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路坐在椅子上,端起矮桌上的茶杯,入了一口香茶。
昨晚魏博鸣没吃什么也没喝什么,邀请豫路今天来魏府作客,却是被豫路从凰瞳一路背到自家,吩咐好下人通知其他人、招待好豫路后就去躺着歇息了。
这不能怪他,他的伤,确实该归咎于豫路,如今大赛在即需要调养,为此强求待客礼仪也实在不知风趣。
待了不算多久,就是悠哉喝了四五口茶的时间,第一个人终于出现了。
豫路偏头一望,正好门前走来之人也开口问好道:“豫公子…近日可否安好?我们魏府待客不周,怕是委屈了吧,还请见谅。”
说话之人是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她身着一袭淡蓝色轻纱曲裙。这身曲裙看起来很优美,轻纱细薄,其上绣着的蝴蝶仿若如真地在女子身边翩翩飞舞。她正是湍城魏家二小姐,魏宁韵,举止优雅又时而落落大方的千金小姐。
“我近日过得还算惬意,贵府没有不周之说,在下见过小姐。”豫路放下茶杯,起身作揖行礼道。
魏宁韵轻声韵步慢走而来,纤纤玉手捂着嘴轻轻一笑,道:“跟你开玩笑呢,豫公子不必这么拘谨。我…可以喊你的名字吗?”说的时候,袖袍好像隐去了脸上忽起的红晕。
这姑娘真的,性格不错啊,此刻豫路心中侃谈念想道。
“当然,在下并不介意。那在下能否也喊小姐的名字呢?”豫路尝试着问,他并不认为这是占便宜,这个国家的礼仪并未严苛到这种程度吧。
“豫叶,对吗?”魏宁韵那粉嫩的嘴唇一弯,恬静的模样答道,“当然也可以,你就唤我宁韵吧,爹娘、姐姐都喊我韵儿,不冲突的。”
“好。”豫路只回答了一个字,之后竟是不知该如何挑起话题,使得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冻结了一瞬。
“这些时日,我弟弟一直受到你的关照,在这里宁韵我向你道谢。想必日后你们还会有待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承蒙你照顾了。”魏宁韵突然开口,将话题引到魏博鸣身上,显得不慌不急。
以前听闻传言魏宁韵是一个高冷甚至冰冷的千金,豫路却还是小惊她竟是这么健谈,至少比起他要出色许多。
“哪里,既然身为同僚,帮助照顾是应当的。对了,博鸣现在回到自己屋子歇息去了,没什么大碍,躺一躺就不碍事了。”豫路也能好好地顺着话题说下去,心里一下子舒畅许多。
不过,魏宁韵还是一样的貌美,这一点没什么改变。穿着这淡蓝色的轻纱曲裙,圆润的裹胸充满着诱-惑,一头垂发分肖髫垂于左肩的柔顺细丝看得人舒坦,那张脸更像是精美玉琢而成的。
透露着恬静、淡雅、贤惠、温柔的气息,而那双画眉睫毛下的水汪眼瞳,更是直接映射其内心灵动纺织手巧的特点。还有那即使站得远了,也能浸入人心的妙美体香,简直摄人心魄!
豫路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是有些敏感,源自于一种本能。
“嗯,博鸣我会安排吓人照顾的。依我所看,豫叶…你来我家做客,想必是博鸣邀请的吧?”魏宁韵那双灵动的眼眸不知望向哪里刻意干笑两声说,不等豫路回应继续道,“他既然得调养休息,那就让我来代行主人公的礼吧,爹娘都不方便……”
接着像是经过万分纠结才拼命挤出了一句话,道:“你…你愿意让我带你去逛一逛、见识一下湍城吗?”
豫路一听,他也不是傻子,这明摆着是“约会邀请”吧。真是,想想前世,被女孩子邀请还是第一次,前世的“邀请”几乎全都是刺杀任务。这个机会难得,且他也不舍伤女子的心,正所谓怜香惜玉。
他答应了:“没问题,那就劳烦你了,宁韵。”背地里都这么叫,真正叫出口,没有难度。
湍城是不逊色于坤瀛国首都熏殷城的一座湖上城镇,因为凰瞳的原因,或许也是因为城下这片湖的原因,即使它不靠海,也能有繁荣的渔业贸易。这样一座可能存在者稀奇事物的城镇,豫路没理由拒绝了解。
最重要的是,有貌美的美女相伴!
……
“小姐,这样万万使不得啊!”魏府门外,魏宁韵的坐轿前,一名老实巴交的仆人夸张得哭丧着脸喊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豫公子和我弟是好朋友,也受到我爹的看中,你还怕他加害于我不成?”魏宁韵看起来有些生气,质问仆人道。
仆人慌了神般的模样,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豫公子和您同坐一辆马轿实在不妥,男女授受不亲啊!要是让老爷知道了……”
魏宁韵刚才还生气来着,这会儿却又染了羞意,不过她却没有放弃的念头,装着模样大声训斥道:“你…你个仆人不要管那么多,你们都不说,爹不就不知道了嘛!”
一时仆人语塞,魏宁韵也不再“纠缠”,一把抓住豫路的手然后坐进轿子中,并道:“别理他们,进来吧,我带你去逛逛。”
豫路也是干看着,也不在乎那么多,既然女孩子都这么主动了,再推脱就是自己不识趣了,便一同坐进了轿子。
“走!我们先去湍湖龙像。”
魏宁韵一声令下,马轿便立刻发车。并不是因为魏宁韵像一般小姐那样蛮横无理,对仆人严加管教,而是她一贯待人和气,仆人们都喜欢她愿意从心底愿意服从她的吩咐。即使是刚才那老仆人的一番言语,也不能使马夫无动于衷。
待那马轿行去,魏府门前路过的人本是投来好奇的目光,接着又恢复了平静。魏府的守卫又在议论,矛头直指豫路,而那老仆人像是要拜天跪地,嚷着哭腔道:
“哎呀,糟了!糟了!小姐鬼迷心窍了,这让老爷知道了如何是好啊!”
……
“你不带护卫吗?”轿子里的气氛太过美好,以至于显得有些尴尬压抑,豫路冷不丁地提起这个问题问。
随意地斜视了一眼,但裹得很严,只有凸起的形状外,看不到令男人神魂颠倒的沟线。这一举动让魏宁韵显得有点娇羞,她竟是勉强自己说道:“没关系…嘛…有豫叶你在啊,我去学院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说你的实力突飞猛进早已不是一般武者能对付的了!”
有崇拜、有佩服,但更多的还是一种隐性的爱慕意味。
呼吸着轿子内的香味,豫路又忍不住皱了皱鼻子,身体在这时竟是一动也不敢动,就连脑袋也僵硬着不敢随便转动。他觉得很奇怪,很奇妙,明明和另一个女子,豫梦黎在一起时他都没这般举动。
是他自己不太善于和魏宁韵相处?或许是吧,又或许是自己不习惯而已。
“太夸奖我了。”豫路应道。
魏宁韵这时紧揣着内心的羞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正叠在豫路的手上,一下挪开,却笑说:“豫叶你真的不必要这么拘谨,把我当朋友的话,我们可以自然点!”
听到这句话,虽然没说出口,但豫路还是觉得有点汗颜:“你自己也不太自然啊,看起来挺勉强尴尬的……”
如此这般,两个好似都不擅于和对方交流的年轻男女在一座轿子里,时不时简单支吾几句以渡过有点漫长的行车时光。
……
魏府,大堂内。
“那个…那个…豫叶那小子呐?博鸣不是派人来跟我说他来我这府上作客吗?”说话的人是魏家家主魏岳刑,一个在坤瀛国江湖上有名的剑客,是一个对女儿势爱如命的男人。
“报告家主,小姐和豫公子一起出去了。”待在大堂内的仆人弓身报告道。
一听到“小姐”两个字,魏岳刑一下子急眼了似的,怒颜显露内腑中一股不顺的气充胀,大声质问道:“你说什么?韵儿和那臭小子一起出去了?两人?单独?!!”
他大声吼起来很有震撼力,虽然在府里待久了,但这仆人还是被吓到了,有些慌不择言地答道:“嗯、嗯,对,就他和小姐两个人。”
“岂有此理,那小子真是得寸进尺!!”魏岳刑就站在矮桌旁,炸怒道,险些就要将茶杯拿起来砸在地上。看着茶杯还是挺名贵的,犹豫了下还是放了回去。
“你知不知道他们上哪儿去了?”魏岳刑又问。
仆人摇摇头道:“小的不知道,小姐没有明说。”
魏岳刑大口吸气,胸脯一张,呼吸又一缩,毫不犹豫地下令道:“把刚才有接触过韵儿的人都给我找来,我要问清楚。还有,我还有要事要办,你给我传下去叫人搜城,给我暗中盯着那姓豫的臭小子!”
“他要是敢乱来,劳资非剁了他不可!!”
“是!是!”仆人连应两声,便不做停顿赶紧下去传达吩咐。
…………
湍城有一景点,唤作龙像,传说是湍湖曾经所住的神兽。这神兽叫什么不得而知,但却被湍城原住民当做保护神来看到,简而易之是一种益兽。他们认为,湍湖的生机全都是拜它所赐,给他们带来了富饶、带来了这么宜人的优良环境。
龙像景点的周围就是湍城的集市集中区域,在这里主要盛产贝石类吊饰,还有特产的水菜和鲜鱼。摆上集市摊的大多都是这类东西,虽然很少有高端商品,不过这里的市集依然人满为患。
集市中有几家酒楼,算得上湍城迄今为止规格最为高档,在全国范围内都十分出名!这几家酒楼靠的当然是用取自当地的特产食材做出的特产美食招揽的生意。他们店里的小二根本不用站街叫卖,自然有人给他们打招牌!
和魏宁韵一同坐着马轿游逛湍城,渐渐习惯后,豫路确实感觉到内心一种异样的舒坦感。虽然时不时会有人投来异样好奇的目光,会听到刺耳的议论,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湍城的魅力足以让他无视那些言语和目光。
见识了龙像,也逛过市集,更是惊艳一见整个城镇巧夺天工的水利建设。一趟下来,豫路放开眼界,这次游逛湍城对他来说实足是个惊喜。就是在这样一个城镇中,仅是一天的游逛,豫路便发觉自己一下子掌握了许多有利的信息!
宁家、曹家他有些了解,也了解到一些江湖上奇奇怪怪的传闻。编织、烹饪等等五花八门的技艺全都钻入他的脑中,被他迅速消化。
便是如此,两人的游逛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之后便回到了魏府。
…………
魏府,后花庭院。
月波在水面荡漾,水面上的荷花也随着风摇头晃脑地彰显自己的美丽。被绿藻赖上的石板小桥,一旁两棵相依的柳树,魏宁韵和豫路站在桥上作着告别。
“我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你,豫叶。”魏宁韵如是说道。经过一下午的相处,鼓起勇气后她果然大胆了些,其内心也因此而兴奋不已。
豫路像是不解风情一般傻愣的样子,干笑两声应道:“是我该谢你才对,带我游逛湍城。”他好似能理解魏宁韵的心意,起初虽然大惑不解且惊讶不已,但接受事实以后却将矛头对准了自己。
他不想太马虎从而糟蹋了魏宁韵的心意,所以,他很保守,保持那“不开窍”的状态。
“明天就要开始学院大赛了吧!我听爹说这次的大赛很危险,也很艰难,但这对于你们学员武者来说又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希望你能把握住,但也要好好保护自己,也希望你照顾照顾我的弟弟。”魏宁韵说着,此时淡蓝色轻纱曲裙上的绣刻鳞片反射着月光。
“嗯,我自然能办到!”豫路胸有成竹地答应道。
就在这时,魏宁韵动了手臂,用那纤玉嫩手翘着优美的兰花指从她的发上取下一根发簪。发簪不到半尺长度,针部是用精美的翡翠玉石所做,簪头是一朵芙蓉花,由精雕细琢的闪耀蓝宝珠制成。
上面还带着发香,魏宁韵一把拉起豫路的手,将玉簪塞在后者手中,并道:“这是我娘给我的‘护身符’,希望对你有用,等你大赛归来还给我也不迟。”
魏宁韵笑了,素净嫩滑的脸上浮现小酒窝,而那双灵动的眼眸在此刻却似有风情万种的贵妇也不及的魅力。
豫路一眼透之,面露暖心的微笑,点头应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过了些时候,魏府大堂内又传出魏岳刑暴跳如雷的吼声。
“什么?韵儿回来了,还和那臭小子有肢体接触!啊?这会儿那小子和博鸣回凰瞳了?”
“啊……!!气死我了!姓豫的那小子竟然敢占我女儿便宜,下次有机会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一顿!!”
直到仿若天籁之音的声音出现,魏岳刑的话音才在魏府间消弭于无。
“爹,你再说一句,韵儿就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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