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子的画还没有完成,不过大体已经出来了,她的画工很好,所以看上去栩栩如生,李雪娥认真看了看,眼里也放出了异彩,“好,好啊,这种服饰大气高雅,而且能令身材完美的展现出来,陈公公,这是你想的?”
陈小天点了点头,“嗯,西子碰上了麻烦,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女人欣赏女人,难免有时候看走眼,而男人欣赏女人,自然是可以看到所有的缺陷,知道如何是最完美的。”
魏西子在一旁微微笑着,而李雪娥也在笑着,只是两人微笑的内容完全不同。
魏西子笑,那是因为陈小天说得头头是道,而且事实也摆在眼前了,也许服饰的裁制之初确实需要男人参与进来,审美这一部很重要,毕竟女人打扮漂亮了,说白了大多时候也是给男人看的。
而李雪娥同样在笑,她笑陈小天并不是个真正的男人,太监的审美和真正男人的审美会不会相同,李雪娥并不知道,但总感觉这话从一个太监嘴里讲出来,着实有些怪异。
李雪娥说道,“行吧,这服饰也让我眼前一亮,西子,什么时候可以把这服饰裁制出第一件,我要看看。”
魏西子想了想,说道,“两日之内吧,因为还需要完善很多地方,两日之内裁制出来的,也许还只是初样。”
“没关系,我先帮你把把关,行了,既然已经有了办法,就好好儿干吧,我先回去了。”
李雪娥离开了尚服司,回到自己住所之后,将衣袖里的一张画纸扔进了木筐里,李雪娥这次去尚服司,也是想给魏西子出出点子的。
画纸上所绘的是她家乡的改良服饰,不过相比刚才魏西子所画的,相差甚远。
李雪娥很清楚整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儿,皇后娘娘安排主子们赏花,无意中点出宫中服饰没有亮点,这才将麻烦引来了尚宫局。
虽说李雪娥是皇后娘娘的人,不过她对魏西子很是喜欢,若不是两人身在不同的势力当中,李雪娥真想把魏西子收做义女。
尚服司中,魏西子和陈小天一直忙到大半夜,总算是画出一副完美的服饰在纸上。
扔下笔,魏西子靠在了椅子上,轻轻捶着她的肩部和胳膊,“小天,谢谢你,陪我这么久,还拿着衣服在我跟前比来比去的,我只是动动手,你可是全身运动,挺累吧。”
真有些累,而且很困,此时陈小天也坐在一张凳子上,把脚搁在另一张凳子上,“没什么,能陪在你身边,累一点儿也值得,现在模子画好了,裁制出来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魏西子说道,“嗯,等我睡一会儿,起来便开始裁制,两日时间足够用了,尚服司当还有很多巧手。”
原来是很困的,不过陈小天在魏西子身边根本没有睡意,人家魏西子都睁大着眼睛,自己怎么能闭目休息。
所以陈小天找了些话题与魏西子聊了起来,是有关刘二和秋萍的,还有秋萍与魏西子的。
秋萍这些日子与魏西子保持着距离,态度还是十分冷漠,不过魏西子安排的事情,秋萍还是按时的完成,几乎没有多余的话。
不过秋萍的心情好了许多,魏西子了解到刘二成了带班太监,也许和刘二的升迁有一些关系吧。
“对了,你在永和宫怎么样,一走便是这么长时候,丽妃娘娘不找你吗。”魏西子也关心起陈小天在永和宫的生活。
现在陈小天十分自由,没什么事情,熬药是下人们的事情,服药是苏虞自己的事情,陈小天也只是按摩而已。
而且苏虞现在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妥,所以按摩的时间有时三日,有时五日,一次也就半个时辰,陈小天大多时候处于无人管的状态。
陈小天说道,“还行吧,丽妃娘娘对我不错,永和宫除了班公公和荣心姑姑之外,大家都给我面子,没有人管我去哪里。”
“丽妃娘娘很漂亮,对吧。”魏西子自然见过丽妃,在她看来,一后四妃当中最为惊艳的便是苏虞,也不知道在陈小天心里,是自己更美一些,还是丽妃。
“是啊,丽妃娘娘确实很漂亮,不过性子有些冷,在她跟前犯了错,没几个不被骂得狗血淋头,还好我一直办差都很顺利。对了,那天山童姥对你也不错呀。”
“天山童姥?你在说谁啊?”
“大尚宫李雪娥啊,年轻时肯定是个美人。”
聊着聊着,魏西子的声音越来越小,困意越来越大,慢慢就没有了声音。
尚宫局每个时辰都有人在外走动,陈小天起身看到魏西子已经熟睡,便去叫来了几名宫女,没挪动魏西子的身子,在地上给她铺了床,轻轻放置上去。
陈小天回到了永和宫,此时已到辰时,打了个哈欠,陈小天迈入永和宫便撞见了从屋里走出来的班武。
班武对他的差事很敬业,手不离针线,鸳鸯绣好了,苏虞又想要一头凤凰,班武日夜赶工,这不,也是一个夜晚没睡觉。
班武本就喜好刺绣,一旦兴起便收拾不住。
“哟,陈公公,你可是玩儿得疯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是刚回来吧。”
班武走向陈小天,阴阳怪气的透着不悦,走路也是左扭右摆,似乎对自己的身形很满意。
陈小天心道,你这死太监管得也太宽了点儿吧,陈小天说道,“班公公,我是刚出去回来,还是早出去刚回来,这事情与你没关系吧,娘娘说了,在这永和宫中,我只听娘娘一个人的安排,班公公是知道的。”
班武冷冷哼了一声,“陈公公,别以为娘娘纵容你,你就可以在永和宫里横着走了,咱家才是首领太监,等娘娘对你腻了,一个不小心便会掉脑袋的,咱家看你可以得逞多久。”
班武是极度讨厌陈小天的,因为班武在永和宫中有很高的地位,除了苏虞和荣心他管不着,别人没不看他脸色的。
陈小天来了,丽妃娘娘似乎有些宠着他,脏活儿累活儿根本与他无关,一些赏赐的好事儿每回都有他的份儿,什么事情也不做,班武心里能欢喜吗。
现在班武一看到陈小天,气便不打一处来。
陈小天一点儿也不在乎班武的危言耸听,说道,“是吗,那等娘娘腻了厌了再说吧,到时我会规矩起来不惹娘娘生气的,现在娘娘宠着我,我有这横着走的本钱,班公公说是吧。”
“咱家看你能威风多久!”班武一不留神露出拈花指指向陈小天。
陈小天微微一笑,“至少比你久吧,班公公,如果我没记错,那日在打扫处外想卸我手臂的人当中,你是其中一个吧。”
陈小天手中有名册,虽然当时很多面孔不认识,但陈小天已经一一掌握了他们的身份。
一共三十九人,班武就在其中,身为首领太监,却为这一点儿钱财替人出头,真是有辱身份。
班武看着陈小天眯了眯眼,“对,咱家确实去了,陈公公的两只手臂便是一万两银子,咱家最近手头正紧呢。”
班武在宫外买了一处大宅子,把自己的老家一家人都接到了北京城来,十几人张嘴吃饭、锦衣玉食的,还得请下人伺候着,班武能不缺银子吗。
陈小天早决定把这三十九人一一除掉,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凡是敢打他主意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班武是首领太监,那又如何,陈小天丝毫不怕,至少在这永和宫里只有一个人说话有份量,那便是丽妃苏虞,别人陈小天并没放在眼里。
陈小天说道,“班公公,我的手臂很值钱,所以你想得到,小爷我也缺银子,但要取你的手臂,小爷我分文不收。”
班武气坏了,伸出两只手来在陈小天眼前晃了晃,“行,咱家等着,手就在身上,看你有没有本事来拿了。”
陈小天回屋里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今日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去,那便是去太医院给图容容治病。
这是之前两人已经合计好的,先让正信皇帝认定了图容容的病短时间无法治好,自己出手之后,图容容再去找正信皇帝,这样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让正信皇帝没有思考的时间,图容容也好趁机立马出宫。
刚要出门,一名小太监跑了进来。
“陈公公,小的是午门值守太监,慎刑司员外郎李由简大人来传话,让小的告诉您,说太医院胡院判与院使起了冲突,被关入了慎刑司里,问问您有什么要交待的。”
陈小天一听,这胡志昭在想什么啊,大好的机会等着他,他没事儿这时候去招惹院使干嘛啊,陈小天叹了声气,说道,“告诉李大人,胡院判很快可以出去,让他给些照顾。小公公,来,大热天跑一趟不容易,给你解解渴。”
五两银子递给了小太监,小太监欣喜的跑了出去。
“事情该结束了。”
陈小天抖了抖衣袖,昂头向太医院迈去。