他回来再说吧,现在还是得小心隔墙有耳啊!”
“不过,路儿居然能学会那凌焰的刀法……实在令我吃惊。如果以单纯的刀法论技,我恐怕还无法赢他,这凌焰可是凌府内在军队中位阶最高的武将啊!”
豫丰听豫承说完,一股润心的自豪感如洪水般滚滚卷来,好似豫路是他的儿子一般。紧接着豫丰就无法压制自己内心的自豪、豪爽而畅快地大笑了起来,道:
“老朽还真是期待少爷出师那日啊……”说到这儿,豫丰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立马又转口说:“哦对了,老朽还忘了一件事——”
“今天老朽去皇宫办事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凌老尊,他老人家和老朽聊了一两句,喊我给您传达一些话。”
“什么话?”
“凌老尊觉得少爷和凌三小姐的婚礼在少爷出师日前后择日举行,还要设立一个什么‘比武招亲’,说是要瞧瞧少爷经过半年修炼的成果,赢得荣誉又赢得美人归……”
听后,豫承这才又笑逐颜开,却又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说:
“啊,不知道这凌爷要搞什么名堂……连两位当事人的意见都没过问的吧?!制定婚约又要搞出个‘比武招亲’,这爷子看来是要使什么心眼儿了。”
“哼,我豫承倒是很期待,哈哈…那爷子究竟还能搞出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