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子的举动让堂中众人都很惊讶,不知道这道人是怎么了。
李保更是吃惊,赶忙上前扶起未央子。说道:“道长是方外之人,保不过世俗一凡人,道长突然行此大礼,所为为何?”
张义潮一看如此情景,心道其中必有隐情,此间事或涉及隐秘还是不要让让外人知晓太多才是,于是挥手让所有的仆役都退到堂外去。
“贫道的家乡是河中府蒲州人氏,幼时村子遭了兵灾,后来被一个仙长所救,某这脸上的刀疤就是那时留下的。
贫道跟随仙长跟前修行数载,后来仙长羽化登仙,临终之际,他言某生来命薄,注定仙道无成,必将在人间历一番劫难,还嘱某到长安来寻找命定之人。
因此某来到长安城中,后来遇到张司徒,我因无处可去,于是先在司徒府中存身。
仙长曾教我一法,可以找到命定之人。不想今日竟然在此遇到郎君,还请郎君,准我追随请勿推辞。”
众人更是吃惊,李保更是心惊。这是怎么回事,未央子说的仙长又是谁,难道我来这个时空之前所遇到的那个声音就是未央子口中所说的仙长吗?
“道长所说的那位仙长可有名讳?”
“仙长并不曾示我以名讳。他言名字只是一个记号而,他已数十年不曾用过名字了。”
“那仙长可有法号?”李保焦急道。
“仙长说他叫做纯阳子。”
“吕洞宾!?”李保后世的时候看过吕洞宾的资料:他生于贞元十四年(公元798年),传说他在六十四岁遇到汉钟离从而得道。
如今是咸通十二年(公元871年),仔细算来吕洞宾的正是十年前登仙的,十年前恰好李保刚被送到这个时空中来。李保顿时如五雷轰顶!简直雷到外焦里嫩。
李保心中自语,居然是八仙之一的吕洞宾【1】,还有比这更狗血的吗?虽说是神仙,也没必要这么玩我啊,我本一**丝,在这枭雄遍地走的晚唐末世,却要我杀出重围,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
他对着未央子说道:“不瞒道长说,只是保如今是一个不得志的皇子,困居在大明宫中,跟着我未必能有个好前程。”
“郎君小瞧贫道了,贫道岂会在乎荣华富贵这等虚妄俗物。仙长曾言命定之人,能人所不能,知人所不知。如今一时的困境算什么,郎君必有龙腾之日!”
李保看着未央子的信心满满的样子,心中暗道:哥也是醉了!这道人所言,三分是真七分为虚,满嘴大忽悠!
“既然道长师从纯阳子仙长,肯定会使用仙法了,如今这里没有外人,不妨让我等开开眼界。”
看着李保一脸期待的样子,未央子正色道:“郎君不记得了,仙长言我生来命薄,与仙法无缘,贫道跟随仙长只曾学过些岐黄之术。”
李保登时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你丫的什么仙人啊,玩我不说,还弄个啥都不会的徒弟来忽悠我。不过郁闷归郁闷,但也没有办法,到了此时此地,唯有一步步向前走了。
李保对着未央子说道:“既然道长矢志跟随,保也不愿效那儿女之态。只是保如今困居宫中,且不能随意出入宫禁。道长擅长岐黄之术,便请道长先在张师府中暂住,张师身体年老体弱,且有宿疾,烦请道长费心照料,替保进些心意。”
未央子看了一眼张义潮,眼中似有异色,忙道:“这个自然,照顾张司徒也是贫道的本分。郎君尽可放心。”
张义潮看着这边事了,便吩咐下人准备开饭。李保等人在张府**进午餐。饭罢,张义潮自去午休。李保藉口想逛逛张府中的花圆,让未央子陪同。
张府中的花圆甚大,李保和未央子二人在冬日的暖阳下漫步,走到了一个花亭,李保进去做下,未央子也跟着进去坐下。
看着苑中的松柏在寒冬中傲然挺立。李保又想起张义潮,就问道:“道长还请给我说实话,张师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未央子眼中一黯,涩然道:“司徒的身体么……,唉人力有穷尽,天命不可违。贫道也无能为力了。”
李保一听,果然如自己所料。但还不死心,“道长不能再想想办法吗?哪怕是折我的寿也行啊。”
“郎君爱师之心若斯,实在叫贫道叹服,可惜贫道无能。”
“张师还有多少寿数?”
“多则一年,少则数月。”
李保心中黯然,却也无计可施。回转客厅之后,铃儿来报,梁红梅已经在等他了。
李保打算今日拜完师后,就和梁红梅一起去考察梁红梅找好的酒楼店址。所以李保自去向张义潮告别。
一行人出的张府,由于此时已过午时,李保还没有在长安城游历过,所以先从宣阳坊东门直接去往东市游历。
由于宣阳坊是在东市西南角,进到东市,东市西市都是“井”型布局。
李保他们首先看到的是锦缎区,各种色彩艳丽的绢帛绸缎,应有尽有。
铃儿很是兴奋,李保就陪她进去转转,梁红梅胡三宝跟在后面,周瑞和钱德安不便相随就在店外面等候。
铃儿和梁红梅左挑挑右捡捡,李保除了刚进来的新鲜外,渐渐没了兴趣,就让梁红梅带着铃儿进去挑选,他和胡三宝停在一家绸布店门口等候。
李保百无聊赖驻足观看来往的女客,这锦缎区大多是女子来采买。李保和胡三宝年纪不大,过往的女客都当他俩是被丢弃的孩子。
看到李保甚是俊俏,都忍不住上前来展现她们热心肠的样子,纷纷围拢过来,问李保是谁家的郎君,是不是找不到母亲了,更有的愿意带李保去找母亲。
东市周边多是显贵居住,来东市采购的大多是权贵的家人或者女眷。
李保在众多的肉包中几欲窒息,不得不带着胡三宝落荒而逃,去追赶梁红梅和铃儿,留下一堆爱心泛滥的大妈们“望郎兴叹”。
李保刚看到梁红梅,去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惊呼。李保心道这是出事了,赶紧加快了步伐。走到跟前,听到铃儿,眼泪汪汪,正在和别人争辩着什么,周围也有好多人围观。
李保挤开人群走上前去大喝一声:“住手!”吓得那豪奴一个哆嗦,转头一看是个半大的孩子,并不理会。继续奋力抢夺铃儿和梁红梅手中的绸缎。
李保见状上前一脚揣在那豪奴的膝窝处,那豪奴膝盖一软登时跪在了铃儿与梁红梅面前,众人一阵大笑。那豪奴没法再继续抢夺,瘸着腿退到主人身后,李保向铃儿问道:“他为何抢夺你的绸缎?”
铃儿哭着解说了一通李保听了一会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梁红梅和铃儿逛到这家店铺,选了一会,选定了一匹粉色的缎子,然后就付了钱准备往回走。谁知这时有个贵妇也要买那粉色的缎子,可是最后的一匹被铃儿买走了。
那贵妇看着梁红梅和铃儿的穿着,不像显贵人家的。所以让铃儿把那批粉色的缎子转让给他。铃儿不肯,于是她就让豪奴强抢。
李保看着铃儿梨花带雨的娇颜,心中气愤,对着那贵妇道:“做买卖讲究先来后到,你为何强抢我侍女的绸缎。”
那贵妇看起来四十左右,一脸的厚粉,张开血盆大口说道:“奴家喜欢粉色,这匹绸缎正好拿来做件春衣,况且粉色娇嫩正适合奴家的肤色。你说这是你先买的,明明是奴家先看到的。”
李保听的晌午的午饭都要吐出来了,对着那店主人说道:“店家这绸缎是谁先付的钱?”
那店家看看李保又看看那贵妇,口中吱吱唔唔,也不敢说。
李保一看就知道这妇人应该是个有势力的婆娘。但是她敢欺负铃儿,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就对着那贵妇道:“这匹绸缎是我的侍女先买的,这围观的众人都可作证,你休想强夺!”
那贵妇看着李保,也不知道是那家的郎君,但是想到自家丈夫的地位,又底气充足的说道:“谁作证都没用,这绸缎我要定了。来人给我上,抢过来。”说完转头看向自己的两个豪奴,这两个豪奴一个个高,一个身材有点矮胖。矮胖的正是李保刚才踹了一脚的那个家伙。
李保挡在前面,梁红梅一看就赶忙去拉李保,可是李保巍然不动,梁红梅无法赶紧派铃儿去外面叫周瑞和钱德安二人过来帮忙。
胡三宝看那两个豪奴想要对李保不利,就冲上前挡住那高个的豪奴,那豪奴看着半大孩子挡在面前,心里也不甚在意,本想伸手一把推开。谁知胡三宝天天陪着李保晨练,筋骨有点力量,两人奋力对峙。
矮胖的豪奴看到高个豪奴对付胡三宝一时不能腾出手来,只能自己去对付李保了。李保刚才踹了他一脚。所以他也没对李保留手,对着李保的面门一拳打出。
李保心中紧张,牙关紧咬,下意识的两脚开立,眼看到拳头冲来,一点点变大。
李保屏住气,抬起双手往外一拨,把那矮壮豪奴的右手拨出,然后双手下探,两手把那矮个豪奴夹在怀中,右手往哪豪奴的裆部使劲一拍。
李保这一击胜在巧妙,又攻其弱点。一击奏效,登时那豪奴双手抱腹,像个弯虾一样痛苦呻、吟起来。
众人一看这小郎君一下就把那个矮壮的豪奴击倒,顿时喝彩声声。那高个的豪奴吓了一跳,立刻弃了胡三宝往李保打来。
李保立刻沉身蹲马待那高个豪奴胳膊靠近,利用他身材小的优势先用左手冲划那豪奴的手臂。右手冲拳奋力一击在那豪奴的小肚子处,这一下把那家伙打的不轻,疼的他弯腰抱腹直哼哼。
李保立起身来也不客气直接抬起右脚,一脚踢在那高个豪奴脸上。登时那家伙脸上像开了酱油坊泪涕合着鼻血流了下来,哭嚎的惊天动地。
那贵妇一看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两个豪奴就被一个半大孩子打到在地。登时羞愤异常,对着李保喊道:“好啊你这小狗,竟敢打伤某的仆人,你可知道某夫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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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这里把吕洞宾扯出来只是为了把李保穿越的事情交代圆满。本文是纯正的历史文,绝不会往玄幻和武侠靠拢的,大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