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大厅,病房……
等这些地方卫生完成的差不多,零零散散的医生来到医院上班。
医院一楼大厅里,两个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像是大学生的年轻人站在那,一胖一瘦,一个满脸怒气,一个一脸无奈。
“凯子,要我说算了吧,你这样闹对大家都不好,闹完之后还咋在这工作?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对现实吧。”
瘦子叹了口气,拉着胖的那个人手臂劝阻。
“算了?哪有那么容易算了!今天老子就是拼着不干,也要把那家伙的丑事揭露出来!”
胖子金棋凯一脸义愤填膺道:“大罗我问你,我们当初学医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治病救人,你看看这家医院是什么样子,简直就是吸血鬼!恶魔!!”
“一个小小的感冒几十块钱就能治好,愣是拖一星期,花人家上千块!”
“每个月搞着医疗下乡免费体检的名号,租一辆车去农村接一些上了年龄的大伯大妈老爷老太,体检随便糊弄一下就开始吓唬人。”
“一个个屁大点毛病说的就像绝症似得,忽悠人家买这个药买那个药。”
越说越激动,金棋凯肥胖的身躯乱颤,手舞足蹈比划道:“昨天那位老奶奶你见了吗?人都六十多岁了,就因为来这里检查一次,然后每个月都拿大批大批的药。”
“你不想想她诉苦时家里是什么条件?我都不知道王阳那老东西怎么下的了手,这么贫苦的人他也抓着不放,要吸干人家最后一滴血!”
“反正我是看不下去了!要低头你低头,我是不低头!”
“我提醒你一下,你想想当初做医生的初衷,也想想你爸治不起病临走前给你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忘了?!”
胖子金棋凯说的唾沫四溅,身边那个瘦子愧疚低下头。
“我,我没忘!做人做事光明磊落,无愧于心!”
瘦子结巴一下,旋即脸色涨红大声吼了出来。
“呸!干他.娘的,我也早看这座医院还有王阳那老贱人不顺眼,都什么鸡把玩意儿,一群要医术没医术要医德没医德的垃圾东西!”
“今天就陪你疯一次!大不了不要这个工作,老子还不稀罕了!草!”
瘦子也激动起来,一把撸起袖子,往地上呸了口唾沫骂骂咧咧。
“没长眼睛啊你!老娘刚扫的地你瞎啊!还往地上吐痰,快他吗给老娘舔干净!”
两人正激动着,一道尖利女声响起,只见门口一个拿着扫把的中年护士气势汹汹走过来,指着两人破口大骂。
仿佛是觉得骂的不过瘾,又一脸嘲讽:“你们两个不长脑子的东西也不想想,看同一种病花几十块和上千块哪个赚得多,小学没毕业不会算数是吧?还大学生呢我看就是一脑残!”
一引起话头,门口几个扫地的护士都接腔了,在那轮番指责,谩骂,让两人有些发呆。
“对啊,有本事自己开家医院,没本事别在这瞎bb,要是不搞活动病人不多出点钱,我们一个月工资哪能拿这么多?”
“真是神经病,看病花钱天经地义多花点怎么了?你们两个还在这装清高,爱干干不爱干滚蛋,这医院缺了谁也不会缺了你们!”
“金棋凯和张罗是吧?不想干可以,一会上班之后去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入职未满半个月不予发薪酬,合同上写着,办完手续交接一下自己走吧。”
看着这些人或鄙夷,或厌恶,或恶心的眼神,一胖一瘦两人心里就像针扎似得疼!
他们没想到,自己明明站在道德高度为病人着想,为什么这些人会这样?他们还以为能得到这些人支持。
难道救死扶伤悬壶济世不是医生的职责么?难道医生要把利益放在第一位?难道……
这一刻,两人对这家医院彻底失望了。
他们是这么以为,实则不然,这些医生护士长期在这里工作,已经享受到他们口中医生‘恶行’给这些人带来的好处。
尝到甜头后,她们自然甘之如始,想这样持续下去。
是以,两人自以为重大的抉择,在她们看来就像是一对小丑在唱对角戏,是那么可笑。
完全是白痴一样的行径!
最后,一名医院高层来上班刚好看到这一幕,当即满脸不耐烦开掉两人。
此时有些路人站在外面围观拍照,已经对医院造成不好影响,再拖下去更是麻烦。
至于人手,医学院应届毕业生而已,一所医院要他们,这些人应该求之不得,还在这挑肥拣瘦唧唧歪歪!
刚入社会太天真!既然看不起他们发财方式那就滚蛋!
“走就走!你们这种垃圾地方求老子老子都不稀罕待,我呸!”
胖子金棋凯往地上吐了口浓痰,和瘦子两人骂骂咧咧扬长而去。
远远地,还转过身对医院狠狠比了个中指。
“呵呵……”
躲在阴暗角落,生命感知视觉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江名轻笑出声,不过声音却是那么冷。
就像寒冬降临,周身墙壁地面眨眼间凝结一层薄薄冰霜,并且不断向外蔓延。
“这所医院真的是从上到下全都坏掉了,既然如此,也就没留着的必要!”
咻!
阴暗角落亮起两道厉光,旋即再度黯淡下来。
他在等!这种医院没有夜班,所以只能傍晚时分再行动,那样事发之后容易撤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时有病患上门求医,被满脸虚伪笑容的护士接进去。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待宰羔羊!
天边残阳如血,照映晚霞红的妖艳。
医院内病人都走光,只剩一些医生护士在会议室做着一天总结。
“下个月医疗下乡活动范围要大一点,周围王庄刘庄李村都多去跑跑,那些老头子老太婆拉来一个就是长期客户。”
“这种人大多都喜欢贪小便宜,给他们一些好处,让他们再把其他人拉来,这样就有源源不绝的客源,大家赚的钱自然也就多了。”
一个秃头中年男人坐在首位侃侃而谈,肥胖手指不停点着桌面。
其他人一脸笑容,纷纷附和点头称是,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嘎吱……”
突然,一道令人牙酸的刺耳声音响起,让这些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会议短暂停止。
“这声音像是大门那里卷闸门被关上了,你去看看是不是哪个缺德的在搞恶作剧。”
坐在首位的地中海男人挥挥手,让末尾一个年轻男人出去看看情况。
对方连忙点头答应,关上会议室门屁颠屁颠跑出去。
“啊!!”
突然!室外响起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
声音突如其来,又戛然而止,让人有一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错觉。
尖叫落下之后外面静悄悄的……
“什么情况?”
“张池你他吗又搞什么鬼,再捣乱老子立刻开了你!”
“小张?小张?别不吭声回话啊!”
屋子里的人开始呼喊,脸上挂着一丝不安和焦急。
久久不见回应,这些人心中发慌,手忙脚乱跑出去。
出了会议室大门之后,他们看到毕生难忘一幕!
走廊拐角处,一只高度接近天花板的异形面朝墙壁,身子侧对着他们,浑身细密漆黑鳞片在白炽灯下寒光闪烁,冰冷慑人。
他一手掐着一个成年男人脖子,将之高高举起与自己头颅平行,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接近,他扭过头来。
猩红色双眼充满对生命的漠视,冰冷而又残暴!
只是一个眼神,就让站在会议室门口那些人双腿发软,后背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他们‘蹬蹬蹬’踉跄倒退几步,有几个胆小一点的,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咔啪!”
安静到呼吸可闻的医院走廊里,一道颈骨断裂声响是那么清晰。
名为张池的年轻医生头颅向右歪成一个诡异弧度,江名手一松,对方身体砸到地上。
他转过身子,呲着嘴皮露出残忍笑意。
“你们,不想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